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引蛇

作品:《哭包前任的千层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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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际远低头,见洛溪眼眸半睁,确实酒意浓重。


    怎么莫名感觉有点不舒服呢,醉成竟然这样给另一个男人打电话。


    自己的醋吃多了原来也会酸。


    陆际远恶作剧心起,晃了晃:“洛溪,你睁开眼看看我。”


    “嗯?”


    “知道我是谁吗?”男人不无好笑地问,语气几乎酸掉牙。


    “你是……陆际远那个……混蛋。”洛溪眼睛睁开一瞬又闭上,抬手给了他一下。


    软绵绵的手背触到陆际远的下巴,又落叶般垂了下去。


    原来知道是谁来了。


    他眉毛顿时舒展开,反问道:“那我什么时候拿下一次骗过你?”


    “没有吗?”洛溪收到质问,不甘心地手脚并用要下来,陆际远只得放下她改为半搂着。


    女生靠在他肩头,呼吸温柔,酒气袭人,像一杯甜蜜又危险的高浓度伏特加。


    “你说要教我练字的……”


    “这期录完去你家慢慢教,除了这个呢?”


    “你说要给我做一辈子的番茄鸡蛋……还说会永远喜欢我的……”洛溪的头发从他颈侧拂过,仰起脖子时春水般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停,又说,“不对,这个不属于‘下一次’。”


    陆际远只喜欢了她一次,没有保证过下一次也会喜欢她。


    洛溪撤回了一条控诉。


    “这个不算,让我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


    她穿着高跟鞋几乎站立不稳,陆际远重又将衣服替她披上,为了防止女生乱动,他动作几不可察,趁人不备抬起她的胳膊穿进衣袖。


    洛溪的“其他”想了很久。


    久到陆际远帮她穿好外套,才听到她的声音。


    一声极小、极小的,差点被微弱的晚风吞没的抽泣。


    陆际远感受到了肩头的湿润,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洛溪的眼泪晕到他的皮肤上,烫得骇人。


    “……洛溪。”陆际远条件反射欲抱她的手半路停住,仿佛故障的机器人,在爱上主人后忽然恢复了原有程序,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


    于是只能僵硬地立住,唯有眼里闪动着汹涌的情绪。


    “你为什么把香水卖了呀……那是你送给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礼物……”洛溪哭着说,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抹在他的T恤上,“连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愿意告诉我……”


    “……”陆际远顿了顿,艰难地开口,“那些事,你不知道比较好。”


    “为什么?”洛溪听到后,立马直起了身。


    她皱巴巴的脸上满是眼泪,眼睛红鼻子也红,看上去就像被人狠狠地欺负了。


    明明从前吵架吵得最凶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


    洛溪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就算是哭也只会背着人,哭也哭得无声无息——她虽然爱人但她不想做输家,和陆际远的战役溃败至此不过是自信心作祟。


    “因为……你不会喜欢那样的我。”陆际远笑得勉强,轻柔地帮她擦了擦眼泪。


    神色认真专注,细看下指尖却抖得可怕。


    他眼眶也红,眯起眼睛费力将眼泪逼回去,不想让洛溪记得他的狼狈。


    即便是喝醉了,即便她大概率会全部忘掉。


    他要怎么和洛溪说他做过的那些事?


    说他为了找出害死父亲、姐姐的人,设计了一个完美又残忍的圈套,以身入局后一步步践行自己的计划——在执行计划之前,他狠心割断了自己左右的软肋,连妈妈也是事成后才去相见。


    所有事都结束的那天阳光亮得骇人,陆际远就在艳阳下走入陡峭的阶梯,右转入一条街。这座建在山上的城市卧虎藏龙,只需一个转弯便别有洞天。


    他在一片街区停下,左手边背阴处有很多看似平平无奇的店铺,却有许多香气爱好者徘徊在此——这里售卖本城最好的精油,连进口高端品类也不乏。


    男人第二次来却像个熟客,未抬头便径直走进一间,掀开珠帘,皮鞋在地面撞出清脆的声音。店里映入眼帘的是架子上满放的制香材料,柜台上摆满了蜜蜡和试用装。


    一位饶有风韵的中年女人盘着发在老旧的吊扇下回过头,电视机无聊的背景画面里她摇着的绢扇顿了顿,然后举着颤抖的手冲上前来打了他一巴掌。


    椅子摩擦的尖锐声音响彻在耳膜上,陆际远被奇大的力道带动偏过了头,瘦削的脸上立时泛起刺目的红。


    他喊:“妈。”


    陆母抱着他嚎啕大哭,几乎晕厥。


    “那些人呢,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哭着哭着,她想起什么,上下查看着人担忧地问。


    “死了。”陆际远面色平静,声音却令亚热带城市的五月冷意骤生,“死了两个,还有一个进去了,无期。”


    他来了,因为他做到了。


    把恨的人都送进了地狱。


    甚至做到了预感他们丧命却无动于衷,因为他们罪有应得。


    陆母劝过,只是无法阻止。


    陆际远决定的事,谁也左右不了。


    “只要目的正义,可以不择手段。”


    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公道。一个能让他挺直脊背去家人墓前悼念的公道。


    为了达成这一点,即使手会弄脏,也非做不可。


    ——而这点片段只是故事的大概,并不是全貌,也并未提及细节。看着他长大的妈妈尚且接受不了,换了洛溪会怎样呢?


    会觉得自己是个冷血可憎的刽子手吗?会害怕吗?


    会因为恐惧这样的自己而离开吗?


    陆际远不敢想。


    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以原来的面目重新接近洛溪。


    “可是……说分手的是你。”女生握起拳头砸向他,酒精作用下力道很轻。


    陆际远受着,任由她发泄,然后说:“可我没说我不爱你了。”


    “我爱你,洛溪。”他缓缓握住了她的手腕,无比郑重地说,“这一点,你永远可以相信。”


    下一秒,陆际远低头吻去了她眼角重又溢出的泪水。


    洛溪在他怀里睡着了。


    回酒店的时候已是深夜,但还是遇见了熟人。


    Vickey在前台不知道干什么,一转头看见了背着洛溪的陆际远。


    女生埋首在他颈间,一望可知喝醉了。


    陆际远看到她,面无表情地转开眼,右拐去电梯间。


    Vickey目瞪口呆,视线跟随,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洛溪喝醉了,还是陆际远带回来的。


    那他俩?


    “您好女士,这是您的……”


    “没事,不需要了。”Vickey匆忙收回证件,抬脚跟了上去。


    她鬼鬼祟祟地上了另一边的电梯,到达15楼时先藏在门后看了下,空荡荡的走廊,隔壁电梯厢上行去了16楼。


    陆际远把人带回自己房间了?


    Vickey果断回头再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