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无艳 行蛊·应无相·用咒

作品:《妖僧的枕边人

    悟禅小僧送别了吴六连同其母,便又忙回过身,疾步越过观音堂、慈碑亭,遂又迈入方丈楼中,朝最里间步去。


    待他距离里间越近时,便竭力缓下步子,唯恐惊了房中人。


    悟禅小僧缓缓停在门前,极麻利地掸去肩上落雪,擞净了僧袍,方才在门外躬身,极恭诚地:“舍寂方丈。”


    门内似有书页翻卷之声,悟禅小僧屏息。


    “进。”


    得了这一字,悟禅小僧才直起身来,徐徐推开面前一扇云纹雕门。


    纵然室外风雪急浓,在合上门的刹那,房中便悄然归于静寂,只剩应无相拨弄玉质佛珠、翻书弄纸之声。


    悟禅小僧悄然抬起眼来,只见那佛台前聚了数盏高烛,正含香而烧,燃出缕缕淡烟,迷蒙了应无相的眉目,令人瞧不真切他的神情。


    唯有一袭艳如烈火的僧袍,逶迤披地。


    应无相挺脊而坐,一双温厚匀称的劲掌攥握着玉珠,漠声:“岐州……如何?”


    声落,悟禅小僧便忙答道:“禀方丈,弟子、弟子已差人时时盯着了,亦仔细护着那位娘子,只是……有一事需告与方丈。”


    应无相缄声示意。


    悟禅小僧虽见得了准允,却尤为畏缩,嗫嚅道。


    “前些日子,薛娘子独身夜行,险些、险些……”他说到此处,忙掀眼朝上座瞟去,只见应无相遽然显出几分阴鸷,两目锁死在他面间。


    他问:“险些什么?”


    悟禅小僧见状,愈不敢吞吐隐瞒:“险些遭了贼人迫害,好在有一位郎君救下——不过,即便这位郎君未曾现身,弟子料想那盯梢的哥儿也会护娘子无忧。”


    说罢,他才见应无相面色缓和,遂又攒了眉。


    “那位郎君,何等来历?”


    悟禅小僧自然深知应无相要提此问,便早早预备好了话:“回方丈,弟子打听得来,那位郎君是薛娘子所在食肆的东家,姓燕,听闻是个富户。至于旁的,那位哥儿尚在摸索着。”


    话落,室中陷入须臾的寂静。


    “信呢?”


    应无相垂目,询声。


    “信……什么信?”


    悟禅小僧颇迟钝地答道。


    应无相缓缓倒吸了一口气,难得显出几分犹疑:“回信,她可曾回信没有?”


    听闻此话,悟禅小僧一怔。


    什么回信?日日寄到光隐寺的信笺确是不少,他也翻了个遍,无非是拜谢某位方丈,亦或是有事求拜。


    其间,并没有那位岐州薛氏的回信。


    悟禅小僧躬低了几分身子,吞吞吐吐:“……没、没有。”


    窗外寒风更甚,悟禅小僧只觉这风将要刮进屋子里来了。


    良久,才听应无相又问道:“日日陪在她身旁的,可有谁?”


    这一问,将悟禅小僧噎住了。


    他心中是有答案的,但实在摸不准这话当讲不当讲。


    “是……那位食肆东家燕郎。”


    只见应无相遽然合了那本佛经,阔脊缓缓后倾,眉目间犹如淬了薄霜。


    两相沉默之际,屋外传来一记男声。


    “舍寂方丈,玄空住持请您到大禅堂一叙。”


    悟禅小僧心中忙松了一口气,遂疾步到应无相身旁,躬身欲要搀他,极虔心地:“方丈。”


    应无相起了身,待整罢僧袍,便见那悟禅小僧埋着脸,弱声问道:“方丈若是要时时注意仔细那位娘子,缘何不将薛娘子接到帝京来?”


    他的话音甫落,扶在他小臂间的掌心倏然收紧,攥得悟禅小僧当下脸色白了三分,几近叫出声来。


    “悟禅,你体内的蛊毒如今解了几分?”应无相垂下脸来觑他,仿若问得极为温善般。


    这句“关怀”使得悟禅小僧嘴唇骤然一哆嗦,额上隐隐渗出一层薄汗。


    “……方、方丈,弟子还未解得。”


    说罢,只见应无相面上温善尽褪,浮显出几分嘲弄:“如此瞧来,豫王既派你到我身旁事事监探……他却无能救你的命。”


    “悟禅,事到如今,孰是孰非,你分辨得清楚么?”


    待应无相话音落罢,悟禅已然沉沉折下身脊,几欲拜倒,颤声:“舍寂方丈,求您救弟子性命!今时、往后,豫王殿下再从弟子口中想要撬取半分,弟子绝不敢从。”


    悟禅眼见着那只刚劲的阔掌自臂间抽走,而后冷声:“我素来只救自己人。”


    说罢,那抹浓艳渐行踱去。


    良久,屋中唯剩悟禅慌措至极的吐息之声。


    他死死按住一段左臂,只觉血肉之下有万虫奔涌啃啮,誓要夺了他的肉躯凡身一般。


    舍寂方丈——应郎,这位自岐州而来的妖僧,习的不是渡人佛法,而是奇蛊咒术!


    他左臂的这一蛊,是应无相活取了十余只狠厉毒虫,置于一盅之内。十日之后,取开盅盖,存活下的那只便是毒极。


    应无相取这只毒极活物的分泌之物,积了百日,最终一并注入他的左臂。


    悟禅恐怕此生都记得那一夜。


    寺内暴雨如注,顷刻间雷鸣电闪,应无相一袭血红的僧衣,立在他床前,漠然相视。


    悟禅遽然间从噩梦中惊醒,猛然对上那双异瞳诡面,只觉丹府漏了数拍,喉间被扼住般,难能再吐出半个字来:“舍……舍寂方丈。”


    他记得,这句问候过罢,便是一句犹如来自阿鼻地狱的回音——


    “悟禅僧人,我已为你注了奇蛊……还望僧人日后,勿要将僧的事,事无巨细地禀与旁人听。”


    “此蛊名‘无艳’,并无症色。只是每逢烈日高照时,万虫便如获新生,于体内百般滚涌,啮骨食血。”


    悟禅终于明白,为何每日礼佛后,舍寂方丈皆要入大悲室一个时辰之久。


    并非习读佛法众生、损己渡人,而是偷习大悲室中的密籍古册、蛊咒之道。


    此后,悟禅再见不得烈阳。


    他知晓,这位舍寂方丈是要惩他的罪过——他作为豫王耳目,事事紧盯舍寂方丈,令他早已不悦。


    而他的这份不悦,却要他舍命来偿。


    **


    是日,岐州下了大雪,堵得村路难行。


    薛泫盈酿罢最后一坛清酒,便缓缓将冻僵的右掌缩回袖中,搓磨着掌心,汲取几分暖意。


    她垂下眼睫,薄红的一双唇淡淡抿起,继而又徐徐抬起两目,朝西面看去。


    那是应无相的院落。


    至今,已空了三月有余。


    那一日,他曾说今夜晚些回,可她仍是做了满桌的膳菜。


    既是犒赏应无相,亦是犒


    <b>【当前章节不完整】</b>


    <b>【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b>


    <b>aishu55.cc</b>


    <b>【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