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滚,你这个骗……

作品:《心魔

    迹棠装出吃惊表情,无措道:“这是怎么了?”


    皇后被侍女搀扶着,这才没有从椅子滑下去。


    她脸色苍白,六神无主。


    迹棠放低声音,“皇后娘娘,您身体不舒服吗?”说完又冲着一屋子跪倒的人喊,“还不快去传太医!”


    没人动,反而一个个把头埋得更深了。


    皇后缓了好半天才勉强说出话来,“迹棠,本宫身体抱恙,今日你先回去吧。”


    迹棠:“不用传太医吗,或者我给您看看?”


    皇后摆摆手。


    迹棠顺势起身,“那您休息,我改日再来。”


    她离开玉凰阁,回流光阁的一路都在发愁。


    她该怎么给宿尽舟说?


    梦境的主人找到了,凶手是皇后。


    光想想就觉得窒息。


    一边是宿尽舟的亲生母亲,一边是和他血脉相连,关系亲近的同胞兄弟。


    这对宿尽舟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迹棠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害自己的亲儿子。


    她明明有很多次阻止的机会,却眼睁睁看着侍女欺骗三皇子,让三皇子一步步接近死亡。


    皇后难过痛苦的样子是真的。


    迹棠神识与她连通时,能感受到她锥心刺骨的疼,既然这么难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迹棠到流光阁时,得知宿尽舟在竹轩阁读书。


    往常她会直接去找他,今天却打了退堂鼓。


    宿尽舟读书读到日暮才回。


    迹棠正趴在炕桌小憩,身上落下一件外袍。


    她迷迷糊糊睁眼,就看见宿尽舟刚刚收回的手。


    她带着鼻音说:“要用晚膳了?”


    宿尽舟坐在炕桌另一边,“你在玉凰阁没有吃饱?”


    两人现在对‘吃’也算心照不宣。


    迹棠直身的动作一僵,又开始发愁了。


    宿尽舟看她片刻,“怎么?”


    迹棠不知该怎么和他说,吞吞吐吐,“就,吃得还可以吧……”


    宿尽舟了然道:“你已经知道凶手是何人了。”


    迹棠猛地抬头,“我说什么了?”


    “你从来没有这么含糊其辞过,”宿尽舟直视她,“凶手是谁?”


    迹棠嘴巴开了又合,这会急自己不会说话,也急自己不会劝人。


    宿尽舟见她如此难开口,目光深沉些许,“是母后身边的人?”


    他继续猜,“是贴身伺候的侍女?”


    迹棠实在受不了这种渐渐逼近的感觉,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说道:“是你母后!”


    宿尽舟蹙眉,“果然是母后身边的人吗。”


    迹棠摇头,不敢看宿尽舟的表情,“凶手就是你母后。”


    静,死一般的寂静。


    迹棠大气都不敢喘,她许久没有听见动静,小心翼翼抬眸,结果就对上了宿尽舟那双震怒锋利的双眸。


    “你……”迹棠才说出一个字,前领就被宿尽舟抓住,接着人也被提了起来。


    她身形不稳地向前晃,膝盖一下子跪在炕桌上。


    宿尽舟居高临下,满身寒意夹杂着怒气一股脑全压在迹棠身上。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迹棠还没从膝盖的疼痛上缓过神来,下意识问:“什么,我不都说了……”


    宿尽舟打断她:“装得真好,连本王都要信了你!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吗,或者说你背后主子的意思就是这个,离间本王和母后的关系?”


    他厉声道:“连母亲杀死自己孩子的话都能说出来,你究竟是大胆,还是愚蠢?!”


    迹棠皱眉道:“我半句假话都没有,你爱信不信!”


    宿尽舟气急了。


    “来人!”


    屋外人闻声就要进门。


    迹棠弹指将一缕魇气覆在门上,任凭外面的人如何推撞,门都纹丝不动。


    “你觉得他们能动得了我?”


    迹棠脾气虽好,但也不是没脾气。


    宿尽舟三番两次对她不客气,她也不忍。


    梦境哪里都食得,也不是非他皇宫不可!


    迹棠:“怎么,你不信?”


    “皇后命侍女欺骗三皇子,致三皇子摔落假山,这是事实!她就是害了自己的儿子!今日我入梦看到了她,她躲在另一处假山后,目睹了三皇子被害的全程!”


    “你撒谎!”宿尽舟推开她,随即踉跄着后退,一下被坐榻扶手绊倒,人也摔在地上。


    他狼狈不堪,双目通红,墨发微乱,紧紧注视迹棠,想要从她眼里看出一丝游移。


    没有,什么都没有。


    迹棠的目光没有游移,也没有避开。


    “荒唐至极……”


    宿尽舟锋利的眸子失去几分光彩,坐在地上像个手足无措的疯子。


    迹棠还是心软了。


    她下榻靠近宿尽舟,犹豫问道:“我扶你起来?”


    宿尽舟一把挥开迹棠的手。


    他眸光短短时间又变得冷若冰霜。


    眼里的不敢置信和惊疑不定也尽数化为寒芒。


    他自下而上看她,言语冷峭得像刀子一样。


    “滚,你这个骗子。”


    迹棠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起身便走。


    她拉开门扉,魇气猛然落在门外撞门的侍卫身上,侍卫连同焦急等候的侍女顿时一个个无声倒了下去。


    她就这么一路光明正大,畅通无阻的离开了赤清宫。


    *


    岁月如梭,八年一晃而过。


    晨梧州,宿嘉国皇城,陌岚舞坊。


    二楼。


    挂着纤青二字的房间中,窗棂敞开,桂花飘进来,染了一室桂花香。


    一女子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目光向坐在窗台边的另一女子看去,“昨天听到消息,说长老又换了。”


    两位女子艳如桃李,袅袅聘聘。


    窗边女子百无聊赖,见窗外楼下几个男子仰头看她,便随手抓了一小把窗台桂花,向他们摊开。


    几人凑前,均做出要接的模样。


    女子微微一笑,张嘴就吃了。


    底下男子:“……”


    她毫不在乎形象地翻个白眼,‘砰’的一下把窗关了个严实。


    梳妆台前的女子十分无语:“迹棠,你别乱吃东西,小心吃坏肚子。”


    迹棠从窗台跳下来,走到女子身边坐好,“我用魇气把上面灰尘拂了,再说新落的桂花也不脏。”


    她看着镜中女子描眉,“长老换成谁了?”


    女子描完一边眉尾,又开始描另一边的眉头,“孙岂卓,孙长老。”


    迹棠想了半天,“那个成天笑眯眯的老头?”


    女子有了笑意,“是他。”


    迹棠:“我才两三年没回族里,怎么长老就又换了。”


    女子不由蹙眉:“再这么变动下去,也不知道以后我族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放下手中眉笔,合上黛砚,扭头看迹棠,“你就没想过以后做族长?”


    迹棠笑道:“我做得哪门子族长?”


    女子:“你才是唯一的族长嫡系,合该是族长。自从……从那之后,族里各方势力为了争权夺利,钩心斗角,再没平静过一日。”


    “我特别怀念咱们小的时候,无忧无虑,天天什么都不用想,就知道傻玩傻乐。”


    迹棠抱住女子,把眼底刚待浮出的情绪压到最底,懒洋洋道:“现在就挺好,我不爱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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