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朵花

作品:《那朵攀登夏天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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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媞回去后,把妆卸了,接着修图、剪视频,盯着屏幕太久,头晕乎乎的,脖颈发酸。


    她把枳实叫过来,“给本宫按按摩,把本宫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小姑娘力气小,也没有手法可言,就是东捏捏,西捶捶,“本宫?你是皇后娘娘吗?”


    “公主也能自称本宫。”


    “那我是什么?”


    “你嘛……”她想了想,说,“是小郡主。”


    “周竟呢?”


    安媞憋不住笑:“是狗奴才。”


    刚巧路过,被骂了一嘴的周竟:“……?”


    安媞把手机转过来,说:“看,我妙手回春,把你拍的残照救活了。”


    她本身底子好,不需要怎么动,只需要裁剪改构图、调色加滤镜,整组图就一下子有了夏季的鲜活的生命气息。


    会令人想到诸如清爽的青柠味的气泡水,雨后的荷叶上的露珠,抑或井水里冰镇过的熟透了的西瓜,咬下一口,满嘴爆开的甜。


    枳实探过脑袋,伸出一根短短的手指头,扒拉了一下评论区,“安媞姐姐,有人叫你老婆欸。”


    周竟视线从屏幕向上移。


    枳实大惊小怪:“噫!还有叫妈妈的!”


    他的眉心微拢。


    安媞:“……咳,网友口嗨而已。”


    周竟一个不冲浪的老男人,不懂这些也正常,误会就误会了,她莫名心虚解释什么。


    她一把把手机收回来,“瞎看什么,按完没?”


    枳实撒娇:“安媞姐姐,我手酸了。”


    “行吧,奖励你一点辛苦费。手给我。”


    枳实摊开两只手,大眼睛满是期待地望着她。


    安媞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什么,神神秘秘的,过了会儿,才放置于她柔嫩的掌心中。


    ——一粒新鲜的莲子。


    “什么嘛。”枳实要闹了,告状说,“周竟,安媞姐姐耍我!”


    周竟拎来一只塑料袋,“你安媞姐姐特意给你买的。”


    她本来想自己采莲蓬的,没成想突然下太阳雨,打乱了计划,遂作罢。


    返程路上,看见有农民在马路边摆摊卖,就买了几朵。


    枳实三百六十度大变脸,“谢谢安媞姐姐,我爱你。”


    “虚伪,”安媞嗤她,“给你买吃的你就爱我。”


    “才没有。”枳实狡辩,“我的爱深埋在心里,一般不说,太经常说的话,就不值钱了。”


    “谁告诉你的,要是喜欢一个人,就要让她明确地知道你的心意。”安媞似有若无地瞟向周竟,“不反正我不喜欢只做不说那套。”


    或许是因为自知工作忙,亏欠了安媞,方惜蓉常送礼物给她,亲热地叫她媞媞,叫她宝贝,离家前,也要留一句“妈妈爱你”。


    但无论如何潦草,终归比只通过钱表达的“父爱”伟大。


    她要就要明白、坦荡的爱。


    枳实不懂成年人的弯弯绕绕、话中有话,哪听得出她的意有所指。


    周竟却将她的弦外之音实实在在地听进去了。


    安媞心思不细,不代表她傻,某些逾常的关心、照顾,她分得清来由为何。


    她已经有所觉察了。


    他没有贸然接这茬,大抵,他也是接不起的。


    安媞没指望他能作出什么反应,知道他听得见就好。


    第二天,安媞将视频剪完上传。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点赞量就破千了。


    数据涨得快,非议随之而来。


    说她身着暴露的,质疑她立富二代人设的,还有说她是不是马上就要带货了,云云。


    安媞懒得理会,也不屑于自证什么,继续谋划下一条视频的选材。


    她拍的东西比较杂,下地摘菜、入溪摸螃蟹、上山打果子,以及一些生活日常。


    网友还是挺爱看的,一是她长得漂亮,不施粉黛不加滤镜的纯天然美,二是“富二代体验农村生活”的题材也新鲜,对比她的“清澈愚蠢”、“五谷不分”、“四肢不勤”,他们有了优越感。


    流量不就这么滚滚而来了么。


    热度最高的那条荷花池的视频,播放量突破百万,并且还在继续涨。


    但是粉丝数量依然在四位数挣扎。


    要想把账号做起来,必然得长期输出优质内容。


    目前有一些pr联系她想谈合作,虽然周竟没有不允许她接其他商务,但现在就打广,显得急功近利,影响观感,而且找来的基本是低端小品牌,她也不缺那点钱,就推拒了。


    安媞思考着,要不要购入一些摄影设备,把画面质感提上来,一打开余额,向残酷的现实屈服了。


    她现在不是随意买CHANEL、COACH、GUCCI包包的大小姐了,而是受雇于人,一块钱都掰着花的打工仔。


    她一边“嘎嘣”“嘎嘣”地啃黄瓜,一边打开闲鱼。


    除了专柜、官网,她还有专门的代购渠道,第一次上这种二手买卖平台,看得眼花缭乱的。


    刚戳了一位个人卖家,周竟对她说:“带你见个人。”


    安媞兴致缺缺:“谁啊?财神爷还是善财童子?”


    “算是。”


    他带她去了他公司。


    上回来是晚上,没什么人,今天员工都在,来来往往,各司其职,跟在周竟身后的安媞也就不打眼了。


    安媞再次见到谢兆海。


    他穿着一件一次性无尘工作服,还是他先主动摘下口罩,和她打招呼,她方知道他是谁。


    谢兆海面色一喜,问:“安小姐,你怎么来了?”


    她轻抬下巴,“这你得问周竟。”


    周竟说:“我处理点事,你找小江招待她一下。”


    谢兆海说:“她去基地了,我刚好这会儿有空,加上我和安小姐也算是认识了,我来吧。”


    他这副殷勤的姿态,藏也不藏。


    “行啊。”安媞两手背在身后,上半身晃悠着,浅笑盈盈,“你尽快忙完。”


    后面这句是对周竟说的。


    现下各平台流行直播,公司也顺应大流,辟出一个部门,专门负责。他们非要老板在直播间露个面,说哪怕十分钟,坐旁边说几句话也好。


    他们好说歹说,说动他应下来。


    周竟看了眼时间,快开始了,现下也没有别的可特意叮嘱的——难道叫两人别走得太近?凭的什么资质呢?


    只得走了。


    谢兆海麻溜地把工作服脱了,他的长相和打扮是很典型的理工男类型,戴眼镜,穿POLO衫,黑色休闲裤,平白地把实际年龄衬老好几岁,然而言行上又透着一股未经社会捶打太狠的书生气。


    总而言之,是个不会令人生厌,但也不有趣的人。


    他这回带安媞去的是专门的会客室。


    她草草环视一圈。


    嗯,比周竟办公室有人味。


    “安小姐,你坐。”


    安媞收回视线,“上次不是说叫我名字就好嘛,不用这么官方,我又不是你们的客户。”


    “哦哦,好的。”


    谢兆海有些手忙脚乱,先是问她喝什么,又问:“空调会不会开得太低?要不要调高一点?”


    她说:“温度OK的。”


    无言相对半分钟,他的表情都在表达他绞尽脑汁想话题的困难,她心里不禁发笑,二十好几的男生,单纯至此。


    还是安媞先开了头:“上次你送我的草莓酒我喝完了,很好喝,谢谢。”


    “不客气,你要是喜欢的话,下次我多做点其他的,今天不知道你要来,就没提前做。”


    “好啊。”她欣然答应,“我大学选修过一节品酒课,老师还带过私藏的酒给我们尝。欸,话说,你学什么专业的?”


    他一板一眼地回答:“本科是农学,研究生读的是农业管理与农村发展方向的,都是在祁大。”


    “那你算是我的学长。”


    “真的吗?”


    “对,而且我也在云溪校区。”


    “好巧!”他继而感到遗憾,“可我居然对你没半点印象。”


    “除了校长和书记,没有谁全校人都认识吧。不过,”她话音一转,“我直到毕业,也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


    谢兆海笑了,又说:“主要是我觉得,你长得很……”


    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于是换成:“有记忆点。”


    她歪了歪头,“就当你夸我了。”


    因为同为校友,共同话题立即多了起来,谢兆海就着学校奇葩制度,校园环境,校外的小吃街,一路侃侃而谈到他读研时的事。


    他们不像传统的文理科,需要发表论文和做实验,而是以实践为主,经常需要下田地,比如亲自栽种水稻。


    安媞有一项本事,不管她多么不感兴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