第 33 章 女尊世界01

作品:《万人迷才有性价比[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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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明十九年,冬,撷玉被他娘亲卖入禁廷,换得四两又二钱银子。


    此时大雪纷飞,积累一地,撷玉踩着露出半个脚趾的湿布鞋,坠在队伍末尾,一步一步迈入了九重宫闱。


    “走快些,别在那里蜗牛似的磨蹭,咱家还有要紧事去办,没工夫候着你们!”


    领头的掌司姑姑毫不在意这些身份低贱的小奴,她只想着速速折返内侍监,替宫中最受女帝恩宠的泽贵君,挑选一批保暖又时兴的冬衣厚裳。


    她心急如焚,生怕被其他管事儿的抢了美差,因此步子是愈迈愈宽。


    起初,小奴们还勉强能跟着走,后来不得不跑着追。而在他们之中,属撷玉个头最矮,身形最瘦,耗费的体力也是最多。


    “后面的再走快些!今儿个天冷,走快才暖和!”


    掌司姑姑吊起嗓子再一次催促。


    撷玉咬了咬牙,喘着粗气加快步伐,可双腿持续不断地挪动,身体已然濒临极限。


    在经过一片宫人尚未处理的结冰之处,撷玉终是耗尽了体力,重重地栽向地面。


    嘶——


    撷玉倒抽一口冷气,雪霜顺着鼻腔涌进喉管,呛得他眼眶通红,眼底也浮现起一抹水雾。


    真疼,但他必须站起来。


    撷玉紧咬着下唇,用纤弱的双臂勉力撑起了身体,可他贴在冰面上的手掌却一再打滑,只传出呲溜呲溜的声响。


    “他摔倒了?”


    “对呀,看起来还摔得不轻呢我们要去帮扶他吗?”


    “冰面如此湿滑,还是算了吧。”


    小奴们低声絮语,议论纷纷,掌司姑姑自然也听到了动静。她皱起眉,双手拢于袖间,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斜眼觑着撷玉。


    “摔跤了,还站得起来么?”


    大雍朝以女子为尊,但禁廷中最尊贵的唯独龙椅上的那一位,其余女子在入宫之际,便被强制服用秘药,以绝欲念。


    而这秘药副作用极大,不仅会缩短女子寿命,更会改变其身形、声音。


    因此,掌司姑姑的语调听起来异常尖锐,或许是嫌撷玉耽误了她的时间,更夹带着几分凶狠。


    “咱家数三声,你若是还起不来,就搁这儿自生自灭吧!”


    “奴、奴儿起得来”


    撷玉惨白着一张脸,再一次尝试爬起。


    他十指奋力扒住身侧宫墙,直将指甲缝隙也扒出了血,终于竖起腰。然而,他刚踉踉跄跄地朝前走了一步,双腿打颤,就又跌回地面。


    “唔!”


    这一次,撷玉的左臂也遭受重创,他忍不住地痛呼。


    掌司姑姑冷眼瞅着他,嗤笑道:“咱家看你是起不来了,倒是可惜了你这张脸。”


    说罢,她一挥手,便要带领其余人等离去。


    “您别走!奴儿能起来的——”


    撷玉很清楚被丢弃在这里的下场,他还不想死,于是伸长手臂揪住了掌司姑姑的裤腿。


    “晦气。”


    掌司姑姑见着她刚让人浣洗净的宫服,被这名低贱小奴染上了脏污的雪水,心疼坏了。


    她低低唾骂一句后,抬脚,便碾向撷玉的手。


    一根一根,狠狠碾开,毫不留情。


    撷玉的手指虽然早已经冻得麻木,遭此重压,还是瞬间涨红充血。


    天气严寒,他硬生生疼出了浑身冷汗。


    当掌司姑姑再次碾下时,撷玉实在受不住这如同被尖锥凿刺的剧烈痛意,用另一只手拍打着她的脚。


    “疼了?”


    “疼了才能长记性!”


    或许是在这禁廷待的时间久了,又被秘药禁锢了七情六欲,一些内侍很喜欢通过凌辱小奴,以发泄在别处受到的气。


    毕竟,偌大幽宫,有谁会在意一个卑微小奴呢?


    掌司姑姑抬眼望了望天色,寻思着时辰已晚,一定有人捷足先登给泽贵君送了东西,心中愤恨愈深,脚下施予撷玉的力道也不断加重,似要令他痛死于此地。


    其他围观的小奴均是瑟瑟发抖,三三两两地抱作一团,不敢吱声。


    “你最好.否则”


    趴在地面如同蝼蚁的小奴,嘴里居然还在嗫嚅,掌司姑姑弯腰俯身,凑近了一些去听——


    “啊!我的耳朵!你这个贱奴!”


    掌司姑姑完全没想到,撷玉会在她离近时突然扬起脖颈,张嘴撕咬她的耳朵!


    鲜红血液须臾便从耳间冒出,掌司姑姑五官扭曲,气急败坏地掐住撷玉的脸颊,指甲亦深深抠陷入他的皮肉,试图叫他松开齿关。


    然而,撷玉无动于衷,黑沉沉的双眸里怯懦消散,竟透出些你死我活的狠劲儿。


    掌司姑姑心中一怵,连忙朝旁边叫喊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过来帮我把他拉走?!”


    新入宫的这批小奴年岁都不大,家境虽然贫寒,但到底全部是良家子出身,哪里见过这幅鲜血淋漓的场景。


    他们碍于威胁,不得不软着腿围上来,这个按头揪发,那个揉腮松嘴,直到把撷玉拽开,解救出掌司姑姑的耳朵。


    “呸,贱蹄子,咱家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掌司姑姑的语气阴沉狠厉。


    她从怀中摸出一块方帕,捂住血流不止的耳朵,另一手绕到后腰,动作利落地取下一条绛色长鞭。


    “劈啪”一声,甩在冰冷的地面——


    牵红线。


    取名倒是文雅,实则是翊明女帝命令内侍监特制,专门用来调教宫俾小奴的刑具。


    一鞭破皮,三鞭露骨,五鞭肝肠寸断,十鞭即可要人性命。


    “今日,咱家便赐你几鞭,以示惩戒。”


    掌司姑姑冲撷玉冷笑,又盯视其他小奴道:“你们也且好好看着!”


    杀鸡儆猴。


    撷玉扯了扯嘴角,在掌司姑姑扬鞭挥来的那刻,缓慢地闭上眼。


    或许,他早该认命的,从爹爹因咳疾缠绵病榻,母亲却用请大夫抓药的钱,到处吃花酒时,就该认命的。


    啪!


    第一鞭,撷玉轻薄的冬装浸出红色。


    啪!


    第二鞭,撷玉恍惚间听见了骨裂的声音。


    啪!


    第三鞭,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撷玉依稀看到远处有一抹微渺的火光,正穿过禁廷漫天雪尘,姗姗而来。


    “停。”


    领侍总管翟方忧郁地蹙起了她细长的眉。


    久未回内侍监,她竟不知如今的掌司,换成了这个脑袋拎不清楚的蠢货,为施惩戒,竟敢在禁廷门口动用“牵红线”,叫人血淋淋地横躺在宫道中央,平白挡路。


    待送女郎进了梧瑕殿,她定要去内侍监好好清理一番。


    翟方面沉如水,挥动拂尘朝前一指,正欲带领轿夫绕路而行。


    轿中却蓦地传出一道很轻的女声——


    “翟方


    总管,因何停轿?可是外面下雪,路不好走?”


    “女郎多虑了。”


    翟方赶忙上前几步,隔着帘子解释道:“不过是内侍监在调教新入宫的小奴而已,女郎无需在意。”


    “小奴。”


    轿中人重复一遍,稍有不解地问道:“服侍何人的?”


    翟方回话道:“被送进内侍监的小奴,大多出身贫寒,一无教养,二不知规矩,只做些苦力差事,并无福分伺候各宫贵主。”


    “嗯。”


    她听见女郎清浅地应了一声,以为此事就此揭过。


    不料下一秒,红木软轿的轿帘,便被一只纤长的手慢慢掀开。


    里面露出一双妖冶狭长的凤眼。


    “女郎.”


    翟方一时怔愣,忘了尊卑,回过神后迅速低头,望着自己的皂靴道:“冷风凛凛,女郎畏寒,切莫让冷气进了轿。”


    “无碍。”


    女郎披着一件浅灰银毫狐裘大氅,双手持握住一个汤婆子,坐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之中。


    面色是病态的苍白,嘴唇却透出一种近乎绮靡的红,侧脸还被轿壁上镶嵌的夜明珠,照出比寻常女子显得柔和许多的线条。


    她静静注视着躺在地上的小奴。


    对方瘦瘦小小的,半边脸浸湿在雪水中,双颊有紫红色淤青,人像只兔子般缩成可怜的一团儿。


    前胸、后背还有双腿,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鞭痕,所谓的“皮开肉绽”正如此。


    女郎眨了一下眼,抖掉飘落于长睫上的半片雪花,默了片刻后道:


    “落轿。”


    翟方虽有迷惑,还是听从命令让轿夫仔细落了轿。


    随后,她把拂尘别入腰间,从随行侍从手里接过一把绢伞,“此处是冰面,青砖湿滑,奴婢扶着您走。”


    翟方撑开伞,支在女郎头顶,为她挡住漫天白绒后,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单手稳稳地扶着她,行至内侍监掌司跟前。


    “见血了。”女郎沉郁恹恹地垂落眼,神情淡漠道:“他犯了什么错,要被你处以此刑?”


    “这、这小奴…”


    内侍监掌司姑姑其实早已认出这位女生男相的女郎了,毕竟,在禁廷之中,能得翟方贴身伺候还有如此排场的,屈指可数。


    可她琢磨不清对方的态度,害怕自己答错话,只能一遍遍惶恐万分地叩首道:“女郎恕罪,女郎恕罪。”


    具体缘由是一字不提。


    “也罢。”


    女郎轻叹一声,迎着翟方难以置信的眸光,抬手解开了她脖颈处系着的衣带,将肩上这件温暖厚重、密不透风的氅衣,搭到那个伤痕累累的小奴身上。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