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乱情

作品:《师恩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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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娘子住的地方与寻常百姓并无不同,简陋的院子中矮矮一间平房,种着一棵柳树。


    小门一关,谁能想到里头住着京中富商的外室。


    喻从意和沈择赢远远瞧着,谁都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说话。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确认钱娘子不会再出门,沈择赢才道:“有了身子还住在这里,可见王八弟对她也没有多疼爱。”


    喻从意反道:“小隐隐于市。何况若王八弟对她不上心,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吧?”


    沈择赢不置可否。


    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见那小院似乎真不再有动静,沈择赢道:“今日便先到这儿吧,明日我让手下的人再来守着。”


    喻从意额间微跳:“你手下有人?”


    “我几时说我手下没人了。”沈择赢好笑道,“不过是……”


    “来人了。”


    沈择赢一噎,默默咽下后半句话。


    只见一人影由远及近缓缓走来,停在小院门口。那人先张望一番,见四下无人,竟直接推门而入。


    那是个青年男子,他右脚行动不大便利,走起路来有些跛脚


    喻从意猜道:“这钱姨娘还有亲友在京中吗?”


    沈择赢摇摇头:“她是蜀郡人,家中世代都在蜀郡生活。”


    “家中小厮?”喻从意蹙眉,重新打量了一番院中大小,“或是不留宿的伙夫劳工……”


    话至一半,她想起男子的右脚,沉默了。


    倒并非说有些残缺就做不得这些劳力换钱,只是钱娘子到底是有孕的妇人,合该更体贴些才对。


    打消了几种可能的念头,剩下的便是真相。


    “难不成……”


    “或许是钱娘子在外头的情人。”


    “二位猜得不错。来了这么久了,何不进来一叙?”


    女声自身后响起,饶是在外奔走多年的喻从意也不曾注意到附近何时多了个人。


    究竟是他们的注意力被那男子吸引,还是……


    回过身,就见钱娘子笑盈盈地抚着小腹,颔首行了一礼。


    “草民钱氏见过忠肃侯。想见侯爷一面,真不容易。”钱娘子眯了眯眼,打量一番二人的装束,转口道,“不过看来,侯爷也想见我。”


    屋内,四人围坐在小桌前,略显得有些拥挤。


    青年给每人倒了热水后便静静坐在钱娘子身侧,垂首不发一言。


    “钱娘子既然知道我们要来,便也该清楚我们所为何事。”沈择赢率先开口,目光却是落在青年身上,“若此事办成,娘子怕是没机会金屋藏娇了。”


    青年膝上的双拳紧了紧,钱娘子见状安抚地牵过他的右手,十指相扣。


    “王八弟造假账簿架空崔家家产,此人蛰伏多年心思缜密,你们找不到切实的证据,于是想从我身上下手。”钱娘子娓娓道来,说得分毫不差。


    “而你找上我们,是你所图之事需要我们助力。”喻从意愈发不敢小看眼前女子,故问道,“可是与你身边这位有关?”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钱娘子笑道,“你们为崔家小姐,我为我的石郎。大家的目标都是王八弟,何不是双赢的买卖?”


    沈择赢思着片刻:“我们如何信你呢?”


    钱娘子早有预料,眸光流转间看向喻从意,笑容愈发灿烂:“方才就想说了,姑娘容貌倾城,这般打扮也同旁人有云泥之别。”


    “难怪收的徒弟也那样好看,叫崔家小姐见之忘俗。”


    喻从意皱眉:“此事与我徒弟何干?”


    “王八弟虽想将崔家占为己有,明面上对崔秋蕊可是一片慈父心怀。”钱娘子空出的手轻轻将面前茶盏推至喻从意面前。


    “崔秋蕊想要的东西,即使他不喜欢,也会不择手段地为她得到。”


    “好姑娘,你家宝贝徒儿现在真的安全吗?”


    喻从意“蹭”地站起身,抬步就朝门外走去,连沈择赢都顾不上了。


    右脚刚踏出门槛,喻从意脚步一顿,神色复杂地回头道:“若钱娘子所言不虚,喻某定当涌泉相报。”


    钱娘子望着喻从意离开的背影,重新看回沈择赢:“沈侯爷,喻姑娘接下草民的投名状,在您那儿有效吗?”


    沈择赢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点主,她还是能做的。”


    喻从意原想直接去醉仙楼要人,但考虑到钱娘子的话不一定为真,她手上又没有证据,于是转而先回了趟沈府。


    门口小厮见有人风风火火要往府门里闯,连忙拦道:“来者何……喻姑娘?”


    喻从意借势问他:“今儿长行出门没有?”


    沈择赢嘱咐过府内下人,要将喻从意一行人视为上宾,故个个不敢慢待,恭敬道:


    “喻公子是出了趟门,不过方才已经回来了。”


    喻从意听闻喻长行回府,心底松了口气。


    刚刚小厮的反应叫她想起自个儿还没换身衣裳,既然已知喻长行无碍,她干脆先回自己卧房快快梳理了一番,以免一会儿再吓到旁人。


    喻从意素日不爱上妆,衣服也不是繁复雍华的款式,并耽误不了太久。


    她收拾完毕便朝喻长行那儿走去。今日在外待了太久,回府时已是霞光漫天。等她再出房门,天已暗了大半。


    喻长行的屋子离她不远,她统共就这一个徒弟,总要亲眼见过把了脉才好彻底放心。


    喻从意快步走到喻长行房前,正欲抬手敲门,屋里压抑的低声止住了她僵在半空的手。


    难不成是……


    危险的念头自喻从意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连忙晃了晃脑袋,想将里头的脏污挥去。


    她怎么能这般想她的徒弟!


    鬼使神差地,喻从意身体微微前倾,将耳贴上夜里带着凉意的木板。


    原本隔绝在内的声音因她的动作变得直白,明明屋外一片冰寒,却激得喻从意耳尖发烫。


    “……嗯。”


    “师父……给我……”


    喻从意下意识想逃。


    双腿像灌了铅一般牢牢钉在原地,里头的声音在一声轻哼后忽然戛然而止。


    紧接着屋内传来一些别的动静。


    是结束了吗……?


    没来得及松口气,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离她愈来愈近。


    等喻从意反应过来时,木门轰然打开,寒风朝着温暖的室内灌入,掀起来人袖摆飘浮。


    喻长行白皙的面颊此刻通红,连眼尾都烫出一抹色彩。


    中衣松松垮垮披在他身上,沿着修长的脖颈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