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夫君心是酸溜溜

作品:《不要你做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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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那日撷月令松涧、浮峦二人打听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京城最近的确有奴隶私逃。但原本是一家酒楼的昆仑奴奉命前往一大户人家处表演杂耍,不知发生何事,触怒了主家,叫人动了私刑。


    那奴隶受不住打,逃跑了。大户似乎也知道鞭打他人奴隶触犯了刑法,于是出了些银子与酒楼私下了却此事,暗中则遣人追寻奴隶下落。


    听罢,撷月心中大致有数。


    她的目光落在马车内的箱匣上,心紧了紧,再抬头看着街道内车水马龙。忽而一辆马车在外边停下,撷月与车夫对视了一眼。


    —


    这是曹识秋连着做噩梦的第六天。


    每至夜深时分,她总会想起那日父亲吃醉了酒,在园中看戏。


    三个昆仑奴立于中央,或弄绳舞水火流星,或抛碗掷碟耍坛子,轻捷灵巧,异彩纷呈。


    下人忽地来通传,道大公子回府了,曹识秋连忙起身去迎。


    却不曾想,就是这片刻的功夫,待她和哥哥来到园内时,便看见:血染戏台,两具黑色尸体交叠,死不瞑目,直直对上她的目光。


    她吓得连声尖叫,曹见帧短暂地震惊过后,忙捂住妹妹的眼睛,怒斥道:“还不赶紧将小姐带走?”


    曹识秋踉踉跄跄地跟着婆子回内院,却骤然听见身后挣扎动静,她极快地向后扫略一眼,便见剩下的那名昆仑奴被一众护院压倒,头被牢牢摁在地上,满面血污。


    她恍惚地回了头。


    此后,花园内的赤色芍药不再鲜妍夺目,而是化成了血一般令人窒息的刑具。


    她问曹见帧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只是支吾不言,势必要将父亲的丑事遮掩到底。


    结果当天夜里,那昆仑奴遍体鳞伤地逃了出去,一众护院苦追无果,又不好惊动了其他人,于是无功而返。


    一时之间府内上下人人自危,谁都知道随意处分、残杀奴隶是多重的罪,任她爹是御史中丞,也得被拔下一层皮来。


    曹识秋呼出一口气,心里沉甸甸的,上下不能。


    望着窗外天光,她缓缓下床,由丫鬟梳洗停当后,走出院子透风,不让任何人跟着。


    自她那日受惊后,害病呕吐,高烧不退,曹见帧便做主将她送到郊外庄子上养病。


    不知不觉间,曹识秋行至一片绿荫竹林,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返回时,忽然间一辆车马疾驰而过,往竹林对面奔去。


    她的心颤了颤,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个形状样式,正是卫府的马车。


    明明早就对卫玠死心,心里甚至隐隐恨上了他,可不知为何,曹识秋还是犹豫了一下,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


    撷月踏下马车,命两个车夫将箱子抬进去。


    “姑娘,可要将──”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撷月想起窦绿琼出府之前还央求自己要找个大夫给塞喇瞧瞧,摇头道:


    “带进去好生看管,叫窦大夫治好他身上的伤,等过阵子风头过了,再听我命令行事。”


    二人齐声称是。


    能做到扬州首富这个位置,窦宗绝不会全无心眼地将宝贝女儿留在京城。


    早在窦绿琼出嫁之前,他就已经在京城别院安排好了护卫,听撷月差遣。


    没想到在今日派上了用场。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撷月再嘱咐了几句,赶忙驱车抄小路回去。


    而近侧的曹识秋躲在竹林后面,捂住了嘴巴。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个女人正是那天跟在卫玠娘子身边的丫鬟。


    她不好好在主子身边伺候,乘着卫府车马跑到京郊来做什么?


    行事如此鬼祟,叫曹识秋起了疑心,她的目光从那两个车夫搬着的箱子上挪开寸许,又回到马车上。


    不对。


    那不是卫府马车。


    尽管十分相似,但曹识秋还是识破了其中差别。这辆马车上并无卫府标识。


    她的心不可遏制地加快跳动,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指尖掐在竹木上,泛着苍白的色泽。


    可下一秒,她的脸色僵硬,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


    只见走了几步,车夫打开箱子,从里面钻出个通体漆黑,手臂上缠着棉布的人来,他抖抖身体,压低脑袋跟着两人走了进去。


    曹识秋跌坐在了地上。


    -


    茶肆,淡青色烟雾自香炉内袅袅而上。


    窦绿琼听见自己问:“夫君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难说。”


    徐韶:“不过他以前高傲非常,因为样貌较别人好些,身量比别人高大些,常常瞧不起人。你可知,他原先道蔡廷玉是:‘脆薄金黄色,搅拌配青葱’。”


    “是什么意思?”她疑惑。


    “白斩鸡是也。”


    窦绿琼与她对视一眼,咯咯直笑,骤然窥见卫玠昔日毒舌一面,感到十分新鲜。


    两人的关系也由此拉近许多。


    话至日暮时分,两人挥手道别。窦绿琼提裙上马,忙不迭问撷月:“塞喇怎么样了?”


    “已经送到庄子上了。”撷月说,“此事日后交给我就是,你无需再管。”


    如此又一连过了十多日,徐韶常与窦绿琼约与百济街游肆畅聊,赏花看戏。她为人温柔风趣,优雅端方,窦绿琼很快一颗心陷了进去,与她亲热起来。


    是日,黄鸟枝头语交,野猫枝下懒睡。


    窦绿琼兴致勃勃出府去,脑袋垂垂被夫君拎着脖子回。


    原来,今日她与徐韶吃过茶后,在百济街观看男子相扑,正叫好时,恰被下值回来的卫玠听到声音,他脑袋一紧朝人群当中看去,当即气得七窍生烟。


    只见勾栏瓦肆中,两名肥壮男子□□着上身,只着兜裆裤,气喘如牛地斗在一起。而他的妻子……


    微张着嘴,挤在最前排看得“如痴如醉”。


    卫玠再一看那相扑手,心里嗤笑,不过两个丑物,浑身上下到底哪一点值得她看?


    他当即滚鞍下马,黑着脸扎进人堆里,把窦绿琼给捞了出来。


    让卫玠没想到的是,徐韶居然也在身旁,她微挑黛眉,“我与绿琼相约,卫大人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把人带走,似乎不合礼数?”


    胁下妻子还在挣扎,卫玠冷笑一声:“看来是袁大人没时间陪你,你倒找上卫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