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燕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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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你无关。”徐依拨了拨桌上的断臂,语气不善,“只需干好该干的事,其余的不要好奇,也不要多问。”


    金昭挑挑眉,并没有把警告放在心上,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断臂,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两条帕子,盖住了盘子。


    恰在此时,门被敲响,他起身拉开门,接过手下送来的粥。


    徐依透过半开的门能看见外面跪着的人,前来送粥的应该等了很久,拿到手时已经半凉,她搅动着粥,慢慢道:“我这么折腾他们,不会给我下毒吧?”


    金昭二话不说从她手中拿过碗,沿着碗边喝了一口:“真下毒,有人陪你死。”


    粥重新回到手中,徐依没有吃。


    她是皇帝,吃得东西都是经过层层筛选,与别人共食一碗,是从未有过的事。


    出门在外,本就要多留个心眼,而对金昭,她根本就没有半分信任。


    一碗粥,舀起来又放下,直到凉透了,也没有要往嘴边放的意思。金昭显然知道她的顾虑,嘴巴又开始讨嫌:“放心,不脏。连女人的嘴都没亲过。”


    话音落,只听哐当,徐依把勺子扔到了碗里。


    金昭对上她不太好看的脸色,立马清了清嗓子,转开话题:“你那么想知道玉笙楼的搂主,恐怕并不只是好奇那么简单,而是已经猜到幕后操控之人是谁,只是不确定。并且,那里面盘根错杂的关系,更让你根本不敢信,对不对?”


    徐依目色冰冷,哪怕映着烛火也寒若冰霜:“我说了,让你不要好奇,也不要多问。”


    “不问清楚,怎么帮你查?”


    徐依嗤了一声:“刚才在柴房,我听见了你的声音。父亲被抓,还有闲工夫和别人做生意,甚至把人带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要么,是对方给的利太重……可再重,也比不上你父亲的命。要么,你是在放饵。”


    金昭给自己倒了杯茶,仿佛是漫不经心地随口道:“那你说说,我钓着谁了?”


    虽说她幼年登基,但身边的都是人精,除了两朝元老,还有个质子太傅,受尽流言蜚语依然能忍气吞声一步步走上顶峰,想想也不会是等闲之辈。


    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学生,还是从小就见惯了权利争斗的皇帝,智谋自然也是一等一。


    金昭问完又觉得毫无意义,笑了笑,如实道:“查到点眉目,就是不知道和你猜测的是不是同一个。”


    徐依皱眉:“和你一起来的人,就是玉笙楼的老板?”


    “他?”金昭脑中掠过一张总爱戴面具的脸,摇头:“他不是玉笙楼的老板。”


    这个答案,并不让人意外。


    “看来我没有找错人,你果然不是那些没用的草包。”徐依弯了弯唇,重新露出笑意。屋内灯烛摇曳,灿烂的金辉正与她脸上嫣然的笑意相映,钟灵毓秀,清美如斯。


    金昭盯着她看了半响才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猜到的人是谁了?”


    徐依注视着他,一字一句道:“许郡太守,周浦。”


    目光相对,毫不避忌,她竟说得如此坦然。


    “当然,”她端起茶盏抿了口热茶,“周浦不是最大的老板,他后面还有人。”


    金昭没想到自己费了些心思才查到的东西,远在皇城的小皇帝却早已一清二楚,难免好奇:“为什么会觉得是他?”


    徐依想起艄公何二的话,慢悠悠道:“周太守很有钱,连底下县城的百姓都知道他家里宅子修得都快赶上皇宫了。朝中官员俸禄都是死的,就算他借着各种由头牟利、受贿,也富不到这个程度。”


    每年各地都是挑最好的东西献到她这,而周浦小小一个太守,喝得茶叶都超过她这位一国之君了,他不应该叫周浦,应该改个名,叫离谱。


    虽是自己调查得八九不离十的事,金昭还是一副颇有兴致的样子,“哎。你说,这周浦在许郡,玉笙楼却开在南溟,两地距离也不近,他为什么非去那儿?有没有可能是搞错了?”


    徐依唇弧微弯,轻蔑一笑,放佛在笑他是个笨蛋。


    金昭翘着的腿放下了,她又翘了上去,双手抱臂,慢慢阖上眼,“远,才不引人耳目。”


    “玉笙楼的赋税似乎也没少交,当官的私底下从商,也不是什么死罪,你……”金昭的后话被一个凌厉眼神制止。


    徐依睁开眼,目光精湛的盯着他:“周浦就是个替死鬼。”


    这一点金昭猜到了,却没有查到。从种种迹象来看,玉笙楼真正的幕后之手是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从楼里最开始出现的那个当家的,到现在跟他来看货,喜欢带面具,身挂金色铜子的贾老板,都不是真正的老板。


    而这一个又一个替死鬼,只有一个目地:保护玉笙楼真正的主人。


    “说起来,那位太守确实张扬,家里的老夫人做寿,搞得声势浩大,请了不少人。啧,这么搞,就不怕风声传到你耳朵里?”


    “山高皇帝远,这是料定我的手不会伸那么长。”徐依说,“且越张扬,牵扯的人就越多,闹出事的时候,越查不到那真正的幕后之人身上。”


    当然,周浦狗胆子敢这么大,还有个原因她没说。


    她不过是个无用的小皇帝,事事都得依仗四大辅臣,好不容易打了次胜仗,还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在外人眼里完全就是侥幸。


    一个不能文,不能武的小皇帝,没什么能耐,也根本不会查这些事。


    他们就是钻了她尚未亲政的空子,在那为非作歹。不过没关系,慢慢来,这些蛀虫,还有那些狼子野心的东西,她会一个个,连根拔除。


    “对了,”徐依道,“你带那个人来,是看什么货?”


    那人虽非玉笙楼老板,但肯定也是个人精,不费点脑子,骗不过来。


    金昭拨下手中血檀串子扔过去,“自然是好东西。”


    徐依一眼就认出那是什么,“黎国的东西,血檀。稀罕,你还有这个?”


    “以前在海上免不得要去沿岸的地方待上些日子,搞搞货。这东西看着不错,做成成品能卖出个好价钱,我收了些放在这里,没想到真把那个贾当家给骗了过来。”


    提到血檀,徐依就不由想起萧云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有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