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亲昵

作品:《哭包前任的千层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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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夸奖。”陆际远轻点头,不管褒贬,现阶段只要是来自洛溪的点评,他都照单全收,还能自行曲解为爱意复萌。


    “没夸你。”洛溪没好气地说,接过他手里的粥放在了桌上。


    “你要去做间谍可别带上我。”洛溪指指记录本上多出的那行字。


    ——“带上洛溪去探听下别组的计划。”


    如此端庄大气的楷字,如此险恶的用心。


    陆际远低下头笑得肩膀颤抖。


    “就这个?你别误会。我是怕和别的组撞创意,想尽量多途径创作。”


    这下轮到了洛溪尴尬。


    她“哦”一声掩饰地岔开话题:“你去拿早餐怎么没叫我?”


    “嗯?”陆际远喝了一口粥,“不是拿的,节目组没提供早饭。”


    “那这粥哪来的?”


    “我做的,你尝尝。”


    “你会做饭了?”这句话,洛溪用的是过去和现在结合的问法。


    陆际远不会做饭。


    可以前不会做,怎么现在会做了?


    她喝了一口,食材有限,就是很普通的白粥。


    但是米粒软烂,粘稠丝滑,有白米香。是不会做饭的人熬不出的那种粥。


    普通又不普通。


    她有一点不是滋味,突然来袭的失落。


    陆际远没发觉,还显摆似的把小碟子往她那边推:“还有玉米和紫薯,铁锅蒸的,有柴火香。”


    洛溪咬了一口,只觉得玉米和紫薯格外噎人。


    她没来由地想:这些家常的早饭陆际远是在什么契机下去学的呢?又是为了谁学的?还学得五脏俱全,样样拿得出手。


    两个问题在嘴边翻来覆去,却没有问出口。


    *


    早饭吃过,各组出发去老人家。


    临走时洛溪向节目组借了画板和画纸,陆际远以为她要画画记录。


    “不是,”洛溪把板子交给陆际远拿着,自己接过他手中的拎包,“昨天照片素材里的松果是林老画的,我想可能有需要。”


    原以为老人年纪大了多半是卧床,却没想刚看到老房子时,就已同时看到了房前的老人。


    八十岁的老人家腰杆硬朗,知道有节目组来拍摄还换上了干净的夹克衫。


    进屋聊,墙上贴满的奖状和锦旗先吸引了视线,几十年的工作经历让林老收获了许多荣誉,等新家收拾好,这些也会一并带过去。


    提到这个老人的眼中有了湿意。


    “我从小就在山里长大,靠山吃山,刚会记事就随大人去山上捡柴、挖野草,”林老从衣柜顶翻出一个铁盒子,“这是我年轻时候做的植物标本,你们看。”


    洛溪拿出一个,不是很正规的标本,只用透明胶带封存,边缘修剪也粗糙。


    但是每一片胶带的连接处都严丝合缝地挨着,足见制作者的用心。


    “这是铃铛草?”陆际远握着洛溪的手腕,把标本举高,到窗外的光能照到的地方。


    洛溪力道向下,想收回,陆际远已经放手。


    似乎是无心之举。


    “是叫这个,也叫君影草,草叶不拔下来都看不见花的。很漂亮,可惜这个季节还没有。”林老也望着它,小灯笼一般的白色花瓣没有了生机,只有形状还保留着。


    “来之前我们看了您画的画,”陆际远示意洛溪,后者拿出包里的资料,“里面没有提到铃铛草。”


    “是我老伴喜欢。”林老说。


    洛溪和陆际远对视了一眼。


    “去世啦,”林老的手轻慢迟缓地摸着标本,像是树皮一样的手,像是树皮一样的声音,“十七年了,我一个人在这儿住了十七年。”


    林老没有子女,也是三位被采访人中唯一没有子女的老人。


    “她是山那边的人,离这儿要爬两个山头,当时家里人要把她嫁给村里的老鳏夫,她不肯,就跑了,然后遇见了我。”林老擦了下眼睛,“为了结婚我身上的钱都给了她爹妈,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只有这个房子。”


    那时候房子破破烂烂,刮阵风都要倒了似的。林老的妻子便在房前屋后移栽了铃铛草。风一吹白色的花朵就露出来,似乎意味着他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陆际远在资料最下面抽出一张照片,房前站着一对年轻夫妻,亲密无间,笑容幸福。


    门前有新贴的红色对联,但穿着是春秋季,应该是后来房子翻新拍摄的。


    “那您提到的松树呢?”洛溪问。


    “我带你们去看看。”


    怕他腿脚不便,节目组想劝说林老,老人却坚持地摆摆手。


    从老房子出发,步行一段小路,上两段陡坡,中间拐过了数不清的弯。


    途径一个小坡,陆际远腿长一步踩上去,转身朝洛溪伸出了手。


    洛溪抓住了他的手腕,上去之后对方却顺势下滑,牵住了她。


    “牵着我走吧,前面都是草丛和落叶,小心有暗坑。”


    洛溪没有忸怩,任他牵了。


    林老在前,显然是走惯了这条道,很快带他们找到了松树林。


    仰头看树顶高耸入云,交错点缀的树冠有种异时空的震撼感。


    林老却并不逗留,径直往其中一棵走去。


    “就是这儿。”多少还是年纪大了,一下子走这么多路,还是会喘。


    一路走来,感觉手心都要出汗。洛溪趁机松开陆际远的手,上前扶着老人坐到了她脱下的外套上。


    “您说的松树是特指这一棵吗?”


    和周围的几棵大概比对了下,洛溪没看出什么不一样。


    “那年雪天我进山来路过这棵松树,捡到了一只松雀。红色的羽毛,在雪地里我一眼就看见了它。它受了伤,翅膀上落了雪,还带着松树的气味。”林老的手在树皮上摩挲,望向远处的神情落入回忆的网。


    “我想把它带回去治伤,站起来却看到了雪地里的她。”


    那个把铃铛草栽满房前屋后的女孩,当时就晕倒在雪地里,和松雀一样,发烧后通红的脸,身上也有松树的香气。


    ……


    采访到中午结束,林老想招待他们俩吃午饭。


    陆际远把外套脱下盖在洛溪肩头,边挽起了袖子。


    “你的衣服脏了,穿我的吧,”他去房子外面砖砌的洗手池边洗了手,对林老说,“爷爷您歇着,我来做饭吧。”


    洛溪抱着自己的衣服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去帮忙。


    男人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大了几圈,洛溪把袖子推到手肘上方,没一会儿又滑下来。


    陆际远见状,正在淘米的手停下,放在龙头下冲了冲,伸到了洛溪面前。


    “帮我擦一下。”


    洛溪去掏口袋,想起不是自己的衣服又把手缩了回去。


    “我去我外套里拿下纸。”


    “不用,我右边口袋就有。”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洛溪就干脆伸进了口袋,确实有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