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说亲

作品:《妻心如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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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波平浪静,堂外风光正好,绿荫盈盈。


    洛铃心连忙提着衣袍,往外追去:“侍郎大人,吴大人留步。”


    吴澜站定廊下,微微回眸,淡笑:“哦,陆大人,有何贵干?”


    洛铃心理了理衣袂,拱手谢道:“吴大人,适才多谢你为我解围。”


    吴澜俊秀的脸庞一红,摆手笑道:“这没什么。看到你,就想起当年的我,总觉得帮了你,就是在弥补当年受尽委屈,忍气吞声的我。”


    “啊。”


    洛铃心抬眸看他,隐约觉得他与自己同病相怜。


    吴澜拍了拍她的肩,沉声道:“不过你比我勇敢多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伴君如伴虎,忠言诤言都要适可而止啊,陆大人。”


    “我刚刚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洛铃心佯装懵懂,轻声反问。


    “孟氏草莽起家,当了将军又封王,族谱杂乱,你其实含糊带过,也无可厚非,但乌横王的情史,你着实不该深入挖掘。”


    吴澜左顾右看,确认无碍,才拉过她,低声道,“当今太后,天子的生母就姓柳。乌横王可是她的兄长啊!”


    “啊!我一时激动,竟然忘了。”


    洛铃心恍然大悟,暗叹好险,差点就剑走偏锋了。


    “冒犯天威,圣上宽宏大量,饶你一次,可不代表还有下次,切记。我先走了。”


    吴澜告知完她,便疾步离开。


    洛铃心怔愣原地,掐着下巴,沉思。


    哎,这官路真难走啊,想升官要靠嘴,掉脑袋也是因为一张嘴!


    *


    祥光影里,盛帷之下,宫室华美,金雕玉砌。


    点香的宫女小心翼翼盖上香炉,顷刻便见一缕袅袅白烟,悠悠升上美轮美奂的屋梁。


    正侍奉太后的瑾贵妃,掩鼻蹙眉:“今年南越进贡的香料,真是难闻。”


    太后半躺榻间,凤眸微眯:“哀家也觉得不若以往的甘醇了。”


    “这些香薰,闻来闻去,也就是这些味道,一点新鲜劲也没有。”


    瑾贵妃抱怨道。


    余光瞥见身畔的段越呆愣不语,盯着那香炉失神。


    不免困惑询问他:“弟弟,因何发神呐?”


    “哦,姐姐。太后娘娘。”


    段越忙回眸,稍显局促地看向二人。


    “你小子是有心事?”


    瑾贵妃揣测道。


    “……没有。”


    段越低眉,淡定摇头。


    “那你怎么一副思春的模样?”


    瑾贵妃笑吟吟打趣他。


    “……”


    段越耳根迅疾红透,躲闪低眸。


    太后一目了然,和蔼笑道:“哀家看啊,越儿年纪也不小了,该让你皇帝姐夫为你指一门亲事了。”


    “啊,太后,万万不可啊。”


    段越惊得猛然抬头,双手并用地拒绝。


    “有何不可?”


    正巧此时,赶来寿安宫的天子听闻此话,也笑着回应道。


    “你将那女子的家世报上来,朕这就命礼部筹办聘金……”


    “陛下,快别调侃臣了。”


    段越起身参拜,顺道婉拒。


    “……”


    歌舒朗笑而不语,淡淡抬手,示意免礼。


    “陛下,今日怎得空来哀家这处?”


    太后静静看着他问安,眼神中多有疑思,便猜到他有话与自己说。


    “母后,切莫多心,是儿臣看望来迟了。”


    歌舒朗恭顺垂眸。


    太后挥挥手道:“那越儿先陪你姐姐去御花园转转吧。你们姐弟感情深厚,这么久未见,想必有许多话要说,快去吧。”


    “是。”


    段越点头应道。


    引着恋恋不忘回看天子的瑾贵妃默然退出。


    太后随即也屏退了身边的人,冷淡道:“陛下,想说什么,此刻便可畅言了。”


    歌舒朗忧心忡忡,上前道:“母后,儿臣欲派祇峣侯带兵赶往边境支援竞王……”


    “不准!”


    太后疾言厉色打断他的谏言。


    天子蹙紧眉心,语带恳求:“母后。十九王叔与儿臣自幼情深义厚,如今他陷危边境,儿臣怎可坐视不管?”


    “再者,竞王封地失守,北蛮大军攻入中原,于国之根基更是有损啊!”


    他言辞深沉,太后却是无动于衷。


    “哼,一个差点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怎配你如此厚爱?”


    “你的王叔如今只有乌横王一人。让竞王在封地自行处理,不得再无诏入京。”


    天子不甘放弃,再劝:“母后……你不能因为过往旧事和一己私情而行极端之策啊。”


    “哀家的皇儿啊,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啊。”


    太后对他面露无奈,叹道。


    “竞王的母亲曾经为了争夺太子之位,不惜陷害你的父皇。”


    “其后你父亲快要登基之时,她的心腹臣子贺流景,却提议你去乌瓮当质子,害得我们母子二人分别八年之久,差点就天各一方了,你怎么还能为十九子说情呢?”


    “……”


    念及往事,歌舒朗确实无话可说。


    他的沉默,让太后微微动容,低了眉,深深凝视他。


    “当时若不是哀家的义兄,如今的乌横王孟洪,率兵直入敌国军营,九死一生救你返朝,你还能当得上今日的天子?”


    天子抿了抿唇,嗓音艰涩:“那也不全然是乌横王叔的功劳啊,闻家三代忠臣的协助,同样功不可没!”


    太后冷冷漠视他的补充,臻首道:“哼,反正现在的你,还是别惹你王叔生气为好。竞王,最好是避而远之,才能相安无事。”


    “……好,儿臣再考虑考虑。”


    静默半晌,天子无奈妥协,垂头丧气离开。


    *


    晚间,箬兰苑内花眠叶梦,檐灯下,飞蚊振翅,扑火欲焚。


    屋中,叶芷筠轻轻点上驱蚊的香薰,坐回桌边,拾起针线,绣着鞋垫。


    想着过几日就是铃心的生辰了,她一腔孤勇来到京城,风尘仆仆,如履薄冰。


    该给她做一双新鞋,裁一身新衣裳,彻底改头换面了。


    叶芷筠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察觉到有人悄悄推门进来。


    闻霆深夜回府,对自己的妻子恋恋不忘,转身便来此看她。


    此刻见她在灯下熬夜绣着鞋子,心中顿时感动。


    他想着过些时日便是自己的生辰了,她应该是给自己熬夜做的。


    便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倚在门边,静静地望着她娴静美好的模样。


    叶芷筠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余光轻轻瞥向门扉。


    “啊,侯爷。”


    她下意识将针线材料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