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狂奔

作品:《公主他性别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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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疑惑收回目光。


    见无人理会,少年又不死心喊了声:“姌姌!”


    南宁抬头,却见长平公主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苏二!再敢乱喊,信不信本公主拔了你的舌头!”


    南宁喉头一哽。


    那人口中的“姌姌”就是……公主?


    少年仿若丝毫不受威胁:“公主这话说了多少年,我的舌头不还是好好的。”


    南宁见他嬉皮笑脸的模样,陷入沉思。


    “……”


    倒也算是勇气可嘉。


    长平公主冷哼一声,似乎不愿理他,偏过脑袋对南宁道:“你,过来!”


    公主是在叫她?


    南宁眨了眨眼,回过神,抬腿正准备向公主那去。


    少年闪身挡在了她面前。


    “不许,不许,你得离公主远一点!”


    少年说着,下意识想去拉她衣袖,可忽然想到自己还在作痛的手臂,讪讪缩回了手。


    “……”


    南宁迈出的腿一时也不知该落在何处了。


    可她转念一想,人人都说京中最惹不得的人非长平公主莫属。


    那她还是听公主的吧。


    不等少年反应过来,南宁便已闪身绕至他身后,让人看不清动作。


    少年满脸错愕,转身就要去抓她。


    可南宁身后仿佛是长了眼睛似的,在少年指尖要触碰到她衣角的那一瞬,微微侧身躲过。


    “喂!你……”


    长平公主见少年还在那胡搅蛮缠,已然不悦:“苏少尘!”


    少年只得不甘地消停下来,死命瞪着南宁的背影,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他双手环臂,不满道:“你这未婚夫看着愣头愣脑的,还是个矮子,论容貌家世哪比得上我。公主还是考虑再换一桩婚事吧。”


    李知樾眯了眯眼,道:“本公主的婚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反正他就是不行!”少年跺了跺脚。


    “他太矮了!之前公主拒绝我时说过不喜欢矮子……”


    南宁迅速从这句话里提炼出了关键信息。


    公主、拒绝……


    他还和公主表白过了?


    南宁不自觉抿了抿嘴角。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所以自己是公主未来驸马,与他也约等于——


    情敌?


    南宁不想参与二人之间的纷争,可还是忍不住将原本挪开的视线默默移了回来。


    虽然她很佩服这位小兄弟的勇气,但她不是矮子。


    长平公主上下打量少年一番,嘴巴依旧毒辣:“你也没高到哪里去。”


    南宁:“……”


    公主一张嘴,倒是把两人都给骂全了。


    长平公主似乎不想与他继续纠缠:“你兄长如今还在宴上,你若再吵闹将人引了过来,到时候看你如何收场!”


    南宁垂眼,默默回忆着宴上的宾客。


    此人的兄长既能在受邀之列,又被公主所知,想必也是个达官显贵。


    少年气势稍敛,小声愤愤道:“反正他就是不行!”


    “本公主记得半月前苏令公奉圣人之命前往东都,算着时间这几日也该回来了吧?”


    若说少年听到自家兄长在场,还只是稍有收敛,可听到他爹的名讳后,立马变了脸色。


    南宁见他下意识捂住屁股,然后尴尬地抽回了手。


    “此、此地不便说话。”


    少年眼中虽有不甘,但还是架不住他爹的压威,只能硬着头皮不情愿道,“下次再谈。”


    说罢,他满脸不快地往回走,一溜烟窜上墙头,临走前还不忘警告南宁:“你给我等着!”


    南宁:“……”


    她从始至终好像没说过一句话吧?


    见墙头那处的身影已然消失,李知樾这才慢条斯理地收回目光。


    “不怕死的蠢东西。”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长平公主转过身向回走。


    南宁犹豫片刻,听公主喊了她,也只得跟上。


    二人一路无言,最后还是李知樾先开的口:“方才那人是中书令苏怀公的小儿子。”


    “是。”


    “他是个没脑子的,下次见了不用理会。”公主叮嘱。


    “是。”


    南宁瞬间对这位没脑子的苏小兄弟产生了一丝同情之心。


    其实她瞧着他对公主还挺上心的。


    他既能知道公主小名,二人关系应该也还算不错。


    李知樾沉默片刻,又警告道:“方才发生之事也不准说出去。”


    “是。”


    长平公主对她的反应十分不满:“你就没有什么想说想问的吗?”


    南宁想了想,道:“今日多谢公主替臣在宴会上解围。”


    李知樾瞥了她一眼,微微扬起下巴:“本公主可没帮你,只是觉得你碍眼而已,少自作多情。”


    南宁讪讪摸了摸鼻子:“是。”


    打这之后,长平公主便不再说话,二人一前一后,只听得见“沙沙”的脚步声。


    长平公主刻意放慢了脚步,其间还不时回过头来看她,到最后却在一处池边停了下来。


    南宁显然没料到长平公主会突然停下,顺势后退了数步。


    李知樾又打量起她,欲言又止:“你这矮子……”


    南宁无奈:“公主有事不妨直言。”


    长平公主挑眉:“倒也不蠢。”


    “……”


    南宁不识信王府邸布局,所以才弯弯绕绕走到那荒僻之处。


    公主既是信王府常客,也没理由恰好经过此处,与她相遇。


    恐怕那个苏少尘也是如此。


    除非这两人早就盯上了自己,才跟过来的。


    南宁叹了口气。


    圣人降旨赐婚她无法拒绝,这般才招惹上了长平公主,而如今看来自己招惹的不止一人,而是一双。


    长平公主也不遮掩:“听说你从前是个病秧子,京中大夫说你活不过二十,可你如今不止这个年纪了吧?”


    南宁沉声:“六年前家父寻得一名游医,治好了臣的病。”


    李知樾的话也不知意指何处:“那游医倒是医术精湛,病秧子现在不仅活蹦乱跳,还能带兵打仗。不如引荐到京城来。”


    “公主说笑,既是游医,自然是踪迹难寻。”


    李知樾不咸不淡:“那倒是可惜了。”


    “公主若无事,臣便先行告退了。”


    南宁一时也捉摸不透公主的意思,拱了拱手想离开。


    可长平公主也并非这么好糊弄过去的。


    “将军此次回京释了兵权,当真打算在京中做个闲云野鹤吗?”


    南宁身子一顿:“身为臣子自然是听圣人安排。”


    “是吗?”


    当年,京中各方势力斡旋,肯放南二将军南凛举家赴边任陵东节度使,就是看准了铁勒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再加上有邱家在关中钳制唯一通往陵东的兵马粮草道。


    人人都说南凛恐怕是要耗死在边镇,而他那病恹恹的长子南宁也是命不久矣。


    可那个快要病死的南宁不仅没有死,还在短短几年内收复了铁勒诸部。


    节度使南凛在陵东扎根十年,深得当地民心。而铁勒诸部所信服的也并非大周,而是其子南宁与之率领的南府军。


    陵东民间更有“只知南氏父子,不知圣人为谁”的传言。


    历代帝王最忌讳的莫过于“功高盖主”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