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黑雪鬼衣(十一) 引魂灯

作品:《和白切黑反派同甘共苦后

    天才破晓,四处还聚起薄薄的雾气。


    院里落下一束阳光,文墨阁开门做生意了。


    少年负着手看着两人,目光落在洛晏身上,“既然都在,那跟我走吧。”


    什么叫果然在这呢?


    洛晏心头警铃大作:“去哪?”


    什么逻辑,方才还说她偷跑出去?


    少年上前牵住洛晏的手,温声道,“赵子衿被抓住了,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跟我走吧,我们先去找贺少侠。”


    洛晏哑然:“……姜少侠。”


    她没有动,用力收回手,心里警铃大作。这里不是文墨阁?


    洛晏一阵头疼,她现在产生幻觉了,那她到底是还在青花楼,还是已经到了文墨阁?


    脑海里天人交战。


    少年语气更温柔了:“怎么了?”


    第一点,女鬼不说话;第二点,姜寂洲牵她的手,这么自然;第三点,姜寂洲去抓王溪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最后,她目光从上而下,停在少年劲瘦的腰间,一枚指尖大小的铜铃挂在腰封上。


    他根本不是姜寂洲!


    这副皮囊之下,是钮婆的人!或者是受用于钮婆的人。


    钮婆最厉害的地方不是巫术,而是能改变人的外形,让人难辨真假。


    ……这人能模仿姜寂洲这么像,那肯定是姜寂洲出事了。


    他身上的伤没好,万一真出事……


    洛晏咬咬唇,最后又摇摇头,脑子里转了十八弯,“……我方才吓着了。”


    既然来找她,还这样大费周章的欺骗,那她的价值肯定还算高,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杀了她。


    洛晏额头全是汗,摸了摸后腰藏好的保命辣椒,她努力镇定道:


    “我们走吧。”


    她也不算是毫无准备。


    洛晏被“姜寂洲”牵着跟在他身后,他手劲很大将洛晏的手攥得有些疼,她动都动不了。


    不像是牵,更像是钳制。


    实在挣脱不开,她慢慢冷静下来。好歹姚镜双在身边,她心里没那么慌乱。


    洛晏抬头看着“姜寂洲”眉眼,方才那股陌生感慢慢消退,越看这人越能跟她印象中的姜寂洲重合,连嘴角的弧度都一样。


    周围的空气里有一股香气,淡淡的飘进洛晏的鼻息里,润物无声的入侵神经,不易察觉。


    四周的渐渐响起喧闹的人声,街边的栗子摊上,大叔正熟练地颠勺,他们经过时大叔还笑着给洛晏递了一袋热气腾腾的栗子……


    栗子香甜的味道勾起她的味蕾,洛晏下意识想接……


    抬起手,捞了个空,周遭只有空气。


    “……”


    幻觉破开一个角,洛晏伸出空着的左手探到腰后的香囊,掌心盖下去却摸到两个香囊,一个干瘪平坦,一个鼓鼓囊囊。洛晏心里一惊,什么时候有两个香囊的?她分明记得自己只带了一个。


    目光落在姚镜双身上,他原本空荡荡的的腰间多了一个白色香囊。


    唯一的解释就是“姜寂洲”挂的,他有点本事。


    什么时候,在哪里挂的?服了,她毫无知觉!


    洛晏后怕之余又忍不住庆幸“姜寂洲”没有摘掉她的香囊,或许是辣椒的味道对香囊的效用有干扰,她尚存一丝理智,胜过于无。


    洛晏怕惊动“姜寂洲“,她动作很轻伸手从鼓鼓囊囊地香囊里取出两段又干又脆的辣椒结,捏碎将沾着辣椒味的指尖递到鼻下。怕再受影响,她索性微微埋头将手指涂在人中和鼻头的位置,刺痛呛人的味道袭来,她眼眶瞬间通红。


    “阿嚏——”刺激的味道进入鼻腔,洛晏狠狠打了一个喷嚏,香味冲淡了一些,一切幻象渐渐散去,哪还有什么栗子,颠勺的大叔,旁边只是几盆开得正好的红色虞美人。


    洛晏眉头轻轻蹙了一下,擦掉被熏出来的眼泪,看向姚镜双正想递给他一截辣椒,突然听到他的声音。


    “贺兄!”


    洛晏一语不发,辣椒“啪嚓”被她捏碎在指尖。


    好像来不及了,姚镜双已经被影响了。


    前方空荡荡分明没有人影,是个院子的后门,只有门边的一棵桂花树,在薄雾里孤零零地摇了摇枝丫。


    洛晏有些茫然。


    姚镜双自顾自笑着挥手走了上去,拍了拍桂花树的枝干,“贺兄,你身体如何?看你这个模样,神采奕奕,姚某真是为你感到高兴!”


    洛晏抿唇,表情复杂:“……”


    “姜寂洲”煞有其事地应道:“贺兄好多了,就在等你们了。”


    他终于放开洛晏的手,洛晏低头看到右手很僵硬,因为血液不流通有些发青。


    大约是他觉得香已将两人腌入味了,所以放松警惕。


    洛晏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跟两人格格不入,“姜寂洲”走到桂花树旁边,弯腰捡起一根手腕粗的枯枝递到姚镜双手里。


    “走吧,去安全的地方。”“姜寂洲”淡淡道,他也演得十分投入。


    姚镜双点点头,“姚某明白。”


    他将枯枝举着,一截枝干杵着他的肩膀,他还无奈脸摇头:“贺兄还是不要逞强了,姚某扶你进去。”


    “今日见你未着红装,姚某才敢靠近一步!”


    两人回头,洛晏立刻上前抓住枯枝一角,熟稔地打了声招呼:“呃……长翊哥哥,我也扶你……”


    洛晏心里龇牙咧嘴,这个“姜寂洲”太奇怪了,分明戴了钮婆的铜铃,捏了脸,但现在又有个香囊?


    这一段剧情里用香囊的,其实至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这时“姜寂洲”伸手摘下铜铃,随手丢到一旁的草丛里,身上的衣服快速变化,从一身白变成一身青,脸也变了。


    看清他脸的一刻,洛晏心底沉了一块。


    后门打开,一个丫鬟迎上来:“事情已经完成了。”


    文质彬彬的男人微微偏头,“将这两人带去偏房,好生看管。”


    “好,他们全都在等你了,快去吧。”丫鬟语气里并无半分该对客人的尊敬,只是随口提醒,状态很放松。


    王溪负手,眉眼低垂,没什么情绪:“知道了。”


    丫鬟说完这才看着两人,眼睛不眨笑容亲切像在哄孩子:“几位请吧。”


    洛晏瞬间清晰:嚯,同伙。


    两人握着枯枝,一人捏着一边跟着丫鬟走进去。


    院子里,飞檐青瓦,亭台交错,假山前回廊边处处摆满了盛开的花。


    这个地方她和姚镜双来过的,还送了东西,都是祝先生嘴里的大生意。


    宋府后院,是他办生辰宴的地方。


    此时院里来来往往的下人正井然有序摆放着花盆,一切如常,还是热热闹闹的,早上的事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钮婆说了,这些地方都要贴!”须发皆白的老管家佝偻着身子吩咐。


    “是!”


    一个小厮手里拿着一把棕色色符纸贴上雕花木门,符纸被捋直,上面的符文展现出来,形状怪异不是普通的字文,线条密密麻麻像一张诡异的人脸,就算是青天白日也显得惊悚。符纸颜色深贴在木门上不易被发现。


    小厮直视了符纸一眼又默默埋头,像是忌惮符纸。


    等他一贴完,旁边的人立刻搬来一盆开得正盛的绣球花将符纸遮住,过一会儿来了几个人,抬着梯子攀上高处,在屋檐下挂起红色灯笼,诡异当即被缓解,又是一派和乐融融的模样。


    早上的一出闹剧并没有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几个剃头匠闹事而已,大约无关痛痒。


    洛晏不敢多看怕被发现,她挪开目光和姚镜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两人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丫鬟塞住鼻子点了一炉香。洛晏闻见和香囊一样的香气,她急忙屏住呼吸。


    丫鬟退出房间,将门合上。


    等了一会儿听见丫鬟跟门外看守的人吩咐了几句离开后,洛晏迫不及待端起茶壶想把香浇灭,可惜茶壶里一滴水也没有。手边也没别的东西,洛晏用茶杯压灭燃起来的香。


    姚镜双幻觉更严重了,他将枯枝放到凳子上,转头对着柱子一脸严肃道:“陆兄,姚某不得不说你了。你这个站姿一点也轻松,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如此拘谨啊……”


    片刻,他对一旁的帷幔摆摆手笑得很无奈:“姜兄,你这样就很好,随性又飘逸,像个神仙一般。”


    洛晏:“……”


    他一个人忙忙碌碌,要是她在门外,当真要以为屋里有多热闹了。


    洛晏捂着鼻子,憋气憋得脸颊通红,一阵无语。她蹲到门边,小心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又捏碎几截辣椒,闷着声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额头抵在门框上,洛晏盯着白皙的掌心喃喃:“要是能放点血,应该好点……”


    可是不能。


    门外的大锁晃了晃,发出冷漠的响声。


    “真是!”


    看得起他们,一扇门上两把锁,窗也没有。她叫了几声姚镜双想让他开锁,但他已经进入下一个剧场了,婉拒别人劝他吃饭。


    片刻,洛晏抱紧双臂缩得像只蘑菇靠回门边很苦恼:“害!不行不行啊,会添麻烦的!”


    也不知道姜寂洲在哪里怎么样,王溪又是怎么找到她的,又为什么要抓她?洛晏脑袋一片浆糊,又饿又困。


    她回头竟然看到屋里摆满了吃的,香喷喷的烤鸭,色泽诱人的海鲜粥……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撕掉符纸,我来帮你们。”


    洛晏敲敲脑袋,被女鬼小姐的声音吓得激灵。她拿出藏好的芥子袋,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


    “符纸?符纸在哪里?”洛晏不解。


    女鬼道:“在镜子后面,水盆下面,所有能反光的东西之后。”


    都是些很古怪的地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洛晏没有犹豫决定按照她说的,果然在相应的地方找到了几张绘着人脸的符纸,和她刚刚在门口看到的一样。


    这时洛晏才从芥子袋里拿出伞,撑开,再点燃香。在要昏厥的前一刻洛晏被扶住,大股空气灌进肺里,房间里的香气快速散去,神智渐渐归笼。


    洛晏反应过来,还是哭了。


    女鬼小姐拉住了她的手,鬼和人的体温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寒得像冰一样。


    洛晏泪流满面,“谢谢……”


    女鬼小姐俏皮一笑,“不用谢,客气喽。”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


    女鬼小姐道:“因为我差点死在这里啊。”


    “呃……是不是吓到你了,抱歉,我一时忘了你身上还带着雪花印了。”


    洛晏刚整理好的表情再次垮掉,“……啊?你是这里的丫鬟吗?”


    女鬼小姐把她拉起来,将伞塞进她手里,“嗯……算是吧,好啦,你来打伞,替我维持人形。”


    “你想做什么?”女鬼问。


    洛晏道:“我想找一个人,他可能出事了。你见过的,就是昨晚我们几个里面穿白衣服,背着一把长剑的人。”


    “这个忙可以帮我吗?”


    女鬼小姐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个俊俏小公子啊!”


    她有些为难地道:“我倒是很想帮你,但这府里对我来讲就是铜墙铁壁,五步能碰见十张符。”


    洛晏低头又擦了擦眼泪,“也没关系,不用抱歉。”


    “不过,我可以保护你。”女鬼小姐道,“你不能用符纸自保,但可以依靠我。我清楚地知道这府里的每一条路,每一个房间,大概能猜猜钮婆把你的朋友关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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