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7章 三人行
作品:《绝仙IV》 《绝仙IV》全本免费阅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又走进来一个道士,也是青年模样,只是并无道服,一身寻常公子装束,行为举止很是随性。
“哟,都是年轻人。”颇有些自来熟,也完全不理会刚刚的对话有没有让我们听到。
说着,却还是不礼貌地,当着面用鼻子使劲嗅了嗅,丝毫不加以掩饰。顿住,目光落在绿衫身上,上下打量起来。
那绿衫哥儿忽地睁开眼,终于有了回应。与之对视上,并不含糊,是争锋相对的味道,还以颜色。只是仍旧没有开口说话,亦不太过怒形于色。
来人被回敬之后,忽而,却又自行嬉皮笑脸加上一哈腰,放低姿态做歉,似并不想挑起事端。
绿衫哥儿这才眼睛一闭将之忽略。
来人悻悻,不知作何感想。然后目光自然落在我身上,重复之前姿态,无礼上下打量起来。
“八正道”我也不是全缺,“正思维”,通过正确的思考方式,使得心中无贪、无嗔之念,和尚当了那么多年还是多少能够做到。
别人看得我怪不好意思,我则赶紧把鼻子往自己身上嗅嗅,生怕就有他口中所说的臭味。至于别人礼不礼貌,则不是我该予以置评的。对了,这叫“正语”,即说话要符合佛陀的教导,不说妄语、绮语、恶口、两舌等话。只是这种程度,我应对起来得心应手,连感叹句“阿弥陀佛”都不用念。
“嗯,不错!虽是和尚,但你却看起来顺眼。”来人或许觉得我比较好说话,对着我的脸,就是一番品头论足,把没敢对绿衫哥儿的话全对我说了出来。
光头和尚能有什么好看的,绿衫哥儿才是真顺眼,只是可惜不怎么爱同人说话,反正我是这么觉得。
好在那人对我的言语之中并无恶意,全是褒奖,让我不光对品评没有介怀,反而被说得有些个不好意思,不得不主动朝他礼貌哈了两下头。只要我身上没臭味就好,其他的倒是其次,本来就是借宿,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
他的夸赞也并不怎么高明,比起师父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我还是得保持必要的谦虚。又想起自己正在吃东西,赶紧客气问他一句:“您吃了没?要不一块吃点儿。”
来人被我问得一愣,似乎是没料到我这个客人还会邀他这个客人一起用餐,而且还是吃馒头;又似乎是他自己尚介于饿与不饿之间,而馒头还不至于勾起他的馋虫,以至于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十分难以回答。目光在馒头与我之间来回扫视了好几合,就那么直愣愣地干噎了几口,才明确地摆手谢绝我的邀请:“还是不了,您自便。”
那我没有必要继续同他客气,接着埋头干饭。
来人也没继续同我客气,转头把小厮打发走:“这间就不错,就这间啦。”
小厮一直无语,但碍于那人终归是个道爷,只要不算太过过分,便也由得他去,反正我和绿衫的也没说什么。
经历了这么一回,我不再觉得来人如先前那么分外招人嫌了,算是三人同房安顿下来。
一响无话,屋里安静得只有我干饭的声音,反正我自己是没注意到的。
来人或许还是觉得我比较好说话,便又在我对面坐下,开始同我搭话:“和尚怎么称呼?”
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本着正语的原则,我开始解释他第二次犯的错误:“我不是和尚。”既然说了,干脆说完,反正别人也得追问:“以前做过,现在不是了,但不知道今后会不会是。”
可惜三句话没说通透,无意将之变成了近似禅机,惹得来人还是拧了眉头追问:“怎个说法?”
我还未答,因尚未把刚吃进口中的馒头咽下去。
一向不怎么啃声的绿衫哥儿却“噗嗤”笑出了声。笑了,便也不再端着了,睁开眼竟然来抢我话语:“还能怎么说,便是破了戒,被赶出门的和尚呗,说得那么好听!”
绿衫哥儿开了口,我才知他声音原也那么好听。只是话语的内容却并不讨喜,毕竟冤枉了我。
“我没破戒......”我大声分辨。便这么一口被馒头呛得不轻,顺带还把嘴里的食物喷得对面那位一脸都是。
亏得他还刻意往我面前凑了凑,等着追问说法来着。那张睁着好奇大眼睛的顽皮脸,立刻变成了闭着眼睛的苦瓜脸,还盛了一脸的馒头粒。
“哈哈哈......”绿衫哥儿便笑得又更加大声,更加敞怀,似很久没有这般放得开。
可以想象我的窘迫,赶紧拿袖子去替对面那位擦拭。
对面那位倒也未吭一声,就那么乖乖杵着,任由我摆弄。亏得他那么大个人,也不知道自己接把手,但见他那一脸憋气的无奈相,我自然是摆弄到底。
我一边摆弄一边道歉:“罪过、罪过,阿弥陀佛,是小僧的不是。”慌忙间说错了话,便一边摆弄又一边解释前话:“是师父收了我的度牒让我还俗,我不愿,便遣了我出门游方,待看我功业再予赐还,故而才做这般一说。早知解释起来这么麻烦,我便不说了!”
解释完了,也替那位摆弄完了。
他终于掏出绢子,自己上手又擦了擦,看做派,大抵是让人伺候惯了的。
绿衫小哥笑够了,也听完了:“原来还有这么一遭。”随之也变和顺了许多,竟开始向我辑手道歉:“是在下唐突。”
“是啊,你唐突他,结果受害的是我。”对面那位也自然搭话,总得先排遣两句:“第一次被一个大男人弄了一脸......”
我继续赔不是,绿衫微微陪笑。
只是后知后觉有点嘀咕,刚刚弄他一脸是事实,却同大男人有甚关系?不过算了,我的确也是男人,这么说好像也没错。看了眼绿衫小哥,他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其实,你若嫌解释起来麻烦,直接告诉他你俗名叫什么不就成了么,还不是你自己绕!”绿衫小哥又准备恢复端坐,但端坐前,好心地对我提点。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恍然大悟,是自己太过纠结师父收了我度牒还算不算和尚,他人的问话重点本不在于此,言者无心而我听起来有意罢了。
“对啊,你先告诉我怎么称呼就成了嘛。”对面那位也附和。
我闻言微愣。
俗名么?我默默望了一眼家的方向,回过头来,稳稳作答:“我叫怀慈!”
“噗呲”,刚端坐的绿衫小哥便又笑出了声:“不还是个和尚法号吗?”
对面那位对绿衫看看又对我看看,一脸赞同:“是啊,你刚不是说你不是和尚嘛,你俗名呢?”
“怀慈既是我的法号,也是我的俗名。”我回答得十分肯定,因为想透了之后,问题就这般简单。名字便是我的决心,我发过的誓言是不会变的。
“哈哈哈......”绿衫哥儿便又开始开怀大笑,还边笑边击掌,直呼:“妙哉、妙哉!”
对面那位却比较无语,或许因为他是这个笑话的制造者之一,若笑便是连他自己也笑了,所以最多只是陪笑。
然后一脸无奈,干脆转向绿衫小哥,同他搭话:“那你呢,又叫什么名字,就你笑得最厉害。”
绿衫也笑够了,听问已然收声,只是笑脸并不减。悠地,却仍旧把眉一挑,再次对视上那位:“你这人好不礼貌!寻常问人姓名,都是先自报家门然后讨教。哪有像你这般,从来只问别人而不先报自己的?”
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