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疤痕

作品:《借一支春花予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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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已通过你的好友申请……”。


    次日清晨,程彻睡醒后看着手机里通过的好友验证,大脑重启缓慢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他昨天晚上怕不是喝了两口酒喝得精神失常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


    坦然做三儿?


    林时初一晚上都没睡好,到凌晨四点才浅浅睡下,早上七点多就又醒了。


    昨天晚上在小区门口,程彻拉着她手腕,固执的不肯松手,林时初拗不过他,上手去拽,不小心碰到他腕表,把表往上推了一截。


    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林时初看见他被表带遮盖的手腕处,赫然横着一道白色的疤。


    看样子,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程彻随即松手,另只手覆上那道疤,又快速把腕表的位置调整好。


    全程不过几秒钟,却是在他身上难得一见的慌乱。


    手腕上的陈年旧疤,不久之前又刚做过手术。那个在长庭岩会被鸽子逗笑的少年,这些年,究竟是怎么把自己过成这个样子的。


    他过得真的有看起来那么好吗。


    昏黄路灯下,程彻皱了下眉心,默不作声地转身要走,是她开口说:“程彻,我们把微信加回来吧。”


    林时初抱着被子,把脸一点点埋进去。


    程彻就是Morven,但是他这八年所经历的,远不是网上用来描述Morven的那三言两语可以一笔带过的。


    客厅有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应该是冯斯文已经起来了。


    林时初起身下床,推门出去,冯斯文刚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子面包,听见声音回头看她:“这么早,是我吵醒你了吗。”


    林时初拿玻璃杯在旁边接了杯水,喝了两口。


    “没有,早上醒了就睡不着了。”


    冯斯文的代课时间通常在下午五点之后和周六日,这会儿起来就是单纯饿了吃个早餐。


    林时初想着昨晚的事儿,怎么都觉得心口七上八下:“斯文,当年我离开尧山后,镇上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啊?”


    她不得不说得更直白一点:“就,程彻,他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不记得。”冯斯文摇头,往嘴里塞了块面包,隔了几秒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好像,在你走后,他自杀过。”


    林时初捏着玻璃杯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七上八下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激了一下,破开了一道口。


    “不过我也是听说的,你也知道尧山的传言向来真假掺半,没人知道他是真遇到什么事了还是怎么样的。反正自从有了这个传言之后,程彻往手上带了块表,遮住手腕的疤,不做还好,他这么欲盖弥彰,遮遮掩掩,反倒让传言愈演愈烈。”


    “而且,程彻他爸不是家暴吗,这事情之后,他爸再没动过他一下,后来就,越听越像真的了。”


    冯斯文用牛奶顺下嘴里那口面包,顿了顿说:“最后那段时间,高春成都说程彻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学习特别拼,当年程彻的高考分数,其实不算他在校的最高成绩,就中规中矩,因为郑东桥那件事情里还有人被抓了,当时细细查下来,随后连带着抓了六个,搞得人心惶惶,我爸也不想在尧山煤矿继续上班了,申请了调岗,等我高考结束就立马搬走了,再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这些林时初都不知道,也不曾听说。


    这会儿听着冯斯文的话,她才隐约地记起来,高考结束后,她回尧山的那个下午,程彻手腕上,好像是多了块表。


    在夏日午后缠绵的啄吻声中,少年的手覆在她后颈,低头吻下来,仿佛将她视为珍宝。


    林时初半仰着头久了,这个姿势有点不舒服,埋怨他:“你手上什么东西,硌疼我了。”


    “忍着。”


    他嗓音沉沉,近乎嘶哑,少年的吻落在她唇边,随即抽离一瞬,没给她留有半点喘息的余地,又再次吻上她的唇,将她未说完的话彻底吞没在唇齿间。


    -


    下午冯斯文刚前脚出门去上课,林时初爸妈后脚就进门了,二老掂着两个礼盒的精品葡萄,说是又大又甜,专程带来给她们两个尝尝。


    林时初其实不爱吃葡萄,觉得籽儿多,吃起来麻烦。


    口味也不喜欢,吃完总觉得后牙酸涩,得仔仔细细刷好几遍才行。


    爸妈这次来,不止是送水果,明显是带着话来的。


    秦婷把两大盒葡萄靠墙放了,开门见山:“时初,吴嘉年昨天跟我们说清楚了,真不打算试试?”


    “我对他没感觉。”林时初也直截了当。


    “那你对谁有感觉。”


    林时初顿了一瞬,说:“我前段时间在昆明机场碰到一个男人,我对他有感觉。”


    “那外面的不知根知底,是好是坏家庭怎么样都不知道,不靠谱。”


    林聪在旁边插了句:“我觉得你妈说得对。”


    夫妻俩一唱一和,好像就认定了吴嘉年是她姻缘线上的金玉良缘。


    林时初不说话,无声点着平板上的做饭游戏,客厅只剩下游戏里欢脱轻快的背景音。


    她从小就这样,遇到不想说不高兴的,干脆就不说了。


    是秦婷先开了口:“那你对机场那个男人有感觉,你们联系上了?”


    林时初摇头:“没有。”


    微信是加上了,但没说话。


    “没感觉的咱先不说,这有感觉的你又不联系,那咱干脆把门关上,日子不过了。”


    “妈,我二十六岁了。”林时初视线从游戏页面抬起,心平气和地看着她,“我已经没有抱着一腔热忱去爱人的那个心劲儿了,但我又不考虑结婚,就别成天催我了。”


    有感觉是一回事,去喜欢,去热恋,又是另一码事。


    她确实没本事,没本事到对某个人见一次爱一次。


    但是去爱他这个人,实在是有点累。


    于是二十六岁的林时初,临门一脚,退缩了。


    “行行行,你的事儿我不管,我们俩又不是要催着你结婚。”秦婷也是拿她买办法,“不管男女你好歹多认识几个,你跟前除了冯斯文还有谁,多交个朋友多说说话,我们还能害你了?”


    秦婷和林聪是想赶紧给她找个伴儿,好让她日子过得有趣些。


    从前几年林时初读完书回来,林聪就发现她变得特别宅,不社交,也少说话,成天倒腾着那几个相机镜头,除了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