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番外二

作品:《倒霉少女积德后成了团宠

    《倒霉少女积德后成了团宠》全本免费阅读


    凄怨声逐渐变得凶狠无比,女纸人不停重复“杀了你”三个字。


    谢婉儿蹲下身,朝贺之淮勾勾手:“这东西怕是带不回去了,上报货物破损,你看行吗?”


    贺之淮弯腰蹙眉。


    这么大个事儿,她竟一心只想销账。


    谢婉儿不解他的表情:“不行?”


    “行。”


    谢婉儿手指楼梯:“那就走。”


    “不管那个纸人了?”


    “手都泡烂了,搬回去也没办法卖啊。”


    ... ...


    好吧。


    谢婉儿推着他的腹部,压着嗓说:“今晚一过,纸人被水洇坏,她自己就走了。你甭管她,咱悄咪咪的走。”


    贺之淮的思绪还停留在纸人的那句话里,她要杀谁?她又是谁?


    心念起,贺之淮无意识撩眼,朝河边方向看过去。


    谢婉儿边推边低声念叨:“反正都出来了,不如你请我吃个宵夜吧,这折腾一晚也挺累的。”


    男人推不动,腹部肌肉倏尔变硬。


    她抬眸,见逆着昏黄路灯的贺之淮脸色泛白,薄唇轻微颤着,一双漆黑的眸子泛着点点白光,目视前方。


    男人睫毛颤了颤,瞳仁微缩。


    谢婉儿这时意识到背后女人的声音,消失了。


    耳廓只剩猎猎风声。


    深夜料峭的风扑打在背后,顺着扩张的毛孔进入身体。


    谢婉儿悠悠侧头,视线往后去。


    阶梯最下方的蒲草间露出一张纸脸,在暮色中白得瘆人。


    颧骨两团红,殷红色的唇在夜色中难辨似笑未笑的弧度,仿佛错觉一般。


    纸人发现他们了。


    谢婉儿拍打在贺之淮身上:“愣着干什么,你赶紧跑啊。”


    贺之淮迈腿,第三个台阶还没站稳,纸人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借着风势,堪堪逼到谢婉儿面前。


    谢婉儿下意识往后退,眸光注视她的双脚,被水濡湿,走起来速度快,但像个跛子。


    她身后还跟着那个被摁水里,脸、上半身都被泡烂的红衣纸人。


    风吹着他残破的身躯,摇摇晃晃的,活像个僵尸。


    贺之淮见谢婉儿不打算跑,回头拉她。


    却见她在兜里掏着什么。


    她说:“我还怕了这两个纸糊的鬼不成。”


    说着,她从牛仔裤的兜里拿出一把防风打火机,一摁,一簇蓝色火焰呼呼燃了起来。


    谢婉儿把打火机往前一放:“再过来,点了你俩。”


    女纸人显然是怕了,往后退了退。


    谢婉儿嗤笑:“来我店里,偷我的纸人,我没找你俩算账就好了,你们还敢过来找我,怎么看我们一男一女,觉得这个身体更合适?”


    纸人没说话,似犹豫。


    谢婉儿收了打火机,又在她眼前晃晃:“该投胎就去投胎,甭在这瞎溜达。”


    说罢,谢婉儿转身,说:“走。”


    贺之淮看了眼两个站立不动的纸人,跟上谢婉儿。


    车停在马路对面,行至马路中央,贺之淮解锁汽车。


    正要上前拉车门,他鬼使神差回头,想看看纸人走没走。


    一回头,见两个纸人在路边的一棵树下,一前一后的站着。


    树影遮挡住昏黄路灯,两人白皙的脸愈发吓人。


    贺之淮喊:“婉儿。”


    谢婉儿站在车尾:“干嘛?”


    贺之淮抬下颚,示意她看树下:“他们好像...不肯走。”


    谢婉儿侧头,哟呵,赖上她了是吧。


    “你俩有完没完?偷我纸人,大半夜来玩水,害我丢了商品,还要讹上我是吧。”


    “我死了... ...”女纸人的脸被风刮坏了,下巴掉了一片下来,一张一合显得十分怪异。


    “我知道你死了。”谢婉儿斜靠在车尾:“死了就去投胎嘛。”


    “我、的、身、体。”女人说话费力,顿了下才说:“要、身、体。”


    她见多不怪了,问:“你的身体怎么了?”


    “杀了他,杀了他。”一道愤恨的声音响起。


    谢婉儿蹙眉:“你背后那个男纸人把你身体偷了?”


    “是他,是他!”


    侧头去看,借着透过树隙照入的微弱灯光,能看清男纸人比她矮了一截,应该是里面的竹撑断裂了。他半垂着头,喉咙里发出粗噶的低喘声。


    都被“虐待”成这样了,男纸人还跟着她,谢婉儿不解。


    她说:“他已经死了,不能杀了。”


    “魂飞魄散、魂飞魄散。”女人重复念叨。


    谢婉儿摆手:“我没那个本事,你找别人的吧。”


    她觉得女人神经不正常,至少是轻微不正常。


    这个鬼也是,人家都要杀他了,他也不跑。


    谢婉儿怔了下,难不成是他跑不了?


    这闲事到底管不管,谢婉儿在玻璃窗上依次敲打手指,到小拇指,手顿住。


    “要不,我帮你报警?”


    贺之淮侧目。


    看来她又想管了。


    女纸人忽然问:“走阴人、你、不、是走阴人!”


    “走什么阴人呐。”谢婉儿摆手:“我就是个打工人。”


    既听她如此说,女纸人不再纠缠,拖着一瘸一拐的残破躯体,朝左侧的桥洞下走。


    男纸人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洞下风大,吹落两个纸人身上的白纸,露出里面的竹条,像是白骨。


    谢婉儿若有所思目送它们离开。贺之淮静静等她收回视线,才问:“走阴人是什么?”


    “拥有特殊体质,能通灵、见鬼、下阴间的人。”谢婉儿解释说。


    上车系好安全带,大概是记挂这女纸人的话,她不怎么饿了。


    看着前方发愣。


    回程路上,贺之淮没与她搭话。说起来在深夜河边见到一对拼死要溺死一方的纸人,后知后觉的,背后有些发凉。


    贺之淮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一眼车后排,生怕有‘人’跟着。


    直到快到四合院,他才喊了声:“婉儿。”


    “嗯?”谢婉儿侧头凝眸看他。


    “他们就...一直在纸人身上?”他想,若是这样,两个纸人在街上游荡,会被监控拍下吧。


    “不会,纸人彻底破损,他们就附不上去了,白天他们也无法在日头下行走,必须找个阴暗的地方躲着。”谢婉儿说。


    默了两秒,她问:“你挺关心他俩?”


    “你难道不好奇?”贺之淮反问。


    “不怎么好奇。”谢婉儿身子朝贺之淮偏了些许:“好奇太多了不好。”


    “那如果,他们又来呢?”贺之淮问。


    又来... ...


    谢婉儿默了。


    -


    隔天去开门,被贺之淮说中,那两个纸人又找上门了。


    谢婉儿拉开卷帘门,垂眸就见地上出现许多泥点子,她下班都是提前十分钟打扫卫生,把地拖得干干净净的才走的。


    顿时怒气上来,顺着泥点走到小库房,把门打开。


    光落进去,两个纸人在他们原本的地方静静躺着。


    谢婉儿倚着门框,眼睛眯起来:“外面待不下去,又回来了?”


    “帮我、帮我。”


    女纸人开口,谢婉儿扫了他俩一眼,去把椅子拖过来坐下,问:“既然你在我店上,那咱就聊聊。”


    “阿宁、阿宁。”女人重复这说。


    谢婉儿蹙眉:“你叫阿宁?”


    “知青、知青。”


    知青。


    谢婉儿百度了一下:“哦,你是个读书人。去下乡的时候出事了?”


    “走不了了,走不了了... ...”


    谢婉儿撇头:“你去下乡,然后走不了了?有人把你囚禁起来,把你害了?”


    “他、他、他。”


    瞳孔移到旁边不会说话的男纸人身上:“不应该吧,他害了你还跟着你?”


    “杀了他、杀...”


    眼看她又要重复,谢婉儿打断她。


    “从纸人身上下来,我和你用别的方式沟通,不然就你这说话的费劲程度,今天都未必能解释清楚。”


    音落,纸人身子往下滑动。


    应该是出来了。


    谢婉儿闭上眼,一股子泛着草木腥臭的味道扑鼻,眼皮轻跳。


    须臾,面积不大的空间被这股味道填满,臭气熏天,似还有蚊虫苍蝇在耳边盘旋。


    接着眼前不断有画面呈现出来。


    校园、汽车、一条满是黄沙的路,土屋、日历、还有一个头上缠满深蓝色布条,包成一顶帽子样式的耄耋老妇。


    老人皮肤表面凸起骨骼、筋脉,瘦得皮包骨,可她力气却大得惊人,手起刀落,一块柴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不多时,耳廓传来烧柴的爆裂声。伴随着白雾与浓浓炊烟味,有人吆喝:“快上桌,给阿宁倒杯茶,也不知道她吃不吃得惯我们这乡下的饭。”


    碗碟碰撞、落筷、谈笑声不断。


    谢婉儿看见一张直径约莫一米五的圆桌周围坐满人。


    正对的视线,是扎着两个马尾辫,穿着白色荷叶花边领的女生。


    听那回应“谢谢”的声音,正是阿宁。


    谢婉儿想同她对话,偏被带进了记忆里。


    饭吃到一半,阿宁不知道怎么睡了过去,一开始的土腥味又出现了。


    但不同于之前,这次她是旁观者,看着一行人从一间泥黄色土屋里出来,阿宁被几个粗汉抬着离开院内。


    此时天已黑,后面一人拿着老式铝手电照明。


    到一泥潭处,前方的人在塘边插香、烧纸。


    那个老妇人在最前方,拿着粗糙黄纸洒落漫天,如散雪般落到塘里。


    接着,她身后的几人四五十岁的中年粗汉把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