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夏时吻

作品:《错求圣旨嫁对郎

    《错求圣旨嫁对郎》全本免费阅读


    谢峥浑然不知她此刻的心思,一心扑在了她究竟为何会如此之上。


    他本就是不近女色的性子,心中一旦装了正事,更是无暇他顾,只想着将她身上揉杂的气息一一缕顺开来。


    自脑中滤掉她惯用的醇厚甘甜的香气后,他终于隐隐嗅到了一丝极淡的清苦味道。


    这气味他并不相熟,但曾经在上古典籍中得以窥见。名为软骨,多用于藏匿珍贵之物,以防被人盗窃或掠夺。


    初闻时无色无味,只待渗入骨髓后,才会泛出些清苦,此后便会肌骨无力,再无反抗之能。


    花楼之中,有些特殊媚药也是寻常,可为何会有这等极难觅得的香料?


    仅为男女欢好,岂非浪费?


    未免波及自身,他知晓她身上是何种秘药后,当即屏住了呼吸,神色愈发凝重,开口同她道:“你是中了软骨——”


    他刚吐落出这几个字,身前的少女忽然仰面凑了过来,吻上了他的唇瓣。


    那丝清苦味道顷刻之间荡然无存,仿若馥郁芬芳的花苞骤然开放,引来蝴蝶翩跹。


    她身上的清甜气息猛地在他的嗅觉里乍开,再容不下旁的味道。


    少女的吻生涩、小心、甚至毫无技巧,只是轻轻贴着,甚至因着身高差异尚且贴不大稳。


    柔软饱满的唇瓣轻触着他,微微发抖,一如她颤若蝶翼般的长睫。


    谢峥忘记了推开,忘记了闭目,甚至忘记了自己。


    他第一次感受到魂灵出窍的滋味,仿佛他不再是他,只是在冷静旁观着一双男女亲吻,可唇上再真实不过的触感又一阵阵儿冲击着他的心脏,使之开始轻跃、狂舞。


    崔湄紧闭着双眼,遮掩住眸底的心虚。


    心间的小鹿仿若死而复生,莽着头四处乱撞。


    她亲了,她亲了!


    这就是她与白允棠平日偷看的话本里常写的亲亲!


    她还亲到了自己心悦的男子!


    放在从前,这样的场面她想都不敢想。


    那时她朝他走近一步,他都恨不得退避三尺,而如今,她却被他揽在怀中,主动亲吻着他的唇瓣。


    强扭的瓜虽然没有那么甜蜜,但连着根扭下来后,好好栽回土里养着,也能再养得甜些。


    身后的男子并没有把她丢出去,也没有斥她不知羞,这已然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她自信日后定会有瓜熟蒂落的那天。


    但不知为何,这个亲吻并不似话本所描述的会让人头晕目眩,双腿发软。


    她只是觉得唇上贴着一个温温热热的物什,很舒服,很柔软。


    哦,也可能是她如今本就浑身无力,已经软到了极致,故而再软不得了。


    她心想。


    她努力贴了许久,自觉已经情.色.至极,这才心满意足地分开唇瓣。


    她小心翼翼掀起眼帘,与他四目相对。


    本以为会迎上一道愠怒的视线,却没成想他直直地凝着她,茫然之中揉着一丝复杂。


    他竟不生气吗?


    她有些诧异。


    谢峥的目光从少女的眸子一寸寸落至她莹润的唇瓣,再从其上挪至她的眼眸。


    两人相对无言,屋内是几乎死寂的沉默,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响。


    她眼睁睁看着面前男子的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去,眸色如墨般化开,似乎燃着同烛火一般无二的焰苗。


    ……还是生气的。


    若不是他耳尖渐渐染上的绯红,她八成以为他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大抵是恼羞成怒。


    她觉得她得说点什么来缓解此刻的尴尬。


    “咳……那个,你我都是夫妻了,不,不必这么见外。”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些。


    他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身在花楼,中了毒香,他在帮她找源头,她自己尚身陷险境,居然趁机亲他?


    虽然这个亲吻,大抵是把他当作兄长。


    可这不是令他更气了吗?


    他不知道她对自己这份几乎本能的信任,是来源于那一场大婚赋予的“夫君”身份,还是来源于“谢峤”这个姓名。


    但无论哪一个原因,他都不希望是真的。


    把信任交托旁人,本来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崔小姐,我想你现在最为紧要的,不是想我们该不该见外,是应当想一想自己的处境。”他不悦道,“你如今尚动弹不得,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不在——”


    “可你不是在嘛?”她眨巴眨巴眼睛,截住他的话头,“你若是不在,我也不会撞你身上,掉进水里,也就不会跟你开了这间房,更不会与你抱在一起呀。”


    谢峥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觉得如此难说服一个人。


    他接着尝试引导她道:“这种情况之下,你应当先学会保护自己。若我是个淫棍,你还如此行事,此刻,此刻……不就任我摆布了吗?”


    崔湄似乎听进去了些。


    她垂眸沉吟片刻,再次抬起那双水波潋滟的眸子时,认真道:“难道你不是淫棍吗?”


    ……


    谢峥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他似乎有点嫌弃地握着她的肩,与她拉开些距离,认命般道了句:“罢了。”


    “罢什么罢。”她心头那股不服输之感又冒了出来,凑近些道,“你也知道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那你若是不想,不想亲我,你大可以把我推开嘛,干嘛坐着一动不动,和,和根木头似的……”


    她的声音愈发地小,连带着话都有些说不利落,只觉得自己耳根烫得吓人。


    “你心里肯定,肯定也是想和我亲的。”


    她的脸肯定红透了。


    她想着,含羞带怯地垂下眸去。


    而后瞥见了衣袍下的起伏。


    咦?这是什么?


    先前没有啊。


    好奇心让她不由得抬手想要去触碰,然她刚捏着袖子轻轻抚上,尚且不知其型,只是觉得有些硬。


    下一瞬,男子便猛地将她推开,兀自站了起来,跨至房间的另一头,面露怪异,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她跌坐在床榻上,亦不可置信地回望:“你怎么藏着棍子啊?”


    他凝着她如同幼兽般清澈的目光,心中不由得生出些绝望。


    人长了嘴也是没有用的。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也解释不清。


    见他不说话,还躲着她,崔湄心中更是忐忑。


    “你是觉得……觉得我亲了你,便是轻薄了你吗?可,可我们是夫妻,你也说了早晚,早晚会同床共枕,这些事情……总有一日……会顺理成章。”


    说罢,她目光又落向那里。


    想起方才双唇相贴时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