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葛老的神情变得极其严肃。


    “小宝，这事因为太过离奇，我又拿不出专业的证据支撑，所以我没有声张，免得被人说我妖言惑众，引起士兵恐慌。”


    “但我回京后，就去你的研究所里翻阅了所有资料，又看了你的那些或成功或失败的变异蛊虫……”


    “直到前两天，我才直觉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


    “本来想咨询你，但你刚好回来了。”


    江如宝听完葛老的话，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只小小的肉粉色虫子，沉声道：


    “你的直觉应该没有错。”


    “如果我的推算没有出错的话，这种蛊虫的变异方向已经朝具备大规模传染性的生物毒素方向演化了。”


    “那些中了蛊的士兵体能变好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体内的生机被快速催发出来，以作为蛊毒生长所需的养料。”


    “等蛊毒成熟……”


    不知想到了什么，江如宝的脸色再次狠狠一变。


    “不好！这种蛊毒的成长周期，大概就是一个月……”


    江如宝惊恐地抬头，看向葛老。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十分的凝重。


    “对方是冲着全军大比来的。”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又同时站了起来。


    “小宝，你能先告诉我，这种毒素大规模扩散后会造成的后果吗？”


    葛老毕竟对蛊虫的研究太粗浅了，如今连入门都算不上。


    他是基于多年的中医诊疗经验，才直觉这玩意儿不简单，但没办法推算出到底不简单到什么程度？


    江如宝深吸了一口气，“这种蛊原名叫生机蛊，是一种少见的可二次附生的蛊虫。”


    “本是为先天体弱的人逆天改命所用。”


    “将生机蛊先置于一个先天体强之人体内，待生机蛊吸足了这人的生机气血后，再将其引出，种入那个先天体弱之人体内。”


    “那个体弱之人就能通过蛊虫不断反哺的生机气血能量，慢慢改善自己的体质。”


    葛老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在你研究所里的一本古札上都看到过。”


    “只是中蛊的症状跟我在边境部队里看到的不一样，按理说中蛊之人应该无知无觉，体能缓慢下降才对。”


    “可那些士兵都出现了严重的发热腹泻症状，而且后续体能不降反升……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如宝闭上了眼，脑中不知道在快速计算着什么。


    好一会后，他才睁眼，目光中带着黑沉的压力。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种生机蛊已经被改良过至少五代了。”


    “目前这种蛊虫如果要取个形象的名字，我更想叫它……血爆子。”


    “它不仅不会吸收体强之人的生机气血，反而会在短时间里快速催发中蛊之人的体能极限。”


    “葛爷爷，你应该很清楚，人体的体能一般只能通过长期的药补食补或坚持锻炼，才能缓慢爬升。”


    “可如果在短时间里，就被外物催发到逼近人体体能极限值，甚至过而有之，你猜会发生什么事？”


    葛老其实在听到“血爆子”三个字时，内心就隐隐有了猜测。


    听到最后面，心里更是沉了又沉。


    哆嗦着嘴唇，问道：“小宝，你确定自己的推算没有错误？”


    如果是真的，那结果就太可怕了。


    江如宝耸了耸肩，“严格来说，在没有得到足够的真实样本数据之前，任何推算都会有误差。”


    “但是……”江如宝指了指自己的大脑，“我相信这里的推算结果，误差不会高于5%……”


    葛老的心，又往下沉了一截，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也消了去。


    还没开口，又听江如宝说：


    “其实不管我的推算结果误差是否大于5%，但目前这种蛊虫会在中蛊人之体内大量产生毒素这个结论，一定不会错。”


    江如宝敲敲桌面，“你试想一下，在全军大比时，几十个，甚至几百个士兵，同时自爆……”


    “而他们的血肉里，都带有致命性毒素……”


    葛老被江如宝描绘的场景吓着了，一把抓住了江如宝的胳膊。


    “小宝，你告诉我，这种毒素如果大规模扩散，到底会带来什么后果？”


    江如宝默了默，没有说话。


    几秒后，他左右看看，走到一旁，从柜子里取出酒精灯，还有一块石蜡。


    然后，他点燃了酒精灯，又将石蜡放到上方的小托盘里。


    没一会，石蜡就全部融化成了液体。


    “如果中蛊之人的结局是自爆的话，那沾染到蛊毒的人，全身的肌肉骨头就会像这块石蜡一般……”


    江如宝用手指捻起一点融化的石蜡，伸到葛老眼前。


    “你说，这种软绵绵的东西，还有战斗力吗？”


    葛老双眼都瞪圆了，“能去全军大比的，可全部都是部队里的精英。”


    “对方到底想干嘛？”


    江如宝又耸了耸肩，这结果不是明摆着吗？


    不管对方想干嘛？


    结果都是重创华国的武装安保力量。


    葛老一想到那个结果，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他一把抓起桌面上的手机。


    “不行，这事太严重了，我一定要立马通知他们，立刻把所有中蛊士兵送到医院去隔离……”


    “不，不能去医院，应该马上新开辟一片隔离区……”


    可他刚调出号码，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就被江如宝伸手挡住了屏幕。


    “葛爷爷，你是想现在就引起边境部队的恐慌吗？”


    “还有，你怎么确定中蛊的人……就只有那一支边境部队？”


    “！！！？？？”


    葛老这下不仅嘴唇哆嗦，连手都开始哆嗦了。


    江如宝继续敲打他，“不用怀疑，你这通电话如果打过去，不用那些个中蛊士兵自爆，现在就能立马动摇全军军心。”


    也不想想现在的信息传播速度有多快。


    葛老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那……那怎么办？难道眼看着……”


    “当然不是。”江如宝打断他，“巫蛊这种事，肯定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而且，你现在就算通知了那支边境部队，以他们现有的能力，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