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

作品:《雾散闻春寒

    昨晚两个人在酒店里也是这样的姿势。


    纵然没能做到最后一步, 却也尝试了别样的体验,但只能解馋,如今被他那双毫不掩饰着欲意的黑眸盯着, 自他拂过耳畔的吐息开始,耳根到脖颈都跟着一点点攀红。


    “今、今天可以吗?”温几栩询问的嗓音变得很轻。


    他的眼底泛起熟悉的翻涌情潮, 抵在她身上的身躯烫地吓人。


    闻堰寒长指轻落在蕾丝边缘,摩挲着单薄布料上的纹理, 指腹的热烫体温透过那层布料传至腿侧的肌肤,其危险程度不亚于往日。


    见他不说话, 唯有凝向自己的眸色越来越晦暗,温几栩匆忙按住他意图掀开往里探的长指。


    “不要这个。”


    “那你要什么?”闻堰寒淡声询问, 另一只手的指腹抚上她温软的唇。


    见她支吾着不说话, 窝在他怀里,眼睫扑簌簌地轻颤着, 眼底揉着一汪水似的, 像一株娇艳盛放的玫瑰, 咬着唇时,又带着点不自知的纯欲。


    期艾的眸光落向他, 脸颊在他胸膛依偎着, 将他的衬衣都蹭上一层亮晶晶的护唇油。


    明明自己也想, 却咬着唇嗲声嗲气地飞快说了三个字, 低地同蚊呐似的。


    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


    “说话,栩栩。”


    擅长于攻心战术的男人, 并没打算给她留足太多思考的时间, 指尖往里探了一点,引来温几栩的一声抽气,瞪向他的神情却没什么威慑力, 反倒愈发娇俏。


    “不行就算了。”


    温几栩根本经不起逗,三两句就泛着点恼意,鼻尖一酸,揉着眼睛不肯给他看,缠在他结实腰腹间的长腿松开,挣扎着要推开他起身。


    却被他拽住欺身严丝合缝地压在身下,分开她的双腿,不由分说地褪下那层布料。


    骤然的凉意侵袭,带着清冽的沉香气息裹挟席卷而来。


    是独属于他身上的味道。


    沾着她留下的印记。


    温几栩心情良好,却始终捂着脸,佯装别扭般,同他握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对峙着。


    本来还担心这样的行径会让她生出不虞,闻堰寒皱眉,掀眸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情,哪有半分恼意,那晶亮的眸子里分明盛着期待。


    闻堰寒不由得失笑,还真的被她骗到了一次。


    他牵着她的手往下,轻扯住裤腰处拴紧的绳结,往下褪了一点。


    闻堰寒凝视着她,心底的邪念被她勾出,嗓音偏低,近似诱哄:“要这个?”


    他说话的时候,高挺的鼻梁就抵在她耳畔,锋棱的五官近在咫尺,温几栩被他哄地面色潮红更甚,别扭地点点头。


    怎么不要,从前是她故意钓着他,现在倒好,朝夕相处之后,他倒是学会了她那些把戏。


    “这里可没有套。”闻堰寒哑声说。


    温几栩蹙了下眉,极小声地说:“我那个刚完……也不是不行。”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指尖无意识地往前探了探,咬着下唇,只觉得浑身都跟着烫了起来,偏着头去看他的反应。


    明显察觉到落在头顶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温几栩才讷讷收回手。


    听他轻笑了一声,声线如同低音炮般,带着散漫的哑,“栩栩想假戏真做?”


    温几栩微愣了一会,意识到他所指的是什么,脸色倏地通红,“才不要。”


    “宝贝。”


    一声带着缱绻哑意的嗓音低唤着她,温几栩像是陷入了这声难掩柔情的称呼里,被他牵引着握住他,就连大脑都变得昏沉沉的。


    “不是假戏真做,那你打算怎么办?”


    温几栩抬眼,“到时候就说意外流产,或者打掉了。”


    闻堰寒眉骨轻抬,像是被她气得不轻。


    “挺厉害。”他淡声轻讽,语气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酸味。


    温几栩则没听出来他的情绪,得意地扬了下眉,“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想出来的绝妙主意。”


    “温几栩,我不是在夸你。”


    温几栩眨了眨眼,眼神里透着点迷蒙。


    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他打横抱起,大步生风地往主卧的浴室走去,漆黑的长廊随着他们的走动,依次亮起熏黄色的氛围灯,带有轻微科技感的风格让温几栩生出步步生莲般的错觉。


    她还伸手在跟前晃了晃,觉得有趣。


    “这是红外线控制的。”


    浴室内光线柔和,半透明的玻璃刚好及至膝弯处,中央坐落着一个足以容纳下两人的环形鱼缸,在两人踏入浴室的一瞬间,便开始缓缓蓄着温水,旁边的屏幕显示着实时水温。


    温几栩打量了一下四周,惊呼道:“你这浴室设计可真巧妙,在这做泡泡浴的时候,还能欣赏东湖的夜景。”


    “到时候再放一杯红酒,慢悠悠地品着,应该很惬意。”温几栩抿唇,气焰瞬间有些恹恹的,“早知道当初我就买东湖的房产了。”


    而不是选什么市中心的高级大平层,听着高大上,实际上,钢筋森林的夜景瞧久了,也会腻。


    最重要的是,脚底下就是宜城最繁华的商圈,来旅游的人必逛的打卡地,商铺通宵达旦地经营着,像温几栩这种浅眠的人,根本就睡不安稳,除了乔迁新居的时候来歇过两晚,后来闲置着,便没再怎么去过。


    “喜欢的话,明天让徐至过户到你名下。”闻堰寒关上窗帘,语气淡地像是随手送了样小礼物一般。


    温几栩抿唇,“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们之间不分你我。”


    厚重的窗帘阖上后,浴室才像是骤然变成了只属于两人的私密空间,锁关被他轻抬扣住,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衣的纽扣,朝她缓缓抬步,步步紧逼至淋浴莲蓬底下,“是不分。栩栩看上了什么,尽管拿走。”


    温几栩被他哄得心情好了些,直到温热的水流自顶部倾泻而下,被他大掌拦了一下,眼睫沾湿了些许,掀眸再看向他时,映入眼帘的是微凸的喉结,再往下,是锁骨,胸肌,腹肌,人鱼线。


    再往下……


    她只粗略扫了一眼,便迅速收回,笼在身上的睡裙被水沁地薄如蝉翼,贴着玲珑剔透的曲线,犹如菡萏初绽,美得不可方物。


    头顶的视线愈发晦暗不明,温几栩娇嗔道:“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怎么可以这么坏。


    反正衣服都湿了,要挡也挡不住旖旎春色,睡裙倏尔落地的一瞬,她被他反扣着压在玻璃边缘,听他哑声说:“你这么说,我很难不想歪,懂吗?”


    “弄脏”的含义,温几栩愣了会才反应过来,顿时被他的荤话惊地面红耳赤。


    长指扣着她的下巴,将她扭过来同他接吻,他的呼吸变重,掐着她腰肢的指尖骤然发紧,俯抵在她耳垂边缘辗转游离,一路向下,最后在蝴蝶骨落定。


    脖颈被他轻咬了一下。


    温几栩娇呼一声,偏头瞪他:“你是属狼的吗?”


    她先前咬他虎口的时候,他曾嗤笑她惯会咬人,温几栩如今找到反击的机会,自然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被骂的人并不在意,按着她凌乱又急促地啃咬了会,才喘声道:“狼是一夫一妻制,在交/配的时候,会在伴侣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你、你不许说那两个字。”


    小姑娘果然经不起逗,这根本算不得什么过分的话。


    闻堰寒将她抱着踏入浴缸中,扶正她的身体同他正面相拥,“哪两个字?交/配,还是印记?”


    温几栩没想到他还会重复,似嗔似恼地说,“你又欺负我……”


    “我欺负你什么了?”


    他耐着性子拖着将她抬高了些,沾着水汽的长指叩开旁边的原木柜,从里取出了一瓶红酒,又拿出了两个高脚杯。


    温几栩不算特别懂酒,却也看出来这瓶是价值七位数的珍藏,是该被放在酒柜里精心呵护着的,那会像他,随手置于浴室的暗柜内。


    奢靡无度。


    被他刚才折腾了那么一会,温几栩被浴缸内的水温泡得有些泛发软,控诉道:“我们刚刚明明就没有那什么……”


    深红色的酒液将透明杯中晃出一道糜丽的色泽,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温几栩灵敏的鼻尖不由得吸了吸,听到他柔声说:“醒一会再喝。”


    他端着细长的杯茎,一饮而尽,伴随着吞咽的动作,喉骨微动,坠于其上的透明水滴缓缓顺着脖颈之上的筋络滑落。


    又欲又蛊。


    温几栩撑着下巴欣赏了会,不忘嘟囔:“你还说要醒酒呢,怎么现在就自己喝啦?”


    闻堰寒将酒杯置于远处,扣着她的后脑勺,被他含地温热的酒液渡过来,唇齿间转瞬弥漫着醇厚的酒香,一滴酒液顺着他的唇角落下,本着不能浪费这样一瓶好酒的心思,温几栩忽地攀着他的肩膀,小巧的舌尖试探般地扫过。


    混杂着热气的酒精迅速升温、发烫,像在那个瞬间,蔓延至全身的血液,一切都濒至临界点,酒液、亦或是吻,不过是爆发失控的导火索。


    闻堰寒蓦然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拖着往浴缸边缘的置座上带,从另一处暗柜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装,牙齿咬住,撕开。


    温几栩还在回味那个带着酒心巧克力般的吻,反应比平时迟钝了不少。


    直到他耐心地咬着她的耳垂,温柔地哑声哄她放松时。


    她才后知后觉地着了道。


    “……你不是说这里没有吗!”


    温几栩最后的咬声几乎不稳,指尖本能地嵌进他背部。


    “哄你的。”


    黑眸看着她因娇羞而分外娇艳的脸,似是再也忍耐不住般,凑过去吻她唇角,似笑非笑道:“再抓用力些。”


    “毕竟只有现在,栩栩才算是在我身上留下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