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

作品:《云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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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雁随领着木叶教她剑法时,青河却凑了上来,他脸上还挂着两道伤口。


    “沈小娘子,我来偷师了。”


    雁随正替木叶摆着剑式,见到青河过来,挑了挑眉道:“偷师?”


    “指点,指点,这不是学艺不精,请沈小娘子指点一二吗。”青河抽出腰间浮云剑。


    “那行,”雁随拍了拍木叶,“把剑收了,看青河怎么练的。”


    “好。”残星归鞘,木叶将残星剑递给雁随。


    青河舞了十来个招式后,收了浮云大声问雁随:“沈小娘子觉得哪里还需要精进?”


    雁随抱住残星,懒洋洋地答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有些花哨了,这便是你平日练剑的招式?”


    青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这不怕小姑娘看得无聊吗?”


    “你若是舞伎,这么耍倒也不是不行。”


    听见此话,青河抽出浮云,正儿八经地练了一套。


    待到收剑时,他听见雁随同木叶说道:“各家剑法都略有不同,惯用的剑也有差异,但讲究的都是一个心剑合一。”


    “明日,我给你留些手稿,你再合上今日教你的法子,后头每日先想再练。”


    雁随又捏了捏木叶的胳膊,补充道:“明日我再寻许姨帮你锻把合适的轻剑。”


    木叶受宠若惊道:“多谢阿姊,我用普通的剑就行了了。”


    雁随又握了握木叶的腕,让她安心:“你非从小练武,底子有些不足,锻一把合适的剑先练练手。待到学成,再觅一把贴你心意的。”


    雁随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过脸对青河说道:“你的剑法没什么要指点的,何况我和你走的路子不同,更指点不了你。不过你教教木叶一些基础的招式吧,我回去画个图。”


    雁随将木叶交到青河手中,嘱咐她道:“有什么看不懂的,尽管问他。”


    青河看着眼中求知若渴的木叶,清了清嗓子道:“那我从第一招开始教你吧。”


    ***


    雁随回到房间,却发现赵依正在门口等她。


    “阿姊。”赵依这几天精神了许多,一双眼正水汪汪地看向雁随。


    “依依有事吗?”雁随摸了摸她的头,推开门牵着她的手进去。


    赵依扭捏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道:“阿姊是教木叶阿姊练剑了吗?”


    “对,依依想学吗?”雁随领着赵依坐下,伸手给递了块银丝供给她。


    赵依接过,但捏着并未吃,而是咬着唇说道:“依依不想学剑法,依依想学锻剑。”


    “锻剑?”


    “嗯,依依要学锻剑。”


    “好。”雁随一口答应,说道,“但你要先锻炼自己,锻剑之人多臂力耐力超群。阿姊先帮你寻些书籍,待到你能拎起锤子时,我便帮你找师父。”


    “依依日后定会给阿姊锻出世上最好的剑!”


    “好。”雁随揪了揪她的小辫子,赵依心满意足地一口咬下银丝供,嘴巴鼓鼓的像个小松鼠。


    ***


    第二日临出发,雁随拿着自己画好的手稿交到许盈秋手中。


    “劳烦许姨了,真是惭愧给许姨添了许多事。”


    许盈秋翻了翻手稿,称奇道:“这都是你画的?”手稿上有剑,还并了几根簪子,右下角小小地写着名字。


    “之前在平关时画的,又改进了些。若是有些不足的地方,还请许姨不要嫌弃。”


    许盈秋拍了拍雁随的手,慈爱地说道:“你有这份心便足够了。快去吧,殿下应是要出发了,我们便不送你了。”


    ***


    许府门口,雁随赶到时,李绪一行人正准备出发。


    瞧见雁随,他跨坐在马上肃然道:“沈小娘子来了。”


    雁随点点头,寻了匹马翻身上去,并不多言。


    一行人迎着朝霞,往从州去了。


    ***


    到了从州,上京将至。


    刘安刚至从州,便听见襄王遇刺的消息。


    他很是胆颤一天,直到看见冯炽惨兮兮的模样,他忽然觉得自个儿也没那么可怜了。


    ——毕竟天塌下来,冯炽才是那个最该顶着的人。


    因此他倒是悠闲起来,在驿站院内磕着瓜子躺着晒日头。


    “中贵!中贵!”刘安手下小内侍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慌什么!”刘安训斥道,他被惊得差点泼了一身的茶水。


    “襄……襄王殿下到了!”小内侍急忙说道。


    “小兔崽子,怎么不早说!”刘安蹭得站了起来,“快!收拾收拾!”


    驿站外,李绪下马时,刘安恰好赶上。


    “殿下!殿下没事吧!”刘安殷勤道,一张脸因过于关心甚至显得有些滑稽。


    李绪冷脸道:“有劳内侍关心了,本王无事。冯将军可好?”


    “冯将军受了些伤,现下正在屋内修养。”刘安面上颇为谄媚,接着说道,“殿下可是要探望冯将军。”


    “不必了,还是让冯将军好好休养吧。”李绪褪下身上披风,苍平上前接过。


    刘安在前头领路,问道:“殿下需休息两日再出发?”


    “不必了,”李绪跟着往院内走去,边说道,“面圣要紧,明日卯正出发,晚间可至上京?”


    “若是快马,应当可以。”刘安恭谨地说道,“可殿下的身子要紧。”


    李绪答道:“无妨。冯将军伤势过重,明日不必早起了,待到到上京时,本王自会禀明圣人彻查,还冯将军一个公道。”


    “殿下仁心。”刘安站住,弯腰推开门说道,“奴就不打扰殿下了,等会奴再给您送些吃食。”


    “辛苦内侍了。”李绪淡然道。


    ***


    刘安送了些简单吃食给李绪,又敲开了冯炽的房门。


    冯炽正在床上躺着,听见刘安的声音喊道:“刘中贵快请进。”


    刘安见冯炽气色还行,脸上不见焦虑,阴阳怪气地说道:“冯将军倒是清闲。”


    “中贵人何不自己挨这一刀。”冯炽并不是个任人拿捏的,嘲讽了回去。


    “将军和奴可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刘安坐下,摆弄着桌上的木雕,“若是殿下替将军伸冤,牵扯出来怕是都不好过。”


    冯炽睨了刘安一眼,开口说道:“中贵不必忧心,明日我自会启程。”


    “将军当真坚毅过人。”


    “不敢。”


    刘安告退,冯炽看着胸前伤口冷笑一声。


    刘安领人前来寻他时,还送了他一刀,生怕他伤的太轻误了大事。


    匪徒没砍他的命门,倒是被个内侍下了狠手。


    ***


    翌日,冯炽早早在驿站门口候着李绪。


    “殿下。”冯炽单膝跪地抱拳,请罪道,“下官护卫不当,还请殿下责罚。”


    李绪上前,弯腰扶起冯炽,说道:“冯将军不必自责,歹人凶横,将军受此重伤,本王亦是十分痛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