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实名抵制师徒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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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达十息的沉寂之后。


    阮桃桃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只穿抹胸与胫衣在姬泊雪面前瞎晃悠,似乎比穿他的外衫更危险……


    阮桃桃顿时扭头。


    两眼放光地盯着那黑衣人。


    黑衣人:!!!


    他瞬间炸毛,直往姬泊雪身后躲。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阮桃桃一把揪住他命运的后颈,肆无忌惮地扒起了他的衣服。


    不过短短两息,黑衣人便失去了他的上衣,惶恐无助地捂着胸,放声大哭。


    “我又没杀人,又没放火,至于这么折磨我么?!”


    正低头穿衣的阮桃桃:???


    不是,这年头,你们这些个当反派的,心里承受能力都这么差的么?


    先是尤情尤大小姐被一句“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刺激得险些撅过去。


    现在,你不过是被扒了件衣服,就还委屈上了?长得跟个熊似的,也有脸扮黛玉?


    等等!


    突然想起什么的阮桃桃又慌上了。


    他哭得这么惨,姬泊雪该不会真以为她欺负他罢?她要不要也跟着哭一个?


    阮桃桃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主意。


    她装柔弱没经验,发疯似乎还行,要不,再给他们疯一个?


    阮桃桃兀自纠结着该不该这么做。


    尚未来得及酝酿好情绪,下一刻,姬泊雪的声音已然传来。


    “窥视女弟子沐浴,当剜双目,你自行去刑法堂领罚,或可从轻发落。”


    声音不大,却凛冽似寒霜,隐隐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黑衣人闻之,抖如筛糠,腿一软,径直跌坐在地,竟是连哭都忘了。


    至此,阮桃桃悬着的心可算是落了地,连带紧抿着的唇都止不住向上翘。


    挺好的,不是睁眼瞎,还挺能辨是非。


    如此一来,她就不用专门去和姬泊雪解释。不用专门去解释,自也就减少了她与姬泊雪交谈接触的机会。不交谈不接触,他们压根就不可能会看对眼!


    很好,今天的小命又成功苟住了!


    可很快阮桃桃便笑不出了。


    因为姬泊雪终于注意到了那件静静躺在地上、无人问津的外衫。


    直至此刻,阮桃桃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然而,后悔已然来不及。


    她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一阵风似的冲过去,抢在姬泊雪发话前将外衫捡起。


    工工整整折叠好,双手高举,托于头顶,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师尊乃泠泠天上月,徒儿是地上淤泥,穿您的衣裳,恐是会污了您,徒儿不敢造次。”


    姬泊雪:“……”


    嘴上说着不敢造次,做出来的事却比谁都放肆。


    他看了眼本不染纤尘、被扔在地上后明显沾了好几块污渍的外衫。


    又看了眼正在努力扮演狗腿子的阮桃桃,依旧保持沉默。


    明明从头至尾都未流露出半点情绪,阮桃桃却从姬泊雪那张玉雕般波澜无惊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丝嫌弃。


    是了,嫌弃。


    他甚至都不愿伸手去接那件已然被弄脏的外杉。


    阮桃桃莫名有些心虚,连忙收回手。


    清了清喉咙,开始转移话题。


    忿忿不平地指着早已魂飞太空的黑衣人,脆声道:“师尊,他可不仅仅是偷看我沐浴!还用留影石录了下来,意图坏我名声!”


    至此,姬泊雪神色方才有了些许波动,转眸望向努力缩成一团,可怜弱小但壮硕的黑衣人。


    见姬泊雪注意力已被成功转移,阮桃桃边暗中观察他的反应,边阐述事实。


    “首先,我与此人无冤无仇。”


    “其次,玉华峰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能来的菜市场。”


    “既如此……”


    “他涉险跑来玉华峰,偷拍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女弟子洗澡是为何故?”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已然很清晰。”


    “他分明就是受人指使,特意来玉华峰偷拍弟子沐浴!”


    说到此处,阮桃桃稍做停顿,补充道:“至于那幕后之人是谁,弟子不敢妄言,还请师尊定夺,还弟子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原本神志不清的黑衣人猛然惊醒,狠狠打了个哆嗦。


    偷窥女弟子沐浴,顶多也就是失去一双眼睛,他们这些个修士每进阶一次,便可重塑一次肉身。


    照他如今这情况来看,纵是失去了双眼,撑死也就瞎个十年八载,便可复明。但他若招出了幕后之人,那可当真是生不如死!


    毕竟那幕后之人非善辈,有得是办法整治他。素尘仙君则不然,虽威名在外,却不会太过为难他们这些个小喽啰。


    黑衣人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权衡之下,还是觉得被剜双目更具性价比。


    理清思绪的黑衣人当即决定,要毁去那枚被藏于袖中的留影石。


    阮桃桃见他右手突然伸入左袖,便知不妙,连忙喝道。


    “不好!他要销毁证物!”


    几乎就在阮桃桃尾音落下的那霎,黑衣突然浑身一僵。


    紧接着,他腕骨、指骨等十余处同时传来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


    就这么短短一瞬之间,那几处的骨骼均已寸寸断裂。


    黑衣人已然疼得背脊冒汗面容扭曲,连藏于袖中的留影石都握不住,一路“咕噜咕噜”滚向阮桃桃。


    从未见过这阵势的阮桃桃压根不敢去捡,小心翼翼观察着姬泊雪。


    姬泊雪正迎风立于十米开外,撑着那柄雪白的伞,神色很淡。


    自桃林深处刮来的风不时扬起他鬓角的发,与素白的衣袍,恍若一副隽永悠长的泼墨画。


    阮桃桃甚至都不知他是何时出的手,任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谪仙般的大美人儿出手竟如此狠辣。


    当真是菩萨面庞,雷霆手段。


    阮桃桃无端想到了原文中那句。


    “他慈悲而冷漠,温柔而强大,如皓月般普照世间,可偏偏不属于任何人。”


    她暂时没看见姬泊雪的慈悲与温柔,倒是亲眼目睹了他的冷漠与强大。


    再一想到原著中,他宁可自毁,都不愿跨过那条界限,去与原主搞师徒恋。


    愈发坚定了阮桃桃要远离他的心。


    总之,绝不能跟姬泊雪这厮看对眼!


    和这种心中只有大爱,完全莫得感情的事业批谈感情,分明就是在找虐!


    心中警铃已然敲响的阮桃桃只想找机会开溜。前一秒还在地上打滚的留影石却“刷”地一声落入她掌心。


    姬泊雪那寒冰碾玉般的嗓音亦随之响起:“你方才所说的证物可是它?”


    阮桃桃足下一顿,攥紧留影石,点头似小鸡啄米:“嗯嗯嗯,是的,是的。”


    她表面恭敬,心中已然有些不耐烦,一心只想跑路,不愿与姬泊雪多接触。


    奈何天不遂人愿,右后方花枝突然簌簌颤动,洒落一地绯红。


    原是何长老率白敛匆匆赶了过来。


    阮桃桃见之,心中愈发烦躁。


    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原先她还在白敛与尤情之间犹豫不决,不知是谁指使这黑衣人来偷拍。


    现下真相已然很清晰,分明就是白敛这小子干的好事,说不定他就一直在桃林外蹲着,发现情况不对劲才去搬的救兵。


    念及此,阮桃桃狠狠瞪了白敛一眼。


    然,这小子竟像个没事人似的。


    先是恭恭敬敬朝姬泊雪行了个礼,再又虚情假意与她打着招呼,表面功夫做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阮桃桃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小子头打歪,无奈还得维持表面上的礼貌。


    只能耐着性子与他们师徒二人虚与委蛇。


    至于,他们师徒二人为何会在此刻出现?阮桃桃又不傻,自是知晓这俩儿狗比玩意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不其然,随着他们师徒二人的出现,本还抖如鹌鹑的黑衣人瞬间膨胀了。


    卯着劲儿将战火往自己身上引,歪在地上,抽风似的嚷嚷:“师妹生得这般貌美,又为仙君关门弟子,自是有不少男弟子觊觎。”


    “我们这些个外门弟子既无门派补贴,就没有不缺灵石的时候。”


    “又凑巧撞见师妹在此沐浴,一来二去便起了歹心,师妹莫怪哈,师兄我着实是手头紧。”


    他的话阮桃桃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原本打算做个隐形人,默默退出众人视线的她愤而怒怼之:“骗鬼去吧你!”


    “留影石价钱不菲,你若真缺灵石,又怎用得起这般精贵的玩意儿?”


    正如阮桃桃所说,留影石这玩意儿,在修仙界还当真不算常见。


    相当于一台可摄影可录像的全画幅单反,用途不广,功能单一,又非生活必需品,偏生价钱还高昂,也只有那些个不差灵石的主会买这玩意儿。


    有何长老与魔宗少主来替自己撑腰,黑衣人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扯着慌。


    “我的确缺灵石,也确实用不起这么精贵的东西,所以……它是我捡回来的。”


    “实不相瞒,我原本是打算拿它去鬼市售卖,哪成想竟撞见了师妹你在沐浴。


    “卖留影石与偷拍师妹沐浴,二者之间又无冲突,我先录一段师妹沐浴的影像,既能一饱眼福,又能再多挣一笔,岂不美哉?”


    明知他在扯谎,阮桃桃却无法反驳。


    没有人能证明留影石不是他捡来的,他若铁了心要抗下所有罪名,再与他纠缠下去也无任意意义。


    白敛见阮桃桃吃瘪,乐得简直想要高歌一曲,犹自琢磨着该如何煽个风点个火,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被姬泊雪给截了胡。


    他撑着伞徐徐行来,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你们二人来我玉华峰,所为何事?”


    白敛唇角高翘,正要启唇,又被姬泊雪给截了话头,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何长老一眼,淡声道。


    “莫不是特意来此,与阿萄致歉?”


    此言一出,白敛笑容瞬间凝固,就连何长老都愣了好一愣。


    登门致歉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何长老急匆匆赶来玉华峰,分明就是为了给自家大外甥白敛擦屁股。


    姬泊雪又怎会不知他们二人在打什么算盘?他时间不多,还需回离霜苑处理公务,没空和他们折腾,直奔主题。


    “不是也无妨,择日不如撞日,你们现在便可与阿萄道歉。”


    这话听得阮桃桃满头雾水,完全搞不清状况。她总觉得姬泊雪口中的道歉,与自己理解的有所出入。


    何长老与白敛则是满脸憋屈。


    两个时辰前,何长老为告阮桃桃的状,曾哭哭啼啼与姬泊雪说。


    ‘劣徒白敛从前的确做得不对,不该凭一己私心去毁阮萄那丫头的名声,我这当师父的先替他向您赔个不是。’


    ‘届时,我自当领他去与阮萄那丫头登门道歉。可今日之事,您非得帮帮我。’


    任谁都知道,这分明就是场面话。


    何长老才不信,日理万机的素尘仙君竟有这等闲工夫,真盯着自己给一个炼气期小娃娃道歉。


    可现在姬泊雪却猝不及防提起这茬,偏生他还无从辩驳。


    憋屈,实在是憋屈!


    何长老简直气得浑身都在抖。


    让他堂堂元婴长老给一个炼气期小娃娃道歉,分明就是要他的命!


    若传出去,他这老脸又该往何处搁?


    何长老尚在纠结此事,姬泊雪已然撑伞逼近,与其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


    他身形修长,比何长老高了足有大半个头,随着他的到来,何长老只觉自己头顶的阳光随之一暗。


    自密林深处吹来的风,搅得乱红漫山纷飞,于刹那间模糊了众人的视野。


    何长老看不见姬泊雪被素白伞面所遮挡的眼,心却如这满山桃枝般,被风拨得七零八乱。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从前那些事是我徒儿做得不对,‘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这当师父的,理应向你赔个不是。”


    阮桃桃这才反应过来,何长老道的“歉”的确与自己想象中有所出入。


    她有些茫然地望着姬泊雪,姬泊雪手肘微抬,遮挡住他双眼的伞面亦随之上升,露出一双无悲无喜的浅灰色眸子,静静凝视她。


    “莫怕,你只需告诉何长老,你是否愿意原谅他的无心之举。”


    嗓音虽冷淡,却带着几分不意被察觉的温柔,足矣安抚人心。


    阮桃桃终于放松紧绷着的身体,扭头望向何长老,斟字酌句道。


    “我虽不知从前那些事具体是指什么,可何长老既说是从前之事,我便也没必要死揪着不放。”


    “只是……”说到此处,她话锋陡然一转,定定望向白敛,“今日之事,何长老须得给我个交代,这黑衣人是否是您弟子白敛所安排?”


    何长老自然知晓自家大外甥都干了些啥缺德事,他也觉得偷拍一个小姑娘泡澡着实令人不齿,可又能怎么办?


    白敛是他唯一的外甥,纵有再多不是,他也只能护着。


    他一下被逼急了,开始口不择言。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未免也忒不知羞!空口白牙污蔑我侄儿与你有染也就罢了,现在还整这出?莫不是以为有素尘仙君替你撑腰,便可胡作非为!”


    这话可把阮桃桃给气笑了。


    她撸起袖子,正准备大干一场,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