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桃生 那时青衫临窗,心无……

作品:《望重山

    苏越窈自认并不是轻易同人相熟的性子。


    她同晏亭梨甚至见面都只有几回,她却已真的依这位仁善亲和的公主所言,将她当成了好友。


    昨夜在晏景清口中听到她病了,她也的确是担忧了一夜。


    如今看见晏亭梨这幅病恹恹的模样,也很是心疼。


    她想起来梨水能润喉,“若是喉咙难受,也能煮些梨水喝试试。”


    晏亭梨倒是反过来安抚她:“每到冬天总避不了风寒的。不必担心,过几日就好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苏越窈想开口,却被她下一句话打断。


    “窈窈。我有件事,想托你帮我办。”


    苏越窈疑惑地看着她。


    ......


    一个时辰后,苏越窈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晏亭梨听到她已经出了宫,才又躺回了床榻。


    早膳她已经用过,喝了药后,松玉眼疾手快地塞了一块蜜果进她嘴里。


    蜜果还是沈兰御送过来的,入口后的甜蜜散在唇齿间,伴着一点轻微的酸。


    却更显出特别的滋味。


    晏亭梨靠在床上,喝药后反而有了点精神。


    她将蜜果咬在齿间,将那本话本翻开。


    话本是农女经商传奇,还写了农女一生的三段情爱。


    可谓是前途和情爱兼具,成业和成家两全。


    晏亭梨越看越感兴趣,直到松玉劝她用了午膳再继续看。


    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看了一个时辰。


    午膳依旧是清淡的菜色,可晏亭梨吃着都觉得无味,只吃了几口便放下银箸。


    “我吃不下。撤了吧。你们也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晏亭梨皱着眉,脸色并不好看。


    是难受的。饭菜吃下并不美味,反而让她有些想吐。


    御医昨夜已经来看过一遍,并未换药方,只是减去了几味药。


    松玉无法,知晓她难受,便也不再强劝,放下帷幔,又轻手轻脚的将午膳撤下,这才退了出去。


    ……


    晏亭梨只觉自己好似置身于冰寒雪境。


    身边是松玉压抑不住的低泣声。“殿下,殿下......”


    她睁不开眼,却感受得到周身无力,寒意入骨。


    如有千斤铁稳稳压在四肢上,动弹不得。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涩哑得几乎听不清:“皇兄......”


    松玉哭着将她的手紧紧攥着,她掌心的温热却传不到晏亭梨的手上。


    “太子殿下事成了,娘娘也平安无事......梁王已经自尽,殿下再坚持坚持,我们马上就回上京了。”


    梦中的晏亭梨很轻地点了点头,未说尽的话湮灭在满界微雪里。


    而后,便是不尽的黑。


    ......


    濡湿的额发贴在额上,晏亭梨从梦中惊醒,惶然睁着眼睛,平复了许久,才望向帷幔外看不分明的窗。


    她摇动了床边悬挂的金铃,铃声清越。


    安静的内室中响起脚步声,帷幔被缓缓掀起,松香秀丽的面容探进来。


    “殿下醒了?”


    松香瞧清她的模样,取了绢帕将她额间手心的冷汗都擦净了,轻声问她:“殿下做噩梦了吗?”


    晏亭梨还有些恍惚,只是点头,却没有说话。


    松香将温热的水递到她唇边,一杯水喝下去,晏亭梨才像回了点魂似的,“是做了不好的梦。”


    她语气还有些低落,松香敏锐察觉到了,见她神色郁郁,温声安抚道:“梦只是梦罢了,过后也就忘了。殿下不必多想。


    殿下午间都没吃什么,这会可觉着饿?要不要再用一些?”


    晏亭梨摇头拒绝,松香又换了话头,让她从方才的噩梦中转移:“沈相的回信已经送回来了,殿下可要看一看?”


    晏亭梨掀了掀眼皮,却没什么精力,只点点头。


    松香去将青信取来,回来时晏亭梨还耷着眉眼,很是低落。


    她接过了信,没有立刻打开看。


    而是看着信封上的“云容殿下亲启”看了半晌,直到每个字在眼中都变得清楚,神思也都回归了,这才慢慢挑开信封。


    信并不长。


    “殿下日安。


    蜜果是以江宁特有的桃果制成。春生桃花,夏结桃果,甜中含酸。


    但江宁人也并不多种,是以上京也甚少有引运。


    只是寻常之物,能得殿下喜欢便好。


    至于授课,殿下勤勉有心,但课业无妨。


    殿下尽当安心休养,不必忧虑。


    敬祝顺安。”


    寥寥几语,不算多。


    晏亭梨低着头看了半晌,才缓缓收起信纸。


    她声音很轻:“松香。”她顿了一顿,却没有将话说出来。


    在松香疑惑的眼神中,晏亭梨只是低下头,将信纸折得平整。


    她方才想说的是:我有点想娘亲了。


    可她从未见过生母。


    想到这里的晏亭梨才倏然醒悟,将未出口的话又咽下。


    ——


    五日后,晏亭梨终于病愈。


    皇后和晏景清都来看过,见她的确无碍了,这才解了对她的“禁足令”。


    这几日皇帝倒是知晓她卧病在床的事,但并未来过棠梨宫,只是派人送了赏赐,以示关怀。


    病中这段时日,晏亭梨同沈兰御之间也只通了那三回书信,之后晏亭梨便安静养病,直至御医终于肯说出“无恙”。


    此日晨光熹明,清寒不退。


    晏亭梨拥着裘衣到书室,踏入室中时,第一眼望见的不是沈兰御,而是悬挂起来的一副地图。


    她微微一愣。


    在香炉前的青年回过头,眉眼生出一点浅淡的温然。


    他道:“殿下康安。”


    晏亭梨抿出笑来,面上终于有了些气色。


    “沈相安。这段时日天天都要喝药,好在沈相送来的蜜果味道很好,比宫中制的蜜饯还要更胜几分。”


    沈兰御微微笑了一笑,“于殿下有助便够了。殿下这段时日养病劳累,今日只简单学些就好。”


    他并没有要说一说那张地图的意思,晏亭梨便也没有问,只是叫他。


    “沈相。”


    沈兰御看过来。


    听见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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