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成叹了口气，抬起头来。


    是了，目标是小路才对了。


    我怎么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呢？


    这个小婴儿，总是会吸引来各种莫名其妙的存在。


    故事线叛乱王国，已经完全变成了灰白色。


    像是某种阴暗的梦境。


    天空中的缝隙在持续撕裂，至少数十公里长的缝隙，恰好能够露出拆解者一只完整的眼睛。


    像是这梦境中的梦魇。


    这种生物，已经超出了绝大部分人类所能理解的范畴。


    在它的面前，不论是邪神夜渊，还是秩序之剑这种飞船，都只能算是小不点。


    果然，宇宙尺度之中，任何生物的存在，都不奇怪。


    山成目光扫了过去，解析力慢慢加强。


    他想要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怎么样的敌人。


    山成的视野之中，慢慢浮现出了拆解者的信息：


    ……


    个体：奈落·梅林


    种族：拆解者、生物机械嵌合体、▇▇子嗣


    潜质：【混乱感知】、【▇▇▇▇……


    特质：【封锁？？】、【▇▇重构】、……


    当前状态：桀桀桀桀，混乱！美味的混乱！主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


    事实上，山成发现，他就算是想要走，也已经走不了了。


    故事线和外界的所有连接，都已经被封闭。


    就算是数智矿渊的【桥接】和【裂隙】都已经失效了。


    或许，只有山小路有力量撕裂这样的封锁。


    而这只是开始。


    巨大的眼球之中，猩红色的光线，宛若日珥爆发一般，不断地循环喷涌。


    那猩红色的光芒，让本已经变成了灰白色的世界，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色。


    红色像是拥有自己的意识，在扭曲着，游走着。


    一道道的红色丝线，在这個世界中勾勒着，甚至让信息场都发生了改变。


    山成的视野之中，整个世界都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标记了。


    力量在积蓄，似乎只要积蓄到临界点，世界就会沿着被标记的位置，分裂成一块块。


    【特质-拆解】：？？？？


    【混乱感知】、【封锁】、【拆解】……


    虽然山成暂时只解析出来了一个潜质和两个特质，而且没有详细的信息，但却已经勾勒出来了它的力量范畴。


    山成上一次看到【混乱感知】，还是从【吞噬者之卵】的潜质里。


    那是能够让超维者进阶为不可直视者的东西。


    果然，和混乱有关的特质，就是很强。


    但应该就是这东西，让拆解者感知到了山小路的存在，一路追了过来。


    “你也不应该让我听到的。”山成喃喃自语，“现在你让我怎么办？”


    身为一个带孩子的男人，山成其实是怂的。


    他不希望把山小路暴露在任何危险之下，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就是避险。


    但这也是有限度的。


    现在，不论是道义上，还是现实处境上，山成都已经无处可退了。


    那就……开撕吧！


    解析力量，加大！


    无声的窥视，变成了令人难以忍受的注视。


    “是谁？是谁在窥探我？”感知到了山成的目光，拆解者奈落·梅林猛然一颤。


    熟悉的台词。


    山成忍不住感叹，不愧是不可直视者。


    连台词都差不多。


    平常来说，其他的生物感知到自己的目光之后，就已经恐惧到无法动弹了。


    但不可直视者，显然抗性更强。


    不过，既然你已经感知到我了，而且我也已经知道了你的目标……


    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够承受怎么样的力量吧……


    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


    山成的解析力遽然加大。


    解析力全开！


    “什么人！不……不，饶了我！饶了我！”


    几乎是一瞬间，紧贴在裂缝上的眼睛，就已经消失了。


    那一瞬间，已经做好了拼命准备的山成呆若木鸡。


    山成：“？？”


    不对吧，你这家伙不对吧。


    人家吞噬者利霍可是撑了好久的。


    你怎么一言不合就……


    几秒钟之后，他才意识到。


    跑了？


    这家伙竟然跑了？


    山成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准备，唯一没做好的，就是这家伙竟然一击即溃。


    就连山小路都对他道：“爸爸，跑了！跑了！追！追吧！”


    追！


    “靠，别跑！”


    山成飞了起来，向天空中追了出去。


    但失去了封锁的故事线，开始迅速弥合了起来，在山成赶到了故事线的裂缝之前，裂缝就已经消失了。


    看着眼前重新出现的碧蓝色的天空，俯瞰着下方渐渐重新恢复了色彩的大地，山成一时间不知道该失望好，还是该庆幸好。


    这家伙能够感知到山小路的存在，跑了之后说不定还会来。


    甚至可能把更多的危险，吸引过来。


    但是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有“注视”这一招而已，万一这家伙看穿了自己的色厉内荏，扛着自己的注视开大，自己也扛不住。


    不说别的，随便压都能压死自己。


    果然……还是跑了比较好吧。


    大家都好。


    还好这家伙没看出来我是个水货。


    下方，欧尔文慢慢恢复了思考能力。


    “山成大人，您快走！”


    “哦，不……已经晚了……”


    意识恢复之后，欧尔文回忆起了自己听过的，关于拆解者的传说。


    他会在你不知不觉之间，拆走你所有的一切。


    当你醒来的时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就在此时，欧尔文的织文议会纪要里，埃索拉的信息发了过来：


    “欧尔文，我已经赶到附近了，撑住！千万要撑住！我来想办法引开拆解者！”


    “不……我看到拆解者了，它已经离开了，我是来晚了吗？”


    “欧尔文，回答我，山成大人他在哪里？山成大人还活着吗？”


    欧尔文转头看了看身边。


    山成大人和小婴儿已经不见了。


    “埃索拉大人，您来晚了……”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山成大人已经……去了。


    欧尔文刚打算把消息发出去，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我身上，似乎没少什么零件？


    我已经恢复了思考能力……3，不，5秒钟以上了，为什么还没死去？


    而且，似乎故事线里，也没少什么东西？


    难道对方是冲着山成大人来的？


    如果不是冲我来，那就只能是山成大人了。


    山成大人他……


    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


    等等，山成大人也没事？


    看着山成悻悻地抱着小婴儿从天而降，小婴儿还在不停地喋喋不休：“追吧，爸爸，追！”


    欧尔文觉得……


    他没什么可觉得的，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思考力极限。


    几分钟之后，欧尔文发信息给埃索拉：“埃索拉大人，没事了，拆解者应该是被山成大人赶走了。”


    “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埃索拉松了一口气。


    果然，山成大人怎么需要自己救援嘛，还好自己不需要和拆解者拼命。


    那可真要命了。


    “埃索拉大人，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不可直视者和不可直视者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还大……不可一世的拆解者，竟然都不敢被山成大人注视……”


    刚刚进阶了混沌枢纽的欧尔文，突然之间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


    但埃索拉有点不开心。


    该不该告诉欧尔文，其实我现在也是不可直视者了呢？


    那不就是佐证了他的话吗？


    算了，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