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作品:《驸马他一厢情愿(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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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不是为了公主”,齐景之一口否认:“只是我不明白,公主当时,真的只有我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吗?”


    “公主若是对沈修远有意……”


    听他提到沈修远,柴熙筠“噌”地站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几分:“谁说我对他有意?”


    看到随她动作滑落到地上的衣服,齐景之默默弯下腰,从她脚边捡了起来,嘴角挤出一丝笑,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明的痛苦。


    “真的无意,公主又怎么会让下人去探听他是否有红颜知己。”


    齐景之的话像一束光闯进了她心底最阴暗的角落,带给她的不是光明和希望,而是难堪和窘迫。


    “你窥探我?”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声音禁不住发颤。


    她眼里的不信任深深刺痛了他,她口口声声说着要彼此坦诚,却因为一句话,往最坏处想他。


    “公主信便信,不信就罢了,我只是凑巧听到,并非有意窥私。”


    “公主说要彼此坦诚,那我便问公主一句,公主为何要帮我?”他终于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话,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有些话烂在肚子里总还有个盼头,一旦出了口,便覆水难收。


    “算了……”他很快后悔了,想要阻止她往下说,却为时已晚。


    “既然你想听,那我今日便说明了,阿和在太子之争中并无优势,我嫁给你,不过是看你对我有意,为他找个助力罢了。”


    齐景之突然脑子一片空白,他确实曾以这个理由妄图说服柴熙和,却从未想过以此相协,让她嫁给他。


    况且那日在重华宫,陛下曾当着她的面历数齐家种种不是,摆明了厌弃,依她对六皇子的照拂,怎么还会找齐家作为后盾。


    “这不是真话。”冷静分析后,他笃定地说。


    “这是真话!”她不依不饶地说:“这次齐思安的事一了,在齐家,便没有人能跟你争了,你我钱货两讫,从此各不相干。”


    齐景之的心仿佛被上千根针扎过,他以为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们之间会渐渐变得不同,她总会生出哪怕一点点留恋。


    可事实却是,每每提到交易一事,她就变了脸,立马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


    “公主为何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他站到她身前,看到她眼睛里的防备,立马想起她装病那次。


    她就像刺猬一样,保持距离便安然无恙,一旦有人靠近,浑身的刺马上竖了起来。


    “公主能不能……”


    柴熙筠觑了他一眼:“齐景之,你对我,又是十分坦诚吗?”


    话说到这里,心里的气早就消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懊悔,是无奈,是无计可施。


    他爱她入骨,却只敢轻飘飘地说喜欢,除此之外,十分坦诚。


    可汹涌的爱意,恰恰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一旦说出来,便如锡箔纸一样轻薄。


    还有,他不该提沈修远。


    听到铁链哐哐啷啷的撞击声,齐思安整了整衣服,端坐好,冷眼看着齐景之推门进来。


    叔侄俩此前曾十年未见,当初得到他回洛南的消息,自己也曾想象过十年里,他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子。


    可他万没有想到,仅仅一个多月,自己竟落到了这步田地。


    “幽居还是报官?驸马爷打算怎么处置我?”


    齐景之不疾不徐地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半晌才开口:“叔父应该没有想过,我还能活着回来吧。”


    齐思安眸子一闪,一丝不安转瞬即逝:“你这话什么意思?”


    “京城之中,叔父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我远在洛南,手又如何能伸到京城去?”


    见他还是嘴硬,齐景之冷笑一声:“看来叔父喜欢挑明了说,也罢,那这笔账,我就同叔父好好算算!”


    “廖师傅是怎么死的?”


    “临街杀人,杀人偿命。”


    “廖师傅生性平和,且与那人素不相识,无仇无怨,为何当街杀他?”提起前事,齐景之说着,激动地站了起来。


    “还有,杀人大案,为何不审不判,不明不白地死在狱中?”


    齐思安嗤之以鼻:“你是亲历者,既然有冤,当时为什么不伸,事后倒来质问我这个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齐景之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挑事的人身上挂着齐家腰牌,你跟我说与你不相干?”


    “这不过是你的臆测。”知他手里并无真凭实据,齐思安自然心平气和。


    齐景之枯笑了几声,面色爬上几分狠戾:“多谢叔父教我,有些罪,原是不需要证据的。”


    齐思安顿时警觉起来:“你要做什么?”


    齐景之睨了他一眼,眉宇间透着一股阴狠:“家法与国法,孰重?”


    公主被劫一事,很快在洛南城中传的沸沸扬扬。


    事发当天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反倒是第二天,公主收拾了行李嚷嚷着要回京,驸马满城追着跑,直到城外三十里才把人给追回来。


    这事很快传遍街头巷尾,不少人亲眼所见,城中百姓这才知道,原来公主在齐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这些街头巷议比公主的亲笔书信还要更早递到皇上的案头,一时间龙颜大怒,当即下了一道申斥八百里加急送往洛南齐府。


    听说宫里来了人,柴熙筠和齐景之匆忙出去相迎,看见陈垣从马车上下来,不由得吃了一惊。


    “公公,你怎么亲自来了?”


    陈垣脚刚着地,就立马给柴熙筠请安,眼里布满了心疼:“公主,你受苦了。”眼神却是半点没有往齐景之那边瞟。


    柴熙筠有些不大自在,一路将人带到正堂,命人奉了茶。


    “公公,父皇下了什么旨意?”


    “一道申斥。”陈垣招了招手,底下人捧着一个木盒上前,柴熙筠和齐景之对视一眼,双双跪地准备接旨。


    陈垣赶紧将人扶起:“公主,这申斥不是下给您的。”说着,瞥了齐景之一眼:“也不是下给驸马的。”


    “那是?”


    “是下给齐家家主,齐思礼的。”说着,正色将木盒双手捧起:“还请驸马带路。”


    一行人一路浩浩荡荡来了若庭轩,叶雪儿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齐昱之听了来意面露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