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苦命人 够了,薛娘子心疼他……

作品:《妖僧的枕边人

    闻言,薛泫盈乌睫一动,隐有几分不安:“东家问这话是何用意?”


    这份答案已然说明那位舍寂方丈在薛泫盈心中分量不浅了。


    实而两方车马对立时,薛泫盈那番堪称“决断之言”的话已然显出两人非同寻常的旧事旧情。


    只是安分怯懦如斯的薛娘子,怎会同应无相这等怪僧有所牵扯?


    燕光识注视她半晌,缓缓道:“薛娘子可知晓豫王殿下?”


    豫王殿下?


    薛泫盈一怔。


    这名号听来如震天响,只闻“殿下”二字也足够压垮一众布衣性命,她一介村妇本不该知晓。


    可她上一世的鬼魂曾随应无相游荡了半生,朝中政事七七八八,薛泫盈记得许多片段。


    豫王其人运筹帷幄、野心勃勃,以应无相为棋大肆揽天下僧人为幕中客。


    天下权势无不向往永生怪说,恨不得参透七世命数,以财权钳制鬼神、逆天延寿。


    因而被应无相把握了命脉,指东则东,指西则反,可谓权势滔天。


    薛泫盈的鬼魂力弱,更随应无相其心而变,因而许多时刻并无记忆,许多内情也并不算十分清楚。


    但她却清晰记得,豫王身骑戎马,举长枪、喝万军,要取应无相的性命。


    万军应发之时,却鸦雀无声。


    应无相艳红的袈裟浸在雨雾之中,犹同血中修罗,他漠声问:“僧与天地同寿,命与真龙相连,谁敢斩龙命、灭天地?”


    茫茫雨下,唯有豫王杀红了眼,沉声怒喝:“你是本王徒手捏造的假僧,却是实实在在的真妖,本王代天地行正道,必要斩你于马下!”


    说罢,豫王的头颅应声落地。


    万物陷入死寂。


    即便雨声不歇,天地间也如同落入荒芜绝境。


    舍寂方丈手中的阔刀,血珠成线。


    他的刀竟如此之快。


    豫王死了。


    一介手握杀生之柄的王臣,就这般折在应无相的刀下,全尸未保。


    此后,应无相更是掘坟泄愤、头骨作盅。


    薛泫盈念及此处,不敢说知晓,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唯有默声。


    两相沉默之际,燕光识头一回摸不准薛泫盈的心思。


    幽暗烛火映照着两张心思各异的面容。


    燕光识开口,带着几分思量:“薛娘子,我知道你心善,是极好相与的人。”


    “但……那舍寂方丈,即是你口中的应郎,并非善类。”


    燕光识说罢,望向薛泫盈。


    后者听了此话,仍是沉默,一派既不反对、也不赞成的模样。


    薛泫盈自然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只是无数世人能说应无相的不是,而她不能。


    因为这位并非善类的舍寂方丈不仅救过她的性命,上一世更亲手葬了她的尸首,使她还能多续一世的性命,去寻她的胞妹。


    她也知晓,应无相往后的路更为凶恶,早已不能用“并非善类”四个字来一以概之。


    窗外竹影轻晃,薛泫盈突觉有些冷。


    待她再开口时,口吻中竟掺杂着几分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


    “东家,我知晓你的意思,只是应……舍寂方丈,曾帮衬我许多。在孟西村时,如若没有舍寂方丈,我恐怕早已尸骨无存,更无福分与东家一道赶往帝京了。”


    薛泫盈顿了顿,踌躇道:“我只知道,舍寂方丈是个苦命人。至于旁的,我并不清楚。”


    燕光识听她道出前半篇,倒还并无异议。


    人有百面,应无相有施善助人的一面并不足为奇。


    无论虚情假意,但终归薛泫盈所感受的是真真切切的相扶相助。


    可若以“苦命人”三字,来为应无相的涂一抹稍显好看的颜色,燕光识实在不敢苟同。


    “苦命人?”燕光识沉声反问。


    “薛娘子,你可知道这苦命人在帝京之内做了多少恶?兴许寻常百姓不曾得知,只知道舍寂方丈是得道高僧,可救人于水火、破万般劫难,可我却听来许多全然不同的事来。”


    燕光识不待她反应:“薛娘子,这些话当今我也只敢关起门来同你说。”


    “豫王其人狼子野心,数月之前扶海寺满寺无存,等同于断了他钳制岐州的命脉,因而那位应无相才能自岐州之地拜入帝京,成了庙堂圣僧,为佞臣豫王所用。”


    “那应无相自称能解百病,但药方却并非佛家所为:以活物入药,以人血为引。乃至狼牙、狐眼、马舌,这些妖物经由他手炼成,即便能解万般奇病,也早丧了‘僧’字本分。”


    燕光识说到深处,竟抽起身来,逼至薛泫盈身前,压声问道:“薛娘子,你可知道这僧杀过人么?”


    薛泫盈被他唬得心头突突一跳,抬眼看去,那烛影晃入燕光识眼底,映得人心慌。


    “此事知之者甚少,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豫王府中的绣娘王氏,于浴桶之中失了性命,是被白绫锁颈,活活挣扎致死,而豫王却声称此女自缢身亡。”


    “那日进出府上的外人唯舍寂方丈,除了他能使豫王恣意包庇,还有谁?”


    薛泫盈心间猛跳,却下意识轻声驳他。


    “东家,性命之事岂能轻易论断?仅凭、仅凭舍寂方丈入府,怎能定他祸命之实?”


    燕光识沉沉望着她,久久无言,半晌才轻叹道:“薛娘子,你心存良善,却对这位同乡知之甚少。”


    “你既随我到了帝京,我便须谨记那一诺,护你周全。即便我错怪了这位高僧,薛娘子也最好同他不再有多余的交集,论这般处在帝京漩涡中心的怪人,你我轻易便能惹来一身是非。”


    燕光识说罢,才饮尽了薛泫盈一刻钟前递来的茶水。


    茶水已凉,却未能盖灭他心头那团无名的火气。


    苦命人、帮衬不少、同乡情意……


    燕光识便是再愚钝的莽夫铁汉,也能从城郊一程中窥出几分应薛两人的非同寻常。


    那一丝暧昧的非同寻常犹同一颗种子,掺杂着妒忌与不安在燕光识心头缓慢滋生。


    尤其对方更是凶如厉蟒的诡异人物。


    夜风更甚,燕光识起身,向外步去。


    临近门前,他半回过脸,神情晦暗:“明日便是家父生辰,薛娘子可一并随同前去。此院知者甚多,薛娘子孤身呆在此处,恐不周全。”


    薛泫盈早被他那番话搅得心头大乱。


    如何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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