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高门贵女x厌世太子 51 春回大地

作品:《才不是炮灰呢![快穿]

    *


    严冬过境。


    陈清玉大病初愈,不仅不见病容,反而更为容光焕发,身体康健。


    萧南时强制他在府上多休养一日,也知政务繁忙,终究放了他去上朝。


    她也回到萧府,好好休整了一番。一觉睡醒后,又听下朝回家的爹爹眉飞色舞地讲太子归来,皇帝和贺将军那强颜欢笑的脸色,当真惹人发笑。


    萧丞相说,贺川近来小动作多的不得了,皇帝踌躇犹豫着,颇有放任之态;


    可他们完全低估了这么多年来陈清玉在朝中的贡献与影响,那些动作,压根儿没激起什么水花。


    萧南时了然一笑,并未多言,心里算着日子。


    快了,快了。


    *


    宸殿之中。


    皇帝正和几名臣子商讨事情,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陛下?”一名臣子注意到他狰狞痛苦的表情,忙问,“您还好吗?”


    “无碍!”


    他用力抬手挡了一下将要围上来的几人,强撑微笑。


    开玩笑,他年富力强,怎么会有事?


    若是这点程度的政务就让他殚精竭虑,那又如何能在太子面前抬得起头来?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与人间的差距,他日夜辛苦,有些事居然抵不过陈清玉病假结束后接手的短短几日。


    所以最近他才更加勤政……他想着,便志得意满起来:这天子之位,终究还是他的!


    “接着说!”


    他一挥衣袖,扬声呵道,却不知是因为声音抑或动作的幅度太大,心口处似有利刃刺入,且随着心跳一下比一下更强烈。


    他浑身冷汗,逐渐大口大口的喘息,依旧呼吸苦难。


    视线模糊间,看见身前的大臣们一拥而上,害怕的扶住他,一个二个嘴里喊着陛下要不行了,快来人哪……


    “不要……说我不行…………不……”


    “我是皇帝,至高无上的皇帝,没有人可以说我不行,没有人可以比我更好……”


    他这样想着,心口的痛迅速收缩,最终连同跳动一道,化为乌有。


    *


    “禀殿下,宫中传来急讯,陛下驾崩了!!!”


    太子府里,陈清玉听到消息,手中的毛笔倏然下落,在白纸上留下泫然墨迹。


    一瞬中,他只觉得万籁俱寂,又想到什么,很快恢复过来。


    “备马。”


    皇帝忌惮猜疑,太子府并不设在宫中。每次进宫都是坐辇,今日事急从权,他第一次策马进宫。


    今天,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皇帝的死讯,宫中自然比他知道的更快。


    怀樨殿上下已经死寂一片,都无人敢上前去说太子即将面临的种种局面,只是杵在各自的职位上,听樨妃一声比一声响的哭嚎。


    她想冲去看皇帝的尸骨,却连起身都做不到,死去的仿佛不是他,而是她赖以生存的支柱。


    贺贵妃处,却别有洞天。


    她坐在上位,虚扶着脑袋看贺家待嫁闺中的两个姑娘丢飞镖。


    其实她们都不会丢,贺府教她们琴棋书画、规矩女红,却从不教这些东西。


    贺颂声日前彻底放开自我,胡乱往远处的靶子上扎着一个个粗制滥造的手工飞镖;贺椒茹却还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很是端庄的模样。


    贺贵妃看她握着飞镖的双手在颤抖,轻叹一口气,上前握住她的手,帮她矫正姿势。


    “姑……”


    贺椒茹慌乱极了。她闻到贺贵妃身上长年累月萦绕的清菊香气,一边想着这是宝闻的母妃,一边想着她与父亲、父亲与各路人士近来那些令人紧张的氛围,不敢动作。


    “娘娘——”


    “看靶心。”贺贵妃说,“就这样,丢过去,明白了吗?”


    她手把手教了贺椒茹,没有看她,语气平静。


    那枚飞镖经了她们的手,“唰”的一下,扎进靶子里。


    正中准心。


    “噼啪。”


    “这正中心的火,烧的最旺。”


    萧府里,萧南时坐在炭盆前,边烤火边和小春说。


    【你还有闲心在这里烤火。】小春吐槽,【宫中都要乱作一团了。你且等着,贺川有眼线,眼下早已知道了消息,不甘心的很,指定要搞事呢!】


    “那我能怎么办?”萧南时打了个哈欠,“云七刚把消息递过来,爹爹入宫了,娘亲稳住府内大局,我自然乐得清闲。”


    再说,她也提前暗示过陈清玉,不管他之前懂没懂,现在肯定反应过来了。


    “贺川上辈子没走这步棋,这辈子反倒铤而走险了,是清玉近来的表现太给他压力了吧。”她乐呵呵地用工具翻着金色盆子里的炭块,“小春,你有没有在数据库里看过,项羽当年四面楚歌却仍被网开一面的故事?


    若无这一面,便是鱼死网破,狗急跳墙。”


    不等小春接话,她便笑了。炭盆的金红色火光映在她脸上,神情不甚分明。


    “只不过这狗急,若是跳错了墙,没看见墙背后的火坑,又是另一回事了。”


    *


    深夜。


    距离皇帝确认猝死几个时辰,宫中依然混乱着。


    陈清玉虽然已经在重臣们的帮助下主持大局,可效果看起来不甚理想。宫人们乱糟糟的,最乱的当属他母妃所在的怀樨殿。


    对此,贺将军很是满意。


    他看向同在隐蔽处的陈宝闻,心中涌起一股豪情:“闻儿,你看,胜利和大业,就在我们眼前了!”


    陈宝闻攥紧拳头,扭过头去不愿看他:“……你答应过我,此事一成,定要把椒茹还给我!”


    “哈哈哈哈!!”贺将军仰天大笑,“定然!定然!椒茹如此得你喜欢,是她的福气!”


    没想到他这个空有名分的纨绔外甥竟还是个真情种!先前谁劝他都不愿挑拨陈清玉与皇帝的关系,如今用贺椒茹的性命一威胁,连谋反都同意的了!


    只待着宫内外里应外合,放他的大军入这皇城,将狗皇帝的死推到不得圣宠的太子头上,他自可扶持陈宝闻上位!


    到时候、到时候……


    “唰!”


    一道利箭破开凛冽寒风,直直刺入了他正欲迈开的大腿一侧,刚好让他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你?!”


    贺将军用手撑起身子转到背后,见到远处高台上持弓的陈清玉,稳操胜券的心神突然彻底慌乱。


    “太子——?!”


    他很快反应过来,指着一直不看自己的陈宝闻破口大骂:“是你!是你这个孬种和他勾结起来骗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知不知道那是你的敌人,只有我才是——”


    “你不是。”陈宝闻抬起头看他,目光愤恨,“你才是敌人,我的,椒茹的,母妃的。”


    贺将军怒目圆瞪,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他眼中的烂泥。


    他想不通!都到这个地步了,都天衣无缝地带着骨干精兵潜入宫中了,为何还会在他最瞧不上的“友军”这里出差池?!


    对了!他还有精兵,陈清玉目前还没正式登位,没有能迅速召集的人马——


    “全体贺家军听我号令!给我……”


    “贺大将军,真是好久不见呐!!”


    另一个方向上,他一直极目远眺的宫门口,却骑进来一队装备精良的人马,正好够挟制他的精干部队。


    然后,宫门落锁,原本叫他以为被遣散的宫兵从各路涌上,驻守四方。


    骁云将军扬眉吐气的骑在队伍最前端的马匹之上,俯首看他:“将军深夜进宫,可是想与我切磋切磋呀?”


    他一直耀武扬威着,直到看见陈清玉由远及近,立即下马,俯首称臣:“太子殿下。”


    “不——”他很快改口,朗声笑道,“应该叫您,陛下!”


    陈清玉颔首,并未多言,只是在云七等人的保护下,走近贺将军。


    “营造出混乱的假象,降低我的防备;又和陈宝闻做戏,瓮中捉鳖。”贺川狞笑着,“陈清玉,你真是好手段。”


    陈清玉却只是平静地说:“这一箭,是我还你的。”


    贺将军震惊不已,又听他慢条斯理地说:“还有一毒,一箭,一陷阱。将军想怎么死?”


    “你都知道……”他说着说着,忽然笑起来,“你都知道!那你为何忍了这么久!”


    “你既然已经忍了下去,为何不顺势去死?!!”


    “或许,你技不如人,我福大命大。”


    陈清玉说。


    “或许,有人在等我。”


    贺将军低下头,又很快抬起来,拔出腿上的箭,嘶哑着咆哮:“现在还说这些干甚,要死就让我死个痛快!”


    “你得死,却不是现在。”陈清玉勾了一下唇,“也有人在等你。”


    他的话音落下,贺将军只觉得许多年前,也有相似的话,有相似的感受,眼前一片恍惚,被人押着带走。


    “……”


    陈宝闻此时已经忍不住流泪,看着陈清玉,嘴巴张张合合。


    “太子哥哥……”


    “你做的很好。”陈清玉说,“回去歇着吧,日后,我会护你。”


    他给了幕僚和骁云将军一个眼神,带着云七等侍卫往政殿走。


    快走到台阶处时,却见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她提着一个漆着兰桂图案的食盒,盒上盖着棉布,看起来就很暖和。


    陈清玉不由愣神。


    却见萧南时侧背对着他,应是手提的累了,放下食盒甩了甩小手,又重新提起来。


    他回神一笑,走到她身边,脱下自己的鹤氅系在她身上。


    长长的披风垂到地上,他弯下腰,一手替她拾起,一手接过食盒。


    “你来了。”他说。


    “我怎么能不来?”


    萧南时笑盈盈的,转头与他肩并肩走上通往政殿的九重台阶。


    陈清玉刻意放缓长腿迈开的步调,和她迈出一致的步伐,听着同时落下的脚步声,低低的笑了。


    “今天我想起来,你先前问过我,恨不恨他。”


    “若是他突然离去,我又会如何?”


    恨与爱,都很难说;她问的时候,他就没有回答。


    此刻,他的内心却无比平淡。千万种滋味,起伏竟比不上刚刚在台阶下看见她的那一刻。


    “我想,恨不恨,离去如何,那都不重要了。”


    他的声音飘荡在冬夜的风中,随风传入她的耳畔。


    重要的人,早已在他身边。


    *


    贺大将军凯旋回京之后,一路顺风顺水,从未受过今日这样的挫折。


    被力气奇大的侍卫押送着,他心中预感愈发不好,抬头一看,果然是贺贵妃的宫殿。


    “倩碧,是你?”


    “为什么?”


    见到正细细品茶的妹妹,他今夜第一次红了眼眶。


    “倩碧,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宝闻那孩子不懂这些事,陈清玉就算了——是你也从中指使他了?为什么,为什么?!


    你和我说要那两个家伙入宫挟持,也是假的?


    你要保护她们,却这样放弃了我,放弃了我们唾手可得的一切?!……”


    “娘娘,贺府两位小姐已经送走了。”


    侍女上前禀报,打断了他激动的话语。


    贺贵妃挥了挥手,打发侍女下去,然后走到贺将军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她们不是家伙,是你的亲生女儿。”


    “亲生”这两个字,被她咬得很重。


    “唾手可得的一切也不是我们的,而是你的,哥哥。”


    贺贵妃神情淡漠地说,忽然自嘲一笑。


    “也是,我早该发现。”她掉下一颗眼泪,“你对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这样,又怎么能奢望你疼爱我的孩子?”


    “他是那么亲热、那么亲热喊你一声舅舅……”


    贺川不甘的大喊:“是陈宝闻出卖我的!我分明要扶持他,他——”


    “我说的是龟年!”


    贺贵妃忽然掀翻他面前的桌案,茶壶茶水洒了一地,散乱了满地的菊花。


    “你问我为什么,我却还要问你一声,为什么!!!!”


    “我的龟年、我的龟年,他和你那么亲,你竟也舍得!!!”


    贺将军眼见往日最温和娴静的妹妹撕心裂肺,他大气都不敢出,冷静下来后,闭了闭眼问道:“谁告诉你的?”


    “你都知道多少?”


    “重要吗。”贺贵妃定定盯着他,语气讥诮,“我只是想不通,他做错了什么,你究竟为了什么要这样对他?”


    “你让他和陈清玉争,他也有在好好用功,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贺将军却松了一口气,两眼空洞的望向她,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皇权。只有有了皇权,才能更好的保护你们不是吗?”


    “再说,我让他争,他就争的过吗?”他恶毒的说,“你看,这样一个废物死了,他的命都不能彻底绊倒陈清玉。”


    “可惜啊,我终究还是高估了他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也低估了皇帝的冷血无情。”


    那位皇帝,既不爱八皇子也不爱太子,死了就死了;唯一有点爱的陈宝闻,也不过长得有些肖似已故的王皇后,是他寄托自责与装深情的工具。


    贺贵妃听见他的话,不可置信地摇摇头,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十指颤抖。


    她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贺将军下意识强打着精神忍住剧痛直身去扶,却感到眼前一花。


    下一秒,被削得无比锋利的飞镖刺入他的心脏,溅出一大片鲜红的血,染红他,染红贺贵妃的裙摆,染红满地滚落的黄白菊花。


    “不错。”


    贺将军回忆起这是自己离京前,交给她用来防身的技能,弯了弯薄唇。


    “有长进……”


    贺贵妃却泪崩如雪。


    “哥哥,记得那年我第一次私下见你,贺府里谁都不要我,只有你闯进来抱着我,冒着大雪去找大夫……”


    她又一次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却知道,它们也只能是陈年、旧事。


    “大夫说,我要喝菊花茶,要吃很贵的药,你就去边疆,给我挣军功……”


    她的眼泪,和他汨汨流下的鲜血一起滴落在冰凉的地面上,混在一起分不开。


    心口的血逐渐开始发黑,他想,这飞镖上原来还有毒。


    他还心想,能死在你手里,守着一个秘密永远死去,也不算潦倒。


    “倩碧。”


    他在心里说。


    “有下辈子……


    有下辈子,我要带着你去边疆,就我们两个人。


    那里好美好美,有一种很小的菊花,开了漫山遍野,□□日摘下来给你煮茶喝……”


    贺贵妃看着他的头沉沉垂下,再无呼吸。


    她拖着鲜红和黑红斑驳错杂的长长裙摆,步履蹒跚地往反方向走去。


    “……我等啊等,等啊等,等你挣够了军功回来,我就进了宫。”


    “日复一日在这惹人厌的深宫,只有哥哥送的菊花才能聊以慰藉……”


    “哥哥……”


    “有下辈子,就别再见了。”


    *


    “我今日来的路上,看见先前去各个驿站通报国丧消息的使者都快马加鞭回来了。”


    萧府时居里,容妩和萧南时围炉对坐,边煮着红糖小圆子边说。


    “灵前已即了位,守孝的二十七月也因着皇位空悬不得,改为二十七日。”她瞧了眼还在悠闲看诗集的表妹,无不担忧地说,“眼下不久便是登基大典,你怎么还在这儿闲着,不准备婚事吗?”


    萧南时嘻嘻一笑:“不用我操心。”


    绣衣娘要亲自与宫中的绣娘一起做;典礼和其余诸事,爹爹和陈清玉比谁都要细心地盯着……到头来竟没一件事需要她亲自做的,清闲得很。


    她抬眼,神神秘秘地说:“给你看个东西。”


    她把容妩带到对面那个锁住的黄花梨柜子前,取钥匙打开涂着丹桂的柜门。


    容妩仔细看去,只觉得眼睛被闪了一下。


    里面俨然陈列着各种漂亮的宝贝,却不尽然。


    有珍稀的玉石首饰、凤钗金冠,也有些奇奇怪怪,或者寻常人家里随处可见的东西。比如一个丑丑的甑,比如一个故意涂得金光闪闪的貔貅摆件儿,比如……


    “这是什么?”她瞧见一个风铃一样的东西,在柜中阴影处也难掩流光,捻起下摆的铃铃作响的小碎块问萧南时。


    萧南时得意的说:“我亲手做的风铃,随风作响,好看吗?”


    容妩点点头:“你竟拿这样成色的花珀做风铃,当真是暴殄……”


    她很快反应过来,扶着肚子严肃地说:“不对,你不要打岔,我和你说正事呢!”


    “我听阿栩说,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共同举行,且为了辞旧迎新要大办。”她有些担心,“礼部都有人谏言了,说是新帝登基也就算了,册立皇后却不必如此急切庄重,直接按照婚约接进宫就是。”


    “那样势必委屈了你;可今□□堂上,萧丞相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位却就亲口驳了这个谏言。


    这样的事情再多些,估计日后你俩的名声就要从端庄温良,变成昏君妖后了。”


    “名声是说给外人听的。再说了,我俩的名声那么好,经得起这小小一道。”萧南时不以为意。


    昏君妖后?只怕那敢说这话的礼部官员到街上一晃,便会被她和陈清玉救助接济过的百姓们打。


    再说,其实着急的又不是她。


    她原就说过了,让他先登基,那婚约什么时候履行都行;其实是嫌当了皇后肯定有事要做,不能日日躺着。


    陈清玉偏不,他承诺她不必管那些琐事,有事他担着;后宫只她一个,也无需格外料理。


    随后,又拉着她的手走到一个大箱子面前,里面正正好是二十七件包装精美的礼盒。


    他说,这是最开始给她赔礼时选的礼物,可每一件都生怕唐突,不敢,也不妥;


    他说,之前已送过一件,刚好剩下二十七件,一日送一件补齐,便到了典礼那日。他许诺过她的婚礼盛况,定会给她。


    先帝活的时候没做什么好事,死的日子却挑的好,刚好是春节前旧年的尾巴。二十七天后,旧年便过了,就是新的一年。


    往日里那些迂腐文官最爱用来堵话头的“新皇登基,皇后册立等事要等到先帝逝世次年”,也站不住脚。


    到时候登基封后,正好大赦天下,百姓人人都高兴,谁会来说嘴?惟有祝福。


    她看着炉子上咕嘟咕嘟冒起泡泡的红糖圆子,满心欢喜。


    泡泡因旺炉烧的沸腾的红糖水鼓起又破,一如被数着的日头,转瞬间一天接一天,礼物一件接一件,二十七天便过完了。


    登基大典上午举行,封后则是下午。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宫中便来了人宣读册立皇后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日月光华,照临下土,化成俗羙,有关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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