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纠葛 “姑子不想同我说说你与阿娜妮的……

作品:《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

    霍去病回到宣平里时,东院响起了箫声。


    丫鬟们站在廊下递上水和帕子。


    他净过手后,在廊道岔口想了想,抬步往东院去。


    东院中石榴和茉莉的花期刚过,院中那株木樨便冒出点点金色。


    殷陈正坐在木樨树下,身上发上都落了点点金色木樨花,她却毫无察觉。


    霍去病站在东院门口,遥遥望着她。


    香影注意到他,正要去提醒殷陈,他抬手示意不用。


    一曲终了,殷陈才抬眼看到了那个身影。


    风吹过,将她身上点点花瓣拂落。


    二人遥遥对望一瞬,霍去病朝她颔首,抬步离去。


    殷陈将箫递给香影,追上他的脚步,道:“郎君可有话问我?”


    霍去病停步,斜过她微红的眼眶,“没有。”


    “没有?”


    “赵破奴与仆多说了你在长安,二人已经计划着要请你去吃炙肉。”


    殷陈脸了然,显然不太意外,暗自庆幸,“还好我没告诉他我的住处。”


    “姑子不想见他们吗?”


    殷陈与他并行与廊下,想了想,“也不是,若我去,仆多定拉着要我同他蹴鞠,郎君知道仆多的性子,我可不敢同他比。”


    仆多是个极较真的人,定要与她踢成平局才行。


    且不能让鞠,否则他要生气的。


    殷陈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再说,我们现在不是还有事做吗?待此事毕,再同他们相见也不迟。”


    殷陈极少会被拿捏住的,偏巧仆多这个笨拙较真的人,将她拿捏得死死的。


    霍去病嗯了一声,“姑子今日作甚了?”


    “与卫大将军喝了杨梅酒。”


    闻言霍去病脚步微滞,急问道:“我舅父与你说了甚?”


    “郎君这么急干嘛?”殷陈挑眉,难得听到他语调上扬。


    “我想大将军应该同郎君说过了,那来自匈奴地的关于我的密信。”


    霍去病颔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郎君察觉到不对劲了吗?”


    “自然,这封密信来得太巧,我已着人前去调查。”


    “不用查了,我猜此密信来自阿娜妮。”


    二人边走边说,已经走到了后院入口。


    “姑子怎么确定?”


    “我与阿娜妮积怨颇深,她想借此机会打压我。”


    霍去病沉默了一会儿,走入曲径。


    小径旁的月季仍开得热烈。


    “姑子不想同我说说你与阿娜妮的纠葛吗?”他终究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殷陈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下,“我与她相识于匈奴王庭,彼时,我偷了她身上的药草。”


    “因此结怨?”霍去病推开小阁的门,阁中物什鸾芦已经备好,冰鉴中的冰块冒着凉气。


    殷陈挑眉,“她寻了过来,同我打了一架,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他将佩剑摘了,走到案边坐下,等着殷陈将后续说出来。


    “后来,她说想同我逃出匈奴王庭,彼时我已将王庭周围的地形摸透了。那年秋日,匈奴王庭举行蹛林大会[1],在临出发那一日守卫最为松懈,我盘算着时辰路线,与她一起逃出了王庭。”


    “然而,真的很不巧,我们撞上了产的队伍。”殷陈捏起一粒蒲桃,手用力一捏,蒲桃便爆开了,汁水四溢,沿指缝而下。


    “我将阿娜妮护在身后,可她向产说明了我们的出逃计划。我的手便是在那时被产废了的。”


    “那段时间我一直想不通她为何会那样做?后来我明白了,人本就是趋利避害,我也理解她的做法。她厌恶弱小,却偏又是个极弱小的人,她想要强大,又怕旁人比她更强大。”


    “她与我是一样的人,甚至她的命运更为凄惨,她是尊贵的月氏公主,却不得不委身将月氏赶出自己领地的仇敌。所以,处境地位比她更低劣的我,大约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她的父亲将她如同物件一样献给伊稚斜,伊稚斜又将她赐给手下大臣,她虽被捧着,与我的处境别无二致。她内心有反抗的念头又犹豫不决,所以面对我,她既羡慕又恐惧,她羡慕我的不屈服,却也恐惧我有一天会反抗成功。她打压我,其实是在扼杀那个她藏于内心中不屈的信念。若我能顺利逃出王庭,她应当很难过,凭什么一个处境连她都不如的人能反抗成功,那她之前的一切顺从又算什么?所以没能成功出逃那一日,她内心除了难过,应当还多了丝庆幸。”


    “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种突如其来的恨意最难以捉摸,我为此苦恼了许久。”


    “所幸我让她尝到了同样的苦头,我给她下了毒,她疼痛难忍,寻来同我扭打在一起,我咬下她手背一块肉,她那时便恨我恨得牙痒痒。”殷陈说到这笑了出来。


    “因为出逃失败,我在匈奴营受刑煎熬了几个月后迎来了转机,王庭发生了一场瘟疫。”殷陈抬头看他的神情,他眼中并无波澜。


    “那场瘟疫牲畜死亡颇多,甚至还有人接二连三一病不起。我想我的机会来了,我在匈奴人的食物里下了毒,在匈奴人自顾不暇,人心惶惶时,我给伊稚斜献上解决瘟疫的方子。彼时伊稚斜也中了招,我悉心照料他痊愈,他活了下来,我也活了下来。”


    “至于阿娜妮,我想她应该知道那场瘟疫与我有关,但她却没有告知伊稚斜。后来,听说她回了小月氏,没想到她竟到了长安。”


    往事纠葛其实不算多复杂,几句话便能说清。


    “姑子的手如何被废的?”


    殷陈盯着右手无名指,似乎那钻心疼痛又袭上心头,摇头笑道:“是匈奴酷刑,郎君还是不知道的好。最终我活下来了,这便够了。阿娜妮给我使绊子,或许只是觉得长安太无趣了。”


    她表现得毫无在意,霍去病知道她定是受尽了艰辛。


    月氏公主,他眸光沉了沉。


    此时殷陈看到他眸底翻涌的情绪,“郎君不必为我所不平,阿娜妮此举岂不正帮了卫大将军,至少让大将军知道,汉军安插的内线已经暴露了。”


    “姑子知道得还真多。”霍去病敲着案面,“但姑子今日的话,倒让我好奇阿娜妮此人到长安的目的。”


    殷陈咳了一声,“小月氏这个小国夹在匈奴和大汉中间,自然想要两头都讨好。”


    霍去病站起身,拨了拨笔架上的玉笔,却忽然问:“姑子对阿娜妮有恨吗?”


    殷陈愣了一下。


    这个异族少女行事毫无章法,全凭自己心意,殷陈还有几分羡慕她的恣意。


    她为了救赵昭偷了阿娜妮的草药,阿娜妮是有所察觉的,可阿娜妮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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