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
作品:《东风那惜小眉弯》 《东风那惜小眉弯》全本免费阅读
翌日,秋玉来报,皇后邀请燕栖去打叶子牌。
燕栖受宠若惊。
秋玉目露迟疑,“娘娘,该不是皇后娘娘不喜欢你您昨日送去的东西,要找您兴师问罪了吧?”
燕栖不禁有些忐忑,咬了咬唇,“不管了,先去了再说。”
她真的觉得她送去的东西很好玩、很可爱呀!
燕栖战战兢兢地进了坤宁宫。
姜绯坐在殿中央的蒲团上,笑着冲她招了招手,“进来吧。”
燕栖朝她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提着裙子轻手轻脚地在她对面坐下。
二人面前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案几,上面摆着一副叶子牌,还有茶水、零嘴等吃食。
燕栖默了半晌,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娘娘觉得臣妾昨日送的东西,怎么样?”
姜绯理了理牌,将其中一叠递到燕栖手上,抿了抿唇,“本宫很喜欢。还有你昨日说的方子,本宫也用了,确实很管用。”
燕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嘻嘻笑道:“娘娘喜欢就好!”
姜绯昨日问了太医,太医说这方子没有问题,甚至还比西京惯用的法子还好。小棠连忙给姜绯要来了陈皮和红枣,煮了姜茶给她喝下去。当晚她的胃口就好了许多,睡觉的时候也没有吐了。
姜绯望向燕栖的眼神越发柔和了起来。
她本来对贵妃充满了敌意,生怕她想夺她的凤印,谁知燕栖却是心思单纯,丝毫不计较两人之前的龌龊。
在这巍巍宫墙之内,像贵妃这般干净的人,已是极少见了。
姜绯不禁感叹,像皇帝那般的心狠手辣、满手鲜血的人,竟也会爱上一个单纯如白纸的贵妃。
只希望他不要将这个底色纯白的人给弄脏了。
燕栖蹙着眉,苦恼地看着手里的牌。她其实根本不会打。
她胡乱出了几张,没多久就输了。
姜绯问:“你是不是不会打叶子牌?”
燕栖羞涩地嗯了一声,睁着圆圆的鹿眼,仿佛做错了事一般,腮帮子鼓鼓的,不好意思地望着她。
她这副样子,还真是惹人怜爱。
姜绯温声道:“不要紧,我可以教你。”
结果她教了足足一个时辰,燕栖还是没有学会。
燕栖垂着脑袋,呆呆地望着手上的牌,撒气似的把牌扔在一边,往案上一趴,案几上的牌哗啦啦往下掉。
“我好笨!”燕栖嘟嘟囔囔,“我怎么就是学不会呀!”
姜绯软语安慰,“没关系,慢慢来就好。我们先不打牌了,干点别的也行。”
燕栖叹了口气,“我这么笨,老爷当年是怎么就看上我了,居然还要教我读书写字。”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陆闳识教她的场景,他拿着她歪歪扭扭的描红,一脸恨铁不成钢,嫌她写的字像毛毛虫,一条一条软绵绵的,难看的很。
姜绯愣道:“谁?”
燕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姜绯已经知道了,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她满脸通红,“就是,就是西州的州牧,他还当过陛下的夫子呢。我,我以前是他的丫鬟啦……”
姜绯见她这副样子,将她的心思猜了个大概。
燕栖喜欢的人,就是这个陆闳识吧。
她倒是一点城府也没有,大剌剌地就把心上人给说了出来,也不怕隔墙有耳,叫哪个有心的听到了,告到皇帝那里去,皇帝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置她。
不过以皇帝的聪明,应该不会没有发现。
姜绯不动声色,“你喜欢他?”
燕栖心虚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姜绯哦了一声,“我们继续打牌吧。”
两人从早上一直打到中午,燕栖才学会了怎么打。不过,她一盘都没赢,输得彻彻底底,连小棠都要看不下去了。
燕栖长吁短叹,微微撅起红唇,“姜姐姐,你就不能让让我嘛?”
姜绯挑眉:“姜姐姐?”
燕栖面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睛一眨一眨的,“不能、不能这么叫吗?姐姐你好像比我大一岁哎?”
姜绯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当然可以啦。”
小棠挪揄道:“娘娘和贵妃的关系真是好,这么快就称姐道妹起来了。”
燕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她觉得皇后娘娘也不是那么古板嘛!
姜绯笑而不语。
后妃矛盾无非就是为了争那个男人,可惜她和燕栖都不想争。
她要做的,就是坐稳皇后之位,保住郑国公府的荣华富贵。只要燕栖不威胁她的地位,李玄晖再怎么宠爱她,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燕栖呢,一心想着她那在西州的心上人,她只负责在宫里吃吃喝喝,成日开开心心的,对于争权争宠的事,一概不关心。
她们这样,倒也挺好。
……
两个月后。
姜绯此时已经是将近八个月的身孕,腿肿的厉害,基本整日都呆在殿中,不出去走动,燕栖便每日体贴地到坤宁宫中找她玩,陪着姜绯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姜绯的性子开朗了许多,能说能笑了,让跟了她十多年的小棠也啧啧称奇。
燕栖的心情渐渐轻快,她在宫中因为忧心陆闳识,一直睡不好。现在她也看开了,她相信好人有好报,陆闳识那么好的人,上天定会保佑他,他若活着,肯定会来西京找她的。
她等着那一天。
这两个月,两人在宫中都过得十分惬意。
燕栖甚至暗暗地想,李玄晖干脆南巡个一两年都不要回来,他不在宫中的日子,她过得别提有多舒心了。
这日,燕栖正同姜绯分着她做的糕点,就听门外宫人通传道:“陛下。”
燕栖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拿着糕点的手骤然收紧,手中的糕点碎成了渣,从她指尖溢出,全都掉到了她的裙子上。
李玄晖回来了。
她身后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燕栖僵硬着身子,背上渗出一层冷汗。
“燕燕。”李玄晖的手搭上了她的肩,即使隔着几层衣服,燕栖还是能感觉到他掌心那瘆人的凉意。
姜绯扶着肚子,在小棠的搀扶下勉强起身,“臣妾见过陛下。”
李玄晖睨了她一眼,又淡淡地收回目光。
他看向燕栖,神色柔和了些许,“燕燕,我从泸州给你带了个好东西,要不要看看?”
不等燕栖回答,殿外的窦澍便拎着个小巧的笼子进了殿。
笼子里卧着只雪白的兔子,只有人的拳头大,它的双眼出奇的红,鼻头粉粉的,正眯着眼睛在笼子里打着瞌睡。
燕栖眸光一转,姜绯和小棠也好奇地打量着笼中的兔子。
李玄晖提溜着兔子的耳朵,将它拎了出来,“这是珍珠兔,长不了多大的。我晓得你喜欢兔子,在江城看到有人在卖,便给你买回来了。”
他将兔子放到燕栖手上,弯唇笑道:“喜不喜欢?”
燕栖垂着眸,用手轻轻抚着兔子的两个小耳朵,并不答他。
李玄晖也不生气,只笑眯眯地望着她。
那日在江城,送燕栖走的第二日,李玄晖就后悔了。
他抑制不住地想她,看花也是她,看云也是她,跟失了魂似的。
一开始,他还怄着气,拼命克制住对她的思念;可是相思却愈发深入骨髓,像掺着蜜糖的毒药,蔓延至全身,积攒了许久的思念终于决堤。慢慢地,李玄晖就开始懊悔,懊悔自己当日怎么就听了窦澍的,一狠心就把她送走了呢?
李玄晖又盼着燕栖能同自己认个错,这样他也有一个台阶下。谁知燕栖却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回京将近半年,一封信都不曾给他写。
他心里一阵一阵的慌乱,定是他那日话说的重了,燕栖在生他的气。
李玄晖已经不想去纠结谁对谁错,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就好。
所以他给她买了兔子,一回宫就巴巴地送到她跟前来。他才是患得患失的那个人。
李玄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燕栖的袖子,语气中带着讨好,“燕燕,那日是我说错话了,我同你赔罪来了。”
“你看在兔子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一旁的小棠不禁心里酸溜溜的,陛下待贵妃可真是好,他何时这般温言软语地对过她们娘娘?
燕栖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李玄晖送来的兔子好是好,可再没有一只兔子,能够代替她的元宝。
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