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个很烦人的人

作品:《猫鼠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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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


    牧子理依旧早起,站在阳台上跟着楼下6:00准时响起的电台广播,做伸展运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明显感觉今天胸腔内的堵塞感减轻了。她试图深呼吸,空气钻入的瞬间,喉咙入裂开了一般。她咽了咽口水,凑到镜子前。


    很久没看过自己了。她鼓起腮帮,发现又长了几颗痘痘。扬起下巴,脖子上还有一点点淡黄色的印子,就像碘酒涂过了那样。她又用手指摸了摸喉咙附近,已经有几个小小的淋巴,从今天开始就断了冰敷吧,再敷下去,扁桃体就要发炎了。


    她感觉到自己这几天除了情绪来得急,累得也快,可能快到经期了。她伸了伸懒腰,兑了杯温热的淡盐水,拿着语文书就在阳台坐下了,书里夹着杭景给她的信封。


    周姨起床发现她在阳台背书,夸她棒,接着她热了饭,去房间叫醒了小小。


    子理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周小小。


    拿着早餐,回了房。


    周姨走了之后,没多久她就也出了门。


    到了教室,作文已在脑中成型了大半。


    她要写她的佛印和苏东坡,也要写杭景和牧子理。“文学是一个很寂寞、很艰辛的事业。”可文学也是世上最好的手术刀,解剖掉肢体上无形的症结。


    她上课时上课,不上课时写作,草稿纸上、笔记本上都被她留下作文脉络的只言片语,心里满满都是得奖的喜悦。


    利用午休时间,快速写好了初稿,待下午她誊抄完作文,带着信封雀跃地扑到杭景面前时,北驰也在。牧子理一个急刹,把后边张新华的水杯掀翻了在地。


    性感张新华,POLO衫紧贴着满是赘肉的胸膛,“哎呦我的小祖宗,幸亏我没接热水哦。”他拍着凉透了肚皮的茶水,抓着桌上的抹布先把□□遮起来擦。办公室那么多女老师,单身老张好面子的。


    子理就无所谓了,只顾着看手里的信封。还好没有沾湿。


    “坐够了,就起来吧。”北驰顶着一屋子的注视走到子理旁边,伸了手,给她解围。办公室才又热闹起来。


    子理这时发现屁股底下湿唧唧的,举着双手便愣在了原地。


    内心os:完蛋!!!!我的天!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站不站起来?!!站不站,怎么站,完大蛋!!!


    “不……不用了,我摔疼了,先坐会,你去忙吧。”子理一手举着作文,一手扯着校服往下拉。行,校服后面也是湿的。张新华的水杯里到底是接了多少水,一整个太平洋吗。


    张新华收拾完自己,一把拽住自由女神高举的手腕,把她提溜了起来,“来来去去的都是同学,小心给你踩到乱叫咯。”张新华拽人拽一半,子理踉跄着,隔着校服袖抓上了北驰的手臂。


    感受到北驰骤然锁紧的肌群,像是烫手的山芋,子理手一松,接着就被北驰捞了一把。刚站稳,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张新华又一把将抹布按在子理怀里,“去,到边上把衣服擦擦。哎看看你这后边……小姑娘家家的,看你下次还敢毛糙。去!”


    子理捂着屁股难为情死了。


    欲遮还羞。


    北驰看了看她背后的江山图,别开脸,抽过她手里的信封,“你不是不写吗?”他问。


    子理正往边上走呢,手里一空,下意识反手去抢。


    好。信封稳稳当当地交到了杭景手上。


    “这么快就写好了。”杭景很惊喜,顺道递来了抽纸。子理把张新华用过的破烂抹布朝窗台一丢,说了谢谢。


    杭景回到座位,取出作文,边看边问:“你正好赶上了,北驰刚改完作文,我准备等下替他邮寄出去了。还没封口,你想再看看吗?”


    “不了。”子理将浸透了水的卫生纸团成一团放进口袋,视线飘向杭景手里自己的作文。她想看,但是怕看了他的,他就要看自己的……那些辗转反侧的造句,她想藏着掖着。


    她话音刚落,北驰拿过胶水,快速将信封粘好,递到杭景面前。“老师,粘好了。”


    “动作还挺快,呐,这是子理的你想看就先看看吧。还有空,你提些建议,等下子理还有时间可以改改。”杭景说话间已经将作文看完,向北驰递去。


    “不了,我等下还有事。”北驰微微欠身,致了谢,转身离开。


    “这孩子,怎么还生气了。”杭景收回手,看了眼还在和裤子作斗争的牧子理,这两个孩子。真是孩子。


    “子理,来。”杭景冲她招招手。


    子理脱了外套系在腰上。


    “你这篇立意不错,里面我和你的对话,还有几处要改一下,可以加一些东西……”杭景用红笔圈出了要修改的部分,和子理简单讨论了一下,约好放学前子理改好交上来。


    子理垂头丧气拿着卷子回班,进了前门,被后门的宋瑞泽叫住。


    “学姐!”平地惊雷。


    子理既开心又紧张,冲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转眼就跟和段云山打了个照面。


    “呦,小男友?”段云山歪着嘴巴戏谑,打量着玉面青冠的小屁孩,比他高点,“还挺帅。”


    “不是。”牧子理没什么情绪,松手侧过身,避开他。


    段云山皮笑肉不笑,错过她旁边。


    “叮铃铃————”刺耳的上课铃落在子理头顶。


    老师还没来,子理想抓紧时间问宋瑞泽来找她干嘛,可他什么话也没说,红着脸往她手里塞了个小玩意儿,头也没回光速跑走了。


    子理松了口气。


    看来段云山并不认识宋瑞泽。


    回头,和讲台上的北驰视线相撞,北驰抬手敲了敲黑板,“快回到座位。这节课张老师不来,他要来这节体育课,叫我来给你们讲讲这周作业里的大题。我先从85页开始讲,有问题,随时可以举手。”


    班里一阵叫苦连天,子理心想,那可太好了,这节课刚好可以把作文改完抄完。一路小跑,回到座位,拿出练习册,将手里的东西随手塞在了桌洞。


    子理作文写完,北驰的题也才讲到一半。


    同学们什么都问,要逼得北驰就连课本上的基础公式,也抄写在了黑板的右上角,用到了就用手点点。三五个公式,旁边都是白色的手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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