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谁是小可怜


    巨大的屏幕上，画面精细到能看到皮肤上的毛孔。


    少女独自背着书包走路，脸色苍白却心无旁骛。单调的走路画面只持续了几分钟，当高高的教学楼出现在镜头里时，画面一转，少女身后已然多了一个人影。


    镜头里出现的邬肖肖被刻意放大，那张脸上的表情完完全全地被呈现了出来。


    痴狂，迷醉，以及疯狂。


    紧接着，两人的对话跟画面一起被传出来。


    “邬肖肖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我是来找你的。”


    “嗯，所以你还有什么事。抱歉，我下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是不是很饿？我都听到了，别担心，我已经准备好了，马上，马上就好了，只要一小会……”


    几句对话结束得很快。


    以至于，即使被重复播放了十几遍，也才只过去了两分钟。


    接着，就是邬肖肖突然的自残行为。


    艳红的鲜血从刀口迸溅出来，没得及躲开的林芷被浇了一身，她好像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到邬肖肖已经快把自己削成片了，她才后知后觉扶着树干不住干呕起来，被溅上血液的眼睛猩红一片。


    画面突然停了下来，定格在林芷弯腰的瞬间。


    “你们怎么看？”


    台下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同时，灯光随着他声音响起的瞬间亮了起来。


    不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方舟只能缩在角落里，皱着眉头看向画面。


    明明此刻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但在台上声音落下的瞬间，除了呼吸声，方舟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眼看着沉默不断蔓延开来，方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这是不是说明，我们此前一直都想错了。她或许根本就不是……”


    砰！


    一声重重的巴掌声拍在桌面上，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仅凭这一件例外，我们不能就这么武断地得出结论。方舟，你在临水局所待了十二年，当初的决议你没有参加，但是，这十二年来，临水发生的凶案，难不成你已经忘了吗。”


    台上的人终于转过了身，是一个头发花白，长相精瘦的老人，那双眼睛里迸射出一阵精光，当他看过来时，无数人纷纷低下了头，只有方舟还梗着脖子跟他对视。


    “局长，我没有忘记一个事故。但我同样也记得，十二年里的89件案子里，没有一起是出于林芷的本意，她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更何况，我们都知道，最近这几年，为了避免再发生案件，她一直独来独往，除了我们，几乎不再跟任何人交流。这样，难道还不能证明她的本性吗？”


    又是一声惊响！


    “没必要去证明一个怪物的本性！我们走到今天，靠得不是这些怪物未泯的善心！如果这只是它的伪装，你一句话能担得起责任吗？你知道有多少人会你这一句草率的判断牺牲吗？！记住你的位置，记住你自己是谁！”


    台上的老人提高了音量，短短几句话说完，一阵气喘，从气管发出鸣鸣的古怪声响。


    方舟闭上了嘴，紧抿着唇线，一言不发。


    而这时，坐在方舟旁边的萧君站了起来，哈哈两声冲散了此时紧张的氛围。


    “局长，您是为大局着想，更是为人类的未来考量，这一点，我想在座各位，没有一个敢否认。”


    这个头一开，顿时，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局长一向高瞻远瞩，想常人之不能想，我们这些人还是觉悟不够，尤其小方，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是呀，小方毕竟年轻，难免处事不周全，还是得局长把调子定好，我们才敢继续往下走嘛。”


    “萧君说得在理，路要一步步走，没有局长当初力挽狂澜，哪有我们如今的安稳？”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房间里就热闹了不少。


    方舟的沉默在其中，就不那么显眼了。


    “好了，我老了，但也还没老眼昏花，不用说这些套话。”老人神情疲惫，示意他们闭嘴。


    萧君及时迎了上去，明明被排挤到不得不跟方舟坐在一起，但他此刻的表现，却好像自己本来就应该在那里一般，连走出来的这两步路都精心设计一般，恰到好处，既显得积极，又不过于冒失：“这是那里的话。不过，对于十三号的计划，我们或许确实需要重新调整一下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


    大概是之前方舟的话冲击力太高，萧君此时再次提起来林芷的事，老人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他摆摆手，示意萧君继续。


    余光扫过同样把目光凝了过来的方舟，萧君在心里轻叹了口气，苦笑着开口道：“我们此前一直以为，作为那位的子嗣，哪怕只是混血，十三号一旦成长起来，拔除掉这些异族的效果，或许能够超越二十年前的那场义战。甚至还更轻松，毕竟用异族打异族，就不用我们的战士牺牲了嘛。”


    他开了个玩笑，有人应和，也有人不屑。


    但没人打断他继续往下说。


    “但从十三号先的表现看来，或许，我们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式。”他摊开手，做出无奈的表情：“这位混血后裔，不仅远远不如她的母亲强大，甚至弱小到退化掉了进食能力。或许这也算是被当作人类抚养长大的弊端？”


    这下没人敢应和了。


    兹事体大，要承认他们一直以来对这所异族学校的计划，居然在将要收网之时，变成了一纸空谈，没人当得起这个责任，就连局长也不行。


    但此时坐回太师椅的局长却点了点头，垂眸不语，没有打断他。


    于是萧君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没有办法作为一把彻底斩草除根的武器，但也不代表着这把武器就不能用了，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计划。已经让这所异族学校在人类的地盘上发展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打扫干净了。”


    单边眼睛下，是一双温和讨好的笑脸。


    良久沉默。


    最后，上面终于出声道：“萧君和方舟留下，其他人散会。”


    作为看守了十三号十几年的主事人，这个时候，就算方舟想走，都不可能。


    *


    另一边。


    同样的录像在巨大的会客室里出现。


    相较于方舟那边的热闹，这间房间无疑要冷清许多。除了长桌上首的龚常明，就只剩下坐在他左手边的邬溟。


    邬溟看着屏幕里的人，出声道：“邬肖肖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这样的事，校长你好像并不意外。还是说，这原本就在你的计划里？”


    出事之前，邬肖肖曾经被校长关了禁闭，这消息可没有被封锁。


    他没有开口谈起林芷的情况，但两人此时都心照不宣。


    即使从画面里看起来，林芷完全是无辜的角色，但既然她出现在了这里，她的作用就绝对不无辜。


    邬溟还没有忘记，校长曾经的那句“她是一个筹码。”


    “不，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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