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作品:《国舅爷他不想和离

    《国舅爷他不想和离》全本免费阅读


    小财迷。


    “当然。”他笑,“不会让你白干活!”


    她这才肯安心闭上眼:“甚好。”眼皮下微动,似又想起了什么,睁开眼,手指抓住他的袖子,嘴里道出一句:“伤口没事吧?有没有裂开?”


    要不,扒开看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眼中关切分明,段铮心脏一缩。


    他覆住她欲不老实的手:“已经半个多月了,无事。”回了一句,借着方才半俯身的姿势,堪堪停在她眉心处。


    臂上手指微紧,苏云溪没有说话。


    落下一个轻吻,段铮起身,把她的手放回她身边,“睡吧。”


    她不再说话,沉入梦乡。


    苏云溪安稳睡去,段铮起身,随手披了件外衣来到门外。月泼洒下一地耀眼银霜,槿紫色的宽大袖袍在夜风里,盛进一丝微凉风气。


    袖子宽,又长,所以他一向不喜欢穿这种款的衣服,总觉得行动不便,又兼颜色太过于明丽,而此时,却觉得分外妥帖。


    繁琐的制式限制了行动能力,紫色又深沉稳重,不知不觉竟像是一个能为她承担起一个世界的男人。


    他站在月下,幻想自己真是如此美好,抬起袖子,如一片雾岚。不知何处一声鸟叫,如一声哀惋的叹息,打破幻梦。


    段铮回过神。


    树梢有一只鸟,通身黑漆漆的,细长矫健,一双眼却如琉璃珠子,歪着头安静看他,方才就是它在叫,底下蟋蟀蛐蛐在花丛里唧唧唱个不停。


    更远处是整整齐齐的内院,有花有木,修剪整齐,池水叮当,亭阶重叠,内院外是外院,用来待人接物,洒扫周到,落落大方,后院是植物世界,她在那里养了很多奇花异草,半院的树,一湖的莲,此时节生气蒸腾。


    这是她努力构筑的她的世界,也是她与他的家,很美很美。


    英英,本就是美丽的花。她拼尽全力,在他留下的一堆破烂里努力绽放着,也拉他一起绽放。


    这世间男子最想要的莫过于是一个贤内助,温柔乖巧,得之一生为幸,段铮觉得自己比之其他同僚,要更为幸运。


    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男子,能立在高处光耀门楣,这一生定是风刀霜剑,也会被流言淹没,而万幸,他深爱的人对此毫不在意,始终与他趟着风霜低谷。


    虽然是他强拉她掉进来的。


    她爱不爱他能不能爱他都不重要,而他爱她,她愿意留下,就够了。


    她想要的实在不多,他却一直都没有好好给。


    往后余生,或长也好或短也罢,或许百年,或许明天就死去,段铮不会再辜负苏云溪。


    默默对月发誓后,心神稍定,段铮回屋。


    苏云溪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掀到了一边,大概是热,感受到段铮带来的夜风的清凉,无意识凑了上来,眉目愈发舒展。


    “云溪。”


    她睡着,自然不会有回应。


    “谢谢你。”


    她“唔”了一声,不知是做了什么梦,又道出一句:“死段铮,讨厌。”


    段铮哭笑不得。


    “对,讨厌,讨厌死了。”他说,把薄被拽过来,给她虚虚搭到肚脐处,“可是,他真的想爱你。”想把最好的骨头给自己心爱的人,像一只狗,但是怎么也学不会,很笨拙。


    段铮借着月色躺下。


    怀里的人开始动,吸完他身上的凉气,便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脚,转过身,离开他的一小片范围。


    “热。”她哼唧。


    “……”


    无情的小狐狸精。


    第二日,苏云溪醒来,身边已没有了人。


    原本段铮躺着的地方,搁着一个平整的信封,她拿起来,上面写着,夫人亲启。拆开来,是洒了碎金的信笺。


    只有寥寥几字,行笔疏落潇洒:天地浩渺,思慕唯一人。高山流水,如云如溪。愿静言思己,待英英奇华。


    下附一行小字:我在花房。


    苏云溪坐在床上,想着段铮坐在桌前写下这几个字的姿态与模样,定是期待她过去。


    谁要去找他?她才不去。而且这个写的烂死了,一点都不押韵。她从床上下来,把信笺按原来的痕迹折好,塞入信封,放进书桌抽屉。


    直到中午时分,两人在饭桌上相见,段铮黑着一张脸,分明是埋怨她,苏云溪只当看不见。


    第二日,又多了一封,他在院亭。


    第三日,他在后湖等她。


    第四日,段铮在书房等人。人没来,收到一封回信。其上画了一只圆墩墩的小鸭子,憨态可掬,眼睛又圆又亮,格外吸睛。


    圆,亮,鸭,那就是,原谅呀!


    他心中激动,拔腿就往对门跑,拉开门,正面对上饮月,手里端着一个瓷盅,差点撞上。


    段铮手里捏着纸:“夫人呢?”


    饮月扫了一眼小鸭子,开口道:“老爷别急,先把汤喝了吧,这可是夫人特意吩咐的!”


    他只得停下来,喝了一小碗。荷叶冬瓜汤里加有小虾米,口味清新。


    “夫人说,盛夏天太热,容易积郁成疾,荷叶冬瓜清火,可以帮助老爷排出体内多余的火气,保得平安。”


    段铮立刻明白,她这果然是帮他清火来了,清的是心火。


    “夫人在莲塘。”饮月道。


    段铮去了后院。


    这把火他不想清。


    夜晚的莲池幽昧横生,白日的莲池花影潋滟,一人着青色衣裙,头发扎成一条黑色发辫,松散垂于身后,在花丛里正撑着条小船。


    形单影只,自得其乐。


    即便如此,她也不像个渔女,只因容颜太过明媚艳丽,脸色手腕皆雪白无瑕,手指纤长,一看就是朵从小细心娇养宠着爱着长大的富贵之花,再伶俐洒脱,也不是那种天生于水面的飞鸟般的女子。


    段铮走近,苏云溪慢悠悠把船撑过来,靠在岸边:“这位公子可是要上船?先付钱!”


    付钱?段铮眉毛一挑:“床上付。”


    苏云溪:“……”


    明明说的是“船上”,怎么听着像是“床上”,不禁抬起眼看他,想确认猜想:“船上?”


    段铮自怀里拿出一块白玉放进船里,重申了一遍,还特意纠正她的发音:“吃唔昂床,床上,余下的晚上付,船家要多少,给多少。”


    苏云溪扯出一个笑,收起玉佩:“不必了,我又不是变态。”


    他跨步上船:“但我是。”


    “……”


    船离了岸,往莲花深处驶去,苏云溪撑船还不甚灵便,段铮靠在船头,身旁大叶如一柄柄绿伞,自头顶划过。


    “夫人今日不怕水了?”他颇有兴趣。


    “怕有什么用?”苏云溪平静,“三天两头掉水里,再怕也不怕了。”


    段铮轻笑。


    倒也是这么回事。


    于花朵浓密处,船停下来。苏云溪摘下两朵大花,放入船中,四处搜寻着什么。


    “在找什么?”


    “莲子。”她仍四望。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