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探 转眼间,他们在岑州已生活了一年……

作品:《长明灯下

    转眼间,他们在岑州已生活了一年,他们和秦安家经常来往,平敬川见他们孤儿寡母便常常帮衬着。平逸在若梨的指点下武艺更加精进,平熙也在平敬川的教导下医治了不少病人。


    一个午后,若梨向平熙辞行,她已经买到了货物,需要赶紧回京。


    大家将她送到城门,她一身蓝灰色劲装,一手执剑,对着众人爽快地行了个抱拳礼,便一跃上了马车。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平熙的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不知今生还能否再见......


    以往平敬川总是外出会诊,但这样浪费的时间太多了,后来他干脆在城中开了一家医馆,不仅治疗疑难杂症,还卖各种各样的药剂。


    前来看诊和卖药的人每天多的不得了,平敬川便请了秦安娘来帮忙看账,秦安便帮着接待病人。有些难治的病由平敬川亲自诊治,一些小病便由平熙来看。


    大病不常有,小病倒是天天有,平熙在实战中技艺突飞猛进,因平熙手脚麻利且治得快,认识平熙的人都开始叫她小神医。


    岭南之地已入暑,岑州由于少山林遮挡格外闷热,日光晒得地面的空气都变得波光粼粼,原先到处游荡的野狗不见了踪迹,人们更是被这热气搅得心烦。


    天气太热,这几日医馆的病人来的也少了。


    医馆在布置之初便考虑到岭南的夏季炎热,屋内的一应陈设都尽量简单,西晒窗用窗纸贴了起来,其他窗子都用竹帘遮起,屋内各处也摆上了几盆清水。


    较之室外,医馆凉快许多,所以大家都躲在医馆休息。


    突然,医馆外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许多人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进来了。


    “大夫!快救救他!”一人呼喊道。


    平熙赶紧上前查看,那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双腿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满脸血污,嘴和脖子都是鲜血。


    平熙检查了一下他的双腿,发现腿部有多处骨折,扒开他的上衣,胸膛有多处淤青,挽起他的裤腿就看到腿上有许多横着的条状血於,有一处骨折的地方骨头已经扎穿了肉。


    见此惨状,边上围观的人群里纷纷发出惊呼,更有人吓得晕了过去。


    平熙强忍住胃里的翻涌说道:“哥哥,秦安哥,劳烦你们把晕倒的人抬进来,点上安神的香让他们缓一缓。”


    “好......好。”平逸和秦安二人也有些不适,但见平熙如此淡定便也强忍住恶心,按照平熙的吩咐行动起来了。


    “各位大哥,劳烦你们把这位伤者抬进里屋,他身上的伤太重了,你们手脚轻一些。”


    几个胆子大的壮汉手忙脚乱地扯着伤者身下垫着的被单,兜着伤者慢慢挪到了里屋。


    进了里屋,平熙招呼他们将伤者放到床上,先准备好需要的药材和器具。


    平敬川外出看诊还未回来,这伤者伤得太重,怕是等不了那么久。


    但平熙现在还没有独立救治伤得这么重的能力,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床上的伤者开始吐血,怕是受了内伤。


    平熙下定决心,不如放手一搏。


    这外伤不难治,但这内伤就有些棘手了。


    五脏六腑藏于体内,看不见也摸不着,很难分辨出具体何处出了问题。


    平熙轻轻按压着伤者的肚子、腹部等处,在按到腹部左上方位置时,伤者突然痛苦地□□起来,看来是脾脏或者胃受了伤。


    这内脏受伤,严重致死,看他这样应该是伤得不重,平熙曾在医书上见过治疗内伤的几个方子,或许能试一试。


    平熙掀开帘子,几个人围上来询问伤者的情况。


    “哥!麻烦你件事,药柜里的水苋菜和瓜子莲加水煎半个时辰,煎好后送进来。”看平逸点头后平熙便回了里屋。


    做好了诊治前的一应准备,平熙开始检查他的双腿。


    伤者因疼痛而有些意识模糊,如果就此昏迷很难醒过来,所以平熙不准备给他用麻药。


    “大哥!如果你听得清我说话就回应我一下!”平熙靠近他的耳边呼唤道。


    他微微颔首。


    “您的伤有些重,千万不要睡过去,否则就醒不过来了。我马上替你诊治,会很疼,您务必配合我坚持下去,好吗?”


    他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一会儿又睁开眼,坚定地“嗯”了一声。


    平熙取出一根银针,一边在他的脚底和腿部各处扎着,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轮下来大概掌握了他的情况。


    “大哥,方才我施针是为了检查您腿部的神经。一番探查下来,情况不太好。左腿已经丧失了感知,我所能做的就是保住你的命,至于左腿就听天由命了。”平熙不敢看他的眼睛,失去双腿对于一个壮年而言是天大的打击。


    听到平熙这话,他用仅存的力气抓住平熙的衣袖,气若游丝道:“平大夫呢?他会有办法保住我的腿吗?”


    “等他回来,你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他沉默着,就算他不同意平熙也会强行替他诊治,再拖下去一切都晚了。


    突然,他松开了手,笑了笑道:“认命了,没有了左腿,还有右腿。你放心治吧!”


    得到伤者的支持,平熙增加了一些底气。


    曾经无数次见平敬川治疗骨折的病人,平熙却不曾亲手尝试。


    平熙很快整理好思绪,用被酒浸过的匕首剔去暴露在外的腐肉,将里面嵌着的石子挑干净。


    原本以为他会挣扎,没想到他竟生生忍住了,是条好汉!


    接着平熙小心地将错位的骨头掰回原位,成年男性的骨头很硬,平熙的力气太小了,等将所有骨头复原平熙已经浑身是汗,双手也不住地颤抖。


    时间紧迫,平熙无暇休息,他的伤口还在不断冒血,平熙在冒血的伤口近端用布条束紧,又用炙烤过的针穿着桑白皮线,以花乳石散敷于线上,先将里层的皮□□合起来,再一层一层缝合外面的皮肉,所有伤口缝合好后,将止血药膏敷于缝线处。


    最后一步就是固定骨折之处,伤者有多处大大小小的骨折,平熙先用竹片固定,再在竹片外用坚固的夹板固定好。


    做好这一切,平熙感到有些脱力,额上不断冒着冷汗。


    往门口一看,一个瓦罐放在门边的小桌上。


    看来是平逸见平熙分不出心,便没有打扰。


    平熙轻扶着墙,脚步有些虚浮。


    拿到瓦罐后,平熙倒了一碗让伤者服下,就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着,一边观察他的状况,一边恢复体力。


    大哥这才放松下来,用及其微弱的气声道:“想不到你一个小姑娘还有这般精彩的技艺,我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小小年纪...却...却魄力十足的小姑娘......不过啊,方才我可真是要疼死过去了......以后你便是我的救命恩人......”


    平熙活动着酸痛的手腕,笑着说:“救人治病是医者的本责,我若是不救你才是我的罪过。”


    “哈哈哈,我应该死不了了吧......诶,这么好的孩子做我的儿媳那是多大的福气......”大哥又开始调侃。


    平熙有些无奈,这刚好了伤就忘了痛。


    “那我该叫你大伯了。看您都能开玩笑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害,没事了就好,还好有你救我,我的孩儿还没见过我呢......”


    平熙有些疑惑。


    “哈哈,不用那么奇怪......我们这种走南闯北帮人运送货物的人,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次家......前几天我娘子给我寄信说孩子会走路了,距上次离家快一年了,孩子该大变样了吧......”


    过了一会,见他无事,平熙便嘱托他安心在里屋休息。


    平熙一出里屋,便有一堆人围上来询问伤者的情况,等平熙报了平安后都大松一口气。


    “小姑娘,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纪便能治病救人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是啊是啊,这眼看着就要死了的人,竟然救活了!”


    “对啊,伤的那么重,都见骨了。”


    一旁围观的人叽叽喳喳,吵得平熙耳朵生疼。


    平熙只能尽快打发了这些人。


    平敬川到太阳西沉方才回到医馆,他这一路上已经听说了平熙诊治的事情。


    他让平熙带着去查看伤者,听闻了平熙治疗的详细过程,满意地点点头道:“我们熙儿长大了!爹爹很是欣慰啊!”


    “可惜没能保住他的左腿,日后怕是不能行走了。”


    “若是爹来诊治,也不能保住他的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熙儿行事谨慎细致,伤口处理得比爹爹好!”


    “不不不!我都是想着爹爹往日救死扶伤的法子复刻的,我还要跟在爹爹边上学更多呢!”


    平敬川哈哈大笑,抚了抚平熙的头顶。


    伤者在医馆躺了几天,身体恢复了许多,已经能够进食。


    原本对于他人的事情不便问,但是伤者身上的伤虽不会立即致死,却是招招毒辣,什么人会下这样的毒手?


    于是,平熙趁着给他换药的时候提出了这个疑惑。


    大伯一脸心有余悸,道:“这个说说我还是后怕。前几日我和几个兄弟喝完酒不小心撞倒了一辆推车,里面的东西就全部掉下来了。原本我想着他们的损失我会照价赔偿,谁知道那推车的主人根本不听我说,直接让几个打手将我按在地上,又是照着我的胸口踹,又是用棍子捶我的腿,兄弟们想救都救不了。我也没想到我的无心之失给我招致这么大的祸端......”


    “什么人这么大胆......守城的官兵不管吗?”


    “我虽然意识有些模糊,但还是隐约听到有人喊了声公公。想来是皇宫里的人,官兵可不敢管。”


    “宫里来的人,大伯我再问问那推车上是什么货物?”


    大伯挠了挠头,想了一会道:“嘶,我没太看清。只记得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要不你沿街问问,应该会知道一些消息。”


    平熙点点头,道:“嗯...有道理。大伯你好好休息,过几日便能回家休养了。”


    “好嘞!多谢姑娘!”


    平熙揣着篮子,沿街是叫卖的小贩,她特意找了一群老妇人聚集的菜摊,一边挑菜一边偷听她们的对话。


    果然,想要知道奇闻异事只要在老人堆里一转悠就能听到。


    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她们果然提到了宦官打人之事。


    只是讲到这事她们都不自觉降低了声音,平熙只能尽量靠近她们。


    “诶?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越凑越近,是不是偷听我们说话啊!”一个老婆婆注意到了我。


    平熙强装镇定,清了清嗓子道:“奶奶,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就是你们说的故事太吸引人了,我不自觉就听进去了......”


    “小姑娘别什么都好奇,好奇心害死猫啊......”另一个老婆婆神神叨叨地说道。


    “哎呀奶奶!我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小丫头,我就当听故事听一听!”


    “好吧,小丫头长长见识也是好的。”说着,老婆婆招呼她靠得近些。


    “我这个老婆子在岑州待了大半辈子了,这些宦官我可眼熟得不得了,从三年前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来岭南这一带。说是听说岭南盛产龙眼,那位曹公公特地派人出来采买,要献给宫里那位主的。前几日有个壮士冲撞了宫里来的人,没打死都算不错了。按照宦官的行事,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老婆婆说完摇了摇头。


    “就是,现如今这朝廷握在宦官手中,谁敢去招惹他们......”边上的老婆婆附和道。


    “奶奶,您说他们运的是龙眼啊!”


    “对,龙眼。岭南一带所有龙眼都被买走了,咱们老百姓可吃不到。我以前见过那些宦官手里一提龙眼,就站在大街上吃,可美死了......”


    打探到想要的消息,平熙挑了几个菜便付了钱离开了。


    宦官......又是宦官......


    平熙挎着篮子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宦官住的驿馆,驿馆大门紧闭,门口有两个官兵守着。


    平熙望着驿馆的牌匾若有所思,那两个官兵见平熙鬼鬼祟祟,立马上前将她轰走了。


    回到家,平逸已经蒸好了饭,见平熙买回了菜马上接过篮子。


    “怎么了小熙,一脸魂不守舍的。”平逸看平熙愣在原地,有些担心地问道。


    平熙回过神,朝着平逸摇了摇头。


    入夜,平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一团浆糊,只好穿了衣服到院子里透透气。


    顺着梯子爬上房顶,平熙找了一个安全的位子坐下。


    缕缕微风拂过,纾解了夏夜的闷热,平熙杵着下巴望着驿馆的方向,心中不住地打鼓,纵使平熙经历了上一世还是摸不透现在的局势,上一世平熙去过岭南的其他地方,尚不知岭南与宫里竟还有这层联系,皇帝想吃龙眼直接派官兵去采买就好,为何曹奉要派宦官出来......


    上一世平熙久居深宫,对外头这些事情一概不知,平熙想破脑袋也不会弄清这背后的门道,唯有亲自入局方能厘清。可是,她一个重生之人应该掺入吗.......


    “叩叩叩”平熙敲响了平逸的房门。


    听着里面应了一声,窸窸窣窣地响了一会,平逸开了门。


    “怎么了小熙?”平逸揉揉眼睛,打着哈欠问。


    “那个打扰哥了,我就想问件事。”


    “没事没事,不打扰,哥还没睡呢。”


    “哥,请问您的武功和官兵想比,谁略胜一筹啊。”


    平逸挠挠头,道:“这个......想来还是没有官兵厉害吧,有什么事吗?”


    平熙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道:“那哥你从官兵手上逃脱的几率有几成?”


    “嗯?逃脱?小熙你是想让我办什么事,直说好了。”


    “我想让你往宦官住的驿馆里放一把火。”


    “什么!”平逸一惊,忙捂住平熙的嘴,小声道,“你疯了!被发现可是要死人的!”


    平熙扒掉平逸的手,道:“只要不被发现就没事,放火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进去找一个东西。”


    “找东西?你自己还是我们去找?”


    “都不是,我们混在人群里去找......”平熙贴着平逸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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