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难产 “奴,无话可辨。”

作品:《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

    此时,李姝正踏着雀跃的步伐从庖室回来,正巧遇到一个合欢殿的宫人匆匆赶来,“三姑子,那殷姑子她……她要杀了李姬!”


    “你说甚?”李姝神色一变,边问边往合欢殿快步跑去。


    “李姬与殷姑子说话说得好好的,殷姑子忽然发狂一般要掐死李姬,她气力大,守在边上的宫人都被她推开了不得近身。”


    李姝加快步子,奔进殿门,走到合欢林中,见李姬倒在案边,而殷陈手执银针,正给李姬施针。


    边上的宫人明显手足无措,神色惴惴不安。


    而李姬颈侧一片青紫痕迹,她手扶着案,两弯远山黛紧蹙,原本红润的面色此刻毫无血色。


    “阿姊!”李姝狂奔过去,推开殷陈。


    殷陈被李姝推得身子一斜,手上针落了地,她看着悲痛不已,痛哭流涕的李姝,心中升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惧,李姬竟这般决绝地将自己的命弃置了。


    李姝跌坐在李姬身边,李姬额上已经冒出豆大汗珠,身下氤氲一大片血色。


    犹如落了一地的合欢花。


    李姝只觉得耳边宫人的呼喊声音,嘈杂声逐渐变得悠远,只楞楞喊着:“阿姊!”


    李姬努力扯出一丝笑,她抬手想擦去李姝脸上的泪珠,“阿姝……看来阿姊……今日是……吃不了鲍白羹了……”


    那源源不断的红从她身下涌出。


    李姝脑中一片空白,迅速逼自己冷静下来,转而看向边上宫人,厉声道:“去通知乳医!快!还有,去通知陛下!”


    宫人得了她的吩咐,立刻四散而去。


    浓重的血腥气如同被晒化了的饴糖,紧紧附着在皮肤上。


    吩咐完一切,李姝终于转眸看向坐在边上殷陈,那眼神含着冰冷恨意,她的目光只在殷陈身上停留一瞬,好似多看此人一眼,便会让她忍不住想杀了她,“将她押走,快!我不想再看到她!”


    殷陈木然站起,看着崩溃哭泣的李姝。


    想来,她也是被利用了罢。


    殷陈身上的蓝色曲裾此时被血色染出大片大片深蓝色,她哂笑一声,站起身。


    宫人立刻上前,将她压到偏殿看守起来。


    后妃生产本要去上林别馆中的,但因为事发突然,只能于合欢殿中临时辟出产房。


    几个宫人合力将李姬运到产房中。


    乳医很快便被带来了。


    “李三姑子,产房不吉利,你且先出去罢。”乳医看向跪坐在李姬身边的李姝,柔声劝道。


    李姝忧心李姬,本还想再坚持留在产房,乳医示意边上的宫人去扶她,将她强行拉出产房。


    数名乳医即刻有条不紊各自分工协作,烧水,在产房周围放上数个火盆,又取出簧剪布条等器物摆放在边上,又有人放下产床四周的帷幔。


    其中资历最老的赵乳医剪开李姬的绔管,净过手,往她身下摸去,手指搅动血水的声音仿佛十分清晰。


    她的动作称不上轻缓温柔,像是在对待一个漂亮的琉璃瓶,毫无怜惜。


    李姬的手紧紧揪住薄被子,额上脖颈上青筋毕现。


    那只手在她体内摸寻着,李姬浑身寒凉,忽然感觉腹中一团柔软物什被狠狠拉扯了一下。


    她终于忍不住,喉中溢出痛苦呻-吟。


    侯在产房外的李姝被这凄惨叫声吓得心神一颤,不住踱步。


    偏殿中,殷陈逐渐定了心神,她垂眸看着手心干涸的褐红色血迹,她竟差一点就将李姬杀了。


    曲手,手上凝结的血壳顺着掌纹碎裂,扑簌簌落下。


    屋外纷杂的脚步纷至沓来,殷陈看准时机推开窗,叫住一个路过的乳医,道:“李姬现在呈血崩之势,先以针刺入李姬人中、合谷、印堂、关元、三阴交、足三里,大敦、隐白穴位。再用人参三两,炮姜五钱,以水煎服。”


    那乳医蹙眉看向她,见她裙裾染血,“你是何人?”


    “你若不按我所说的做,这一宫人都得为李姬陪葬。”殷陈沉声道。


    那乳医眉心微沉,拎着药箱进了产房。


    刘彻此刻正在凤凰殿外心急如焚踱步,他本在宣室殿内宣见卫青等人,听闻正在听博士讲学的刘闳旧疾重发,立刻赶到了凤凰殿。


    两刻后,终于有太医走出殿来。


    刘彻忙问:“二殿下如何?”


    “回陛下,二殿下已经暂时脱离危险。”


    刘彻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看向边上的霍去病,霍去病过来扶他到席上坐下。


    他还未休息片刻,小黄门来报,“陛下,合欢殿宫人求见。”


    刘彻眉心一皱,李姬平时里便时常以头疼脑热来邀宠,自从王夫人被软禁之后他便数日未曾到过后宫,他眼神带着倦意,“何事?”


    小黄门战战兢兢道:“李姬难产。”


    霍去病霍然抬眼看向刘彻。


    刘彻先是一怔,而后立刻起身,他起身太急,宽袖扫乱案上杯盏。


    边上的侍从立刻服侍他穿鞋。


    “陛下。”霍去病去扶他。


    刘彻看向身侧俊朗的少年,没有说话,只握了握他的手。


    刘彻很快赶到了合欢殿。


    李姝梨花带雨,跪在刘彻面前控诉。


    刘彻听到殷陈的名字,眸中深意翻涌。


    殷陈被带出偏殿时,时辰已近日入。


    合欢殿中,宫人大多神色严肃,望向她的目光如刺。


    她忽而抬眼,看向已经退到长乐未央字样瓦当上的夕阳。


    似有若无的血腥气仍萦绕在她周身,她衣裳上大片血迹已经干涸,结成了硬壳,如同盛开一朵褐红的暗纹芙蓉。


    她垂眸看手心尚还残留的血迹,心从没有一刻如现在一般茫然,仿佛从两年前,她那倚靠着愤怒而强自支撑着的身体,骤然被劈去了一半。


    身形摇摇晃晃,如同风中将灭未灭的烛光。


    抬步跨过合欢殿门槛,她看到了坐在上首的刘彻,还有跪在殿中泪水连珠的李姝。


    奇怪的是,殿中也只有这二人。


    寂然空旷的大殿中,她的脚步踏在罽毯上,毫无声息。


    刘彻看着少女清瘦如月下竹影般的身影,他的目光在她面上停留,少女灵眸微垂,面容丰秀,恰似少女时期的陈阿娇。


    可当她抬眼,那双继承自母亲一般形状的眼眸,情绪异常凛然,隔着遥远的年限,似乎那股恨意丝毫没有消减,反而更加刻骨。


    那个本该被窦太主当做弃子处理的婴孩,此刻正一步步朝他逼近。


    少女裙裾曳过来自千里之外的西域织着花纹繁丽的罽毯,越过一重重被挽起的帷幕,踏过经由能工巧匠费尽心思拼合不留一丝缝隙,不染一尘的木地板,越过灯影幢幢,行到李姝身边,跪下行稽首大礼。


    刘彻这才回过神来,眸光恢复往常一般的锋芒,“起身罢。”


    磕在交叠手背上的头颅随之支起,少女微垂着眸,头颅却高仰着。


    她面上的茫然在此刻已经敛好,神色漠然听着身旁少女的抽噎。


    “陛下,今日事发时仅有她与阿姊在席上,边上侍候的宫人都能作证,她与阿姊起了争执,竟伸手掐我阿姊的脖颈……”李姝声音已经喑哑,仍然字字泣血叩首控诉,“我阿姊因殷陈而早产大出血,此刻在产房生死未卜,此人心思歹毒,企图谋害皇嗣,望陛下圣断,还我阿姊和那尚未出世的孩儿一个公道。”


    殷陈被她的控诉钉死,想必那杯酒也早在混乱中被处理了,李姝应当毫不知情,现下的伤怀情绪并不似假。


    好一番,叫她百口莫辩的算计。


    殷陈垂眸,没注意到上首刘彻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久久未移。


    刘彻终于开口,低沉的声音在大殿中荡起回声,“殷陈,你可有何想说的?”


    此情此景,让她恍然回到了乞巧那夜的椒房殿,她无力再辩,原本低垂的眼眸抬起,定定望向上首。


    屋中灯火通明,帝王身着黑色常服,威仪肃然,目光锋锐。


    这样的目光,叫人心神都为之一震。


    而少女却无丝毫畏惧,目光清明,澄澈,与刘彻的目光相接,无形之中,似有什么在迅速蔓延开来。


    刘彻看着她,仿佛看到数年前的陈阿娇跪在宣室殿中,头颅高昂,语气不卑不亢,“为皇后,妾身骄纵跋扈,挥霍无度,不配为皇后;为君妇,妾身无才无德,忮忌成性,无以为君妇。与君相看两厌,徒增忌恨,妾身愿自请出宫,与君长诀。”


    如今,她与他的女儿,十五岁的少女跪在殿下,依旧用这般目光直视他,仿佛能望透他。


    那尖锐的目光如同无声的控诉。


    殷陈眼眸松动,再度行大礼,“奴,无话可辨。”


    李姝遽然看向她,愤恨的目光将她凌迟千万遍,“你为何要害我阿姊?你说,我阿姊有何处对不住你?你这毒妇……”


    刘彻打断李姝声嘶力竭地发问,挥袖,“先将此女带到永巷狱。”


    殿外候着的黄门小碎步进殿来,将她带走。


    殷陈走出合欢殿殿门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霍去病。


    霍去病看到她裙裾上大片褐红的痕迹,恍惚回到了六月的廷尉狱。


    她的身边,似乎总是萦绕着血色。


    洒金般的夕阳铺陈于巍峨宫阙之上,二人相向而行的这条路,森森阴冷。


    殷陈被夹在宫人之间,手上没有被戴上镣铐,却似被无形的手牢牢锁住,她有些看不清霍去病面上的神情,幸好,她在一步步走近他。


    终于,在距离仅有一丈距离时,她看清了他的神色,看到一向冷淡的少年眼中的惶惶。


    他的眼神叫殷陈心神被霎时敲回了原位,他从来自信,倨傲,不会露出这般茫然的神情。


    她勉力勾起唇角,朝他微笑。


    二人始终目光相接,谁也没有回避。


    她的眼神依旧澄澈如旧,眸子微弯。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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