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甄可芙

作品:《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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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暻王府。


    空缺了将近八年的王府,因主人的回归,变的热闹充盈起来,布防也比之以往更加戒备森严。


    大军归宁,太庙祭典却突发变故,对于有些人而言,怎么看,都像冲着暻王来的。


    与燕一役,暻王战功赫赫,朝中声望之高也只有摄政殿下元徽可堪比肩,引了朝中多少心思浮动。


    前院校练场,暻王正在与自家副将交手,平仓匆匆跑了过来。


    “殿下、殿下,醒了!那位姑娘醒了!”


    平仓火急火燎地过来报信。


    暻王闻声,抛下了手中长枪,起身朝客房而去。


    昨日祭典上,刺客围攻下,生死时刻,是禁军中扑出一人替暻王挡了一剑,暻王有惊无险,对方却因伤重晕了过去。


    当时祭坛混乱,无人在意这个因救他而晕厥的禁卫,暻王便让平仓将人带回府中医治,谁知竟叫伺候换衣的丫鬟发现对方是一位女郎。


    混入了刺客的禁军中竟然又混入了一个不知身份女郎,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暻王府秘而不宣,将消息瞒的严严实实,只请了府医救治,对方伤势虽重,却未曾危及性命,喝了两副汤药,今日方悠悠醒转。


    后院客房,脸色苍白的女郎在侍女的服侍下用了两口温粥,平仓过来传话。


    “我家殿下来探望姑娘。”


    平仓笑道,随后一高大青年从他身后进来,面容很是俊朗。


    “见过暻王殿下。”


    那女郎见了来人,连忙要起身行礼。


    暻王抬了抬手,言简意赅道:“姑娘不必多礼。那日祭典之上,姑娘奋不顾身救本王性命,是本王的恩人,本王很是感激。”


    女郎闻言,微微红了双颊,却柔声回道:“殿下是抗燕退敌的大英雄,英雄有难,妾虽弱质女流,亦当奋不顾身。”


    说着,她很是羞赧地低了头。


    一旁的平仓瞪大了双目。


    他仔细瞧了瞧了眼前这眸光潋滟的女郎,虽在伤中,病容憔悴,却依旧难言清丽的姿色,偶尔瞥向他家王爷的目光,欲语还休似的,很是婉转多情。


    这般昭然若揭的女儿心思,怪不得会奋不顾身地救他家殿下。


    平仓心若明镜,却闻殿下和对方搭了话。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暻王问。


    “妾姓甄,闺名可芙。”


    甄?平仓眉目微动,看了一眼他家殿下,却见殿下神色并未有何波动。


    “那日祭坛混乱,姑娘一个女儿家,为何会身在禁军之中?”暻王问。


    那甄女郎闻言,面颊又浮起红霞,回答上却有几分犹豫。


    “妾、妾”


    暻王见状,道:“是有何不能言吗?”


    女郎摇了摇头。


    “妾有所犹豫,是因知晓扮做禁军,犯了欺君之罪,当受惩处。但妾之所以扮做禁军,只是、想见王爷一面。”


    话落,她抬目瞧了一眼床前伫立的高大青年,羞怯地垂了眸。


    暻王面上微怔。


    “那姑娘的禁军服从何处得来?”他问。


    提起这个,女郎却咬了唇,似有几分难以启齿。


    暻王见状,也没有强求。


    “甄姑娘救了本王一命,于本王有救命之恩。姑娘伤势未愈,不宜劳神,近日便在府中好生将养,其它事可容后再议。”


    说着,暻王示意侍女尽心侍奉,自己带着平仓出了客房。


    平仓知他有事吩咐,连忙跟了上去。


    “殿下。”


    “去查查,这位甄姑娘,是哪家的女郎。”暻王在客房外的廊下驻了足,低声吩咐。


    “应当是甄老太师的千金。”平仓道。


    不妨他回答的如此快,暻王面上微有讶色,瞥了他一眼,


    “你认识她?”


    平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属下不认识,但听说过这位甄小姐。”


    平仓答道,眼尖地瞧见他家殿下挑了眉。


    “殿下可曾记得,先帝朝时,有一年盂兰盆节,您在大明寺的门前曾救过一位与家人失散的小女郎?”他问。


    暻王这才恍惚地记起的确有这么一件旧事。


    “那小女郎就是这位甄小姐?”


    平仓点了点头。


    殿下当年的举手之劳,自己未曾放在心上,却叫人家牵肠挂肚了许多年。


    说来,也是缘分。


    “殿下这些年一直在北境,许是没有听说过金陵的传闻。听闻这位甄小姐对殿下一见倾心,就此心生痴念,一直未曾许过人家,让甄老太师很是心焦。”


    平仓道,抬目瞧了一眼自己殿下,大着胆子道:


    “也许这位甄小姐并未说假话,她乔装混入禁军,可能真的只是想见一见殿下,一解相思之苦。”


    “是吗?”


    暻王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


    “事关女子清誉,这种传闻莫要再提。等她伤势好转些,你仔细问问她那日的一些细节,就比如,衣服从何而来,她又是如何混入禁军中的。”


    “是。”


    大燕京都。


    正当夜深,京都一处庭院,有人凭栏远眺,独立中宵。


    白雁飞提着两只酒囊从外进来,便见廊下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有心事?”


    他扔了一只酒囊过去。


    谢青城凌空接过,闻声淡道:“我只是在想,阿晟也该收到我们的书信了。”


    白雁飞拨开酒塞,仰首灌了一口,闻言笑道:“你这般牵肠挂肚,为何不直接写信给她?”


    谢青城没有立时应声。


    他收回落在远方的目光,转身在廊下的桌案处跪坐。


    “我没有牵挂谁。”


    他静静道,抬手取了木塞,将囊中酒水倒入杯盏。


    白雁飞在他对面落座,见状,亦有样学样,将清冽佳酿盛在了杯中。


    “你想自欺欺人,我没话说。”


    “不过叶晟兄聪颖机变,他会令你心想事成的。”


    说着,他执起手中酒盏,与谢青城的撞了一下,似笑非笑。


    二人对酒正酣,下面的管事禀事,说有人求见。


    “这个时辰,何人会上门?”


    白雁飞很是纳闷。


    但对方挑这个时辰找上门,想必不是一般的要事。


    二人对视一眼,起身去了前厅,却不想来人很是面熟,是前几日有过一面之缘的沈鸣川。


    少年见了他们,上前见礼,言明来意。


    “深夜叨扰,我家叔父有请谢少主入府相叙。”


    谢青城目光微动。


    对方牵引他来了沈府。


    在萤火微炽的书阁,他见到了已等候许久的沈琼楼。


    “夜深人静,扰了谢少主清梦,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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