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北门

作品:《佞臣思慕公主久(重生)

    秋老虎的天气,没有一丝凉风,太极宫高大的楼阙矗立在碧空下,黄澄澄的琉璃瓦,泛着最耀眼的芒。


    车轮粼粼,殷恪骑马在前,将长乐的马车送至光顺门。隔着锦帘,低声同长乐汇报。


    “殿下,已至光顺门,臣就不进去了,陛下召臣回话,臣往宣政殿去。”


    “一路辛苦殷将军了。”长乐隔帘答得客气。


    殷恪称不敢,目送马车远去,方下马右转往宣政殿去。


    宣政殿距离光顺门不过百步,不经殷恪长腿几跨,宣政殿巍峨的殿宇已遥遥在望。


    御前太监总管明益搭着拂尘,碎步小趋,远远迎了上来。


    “殷将军来啦,陛下刚见完外邦来使,可巧得闲呢,奴伴将军进去。”


    即使爬到了宦官的头把交椅,在这位御前红人的面前,明益亦不敢有丝毫拿乔怠慢。


    他小心引着殷恪入内,绕过前殿,直奔后室书斋而来。


    书斋茶香袅袅,宇文汲斜倚在引枕上,端着茶盏品茗。


    “你来得倒巧,朕刚从江南得的好茶,自己还没饮上一盅呢,倒要分你一杯。”说话的自然是新晋天子,御宇九州的宇文汲。


    此刻的宇文汲,已换下见客的朝装,凛凛天子威隐去,一身便服,乍看像位悠游自在的闲散王爷。


    但殷恪比谁都清楚,他不是,他的野心,隐藏了整整二十年。


    殷恪抬眉,颇不以为意地接过宫人递来的茶盏,边浮茶沫边摇头,“陛下忒小气了,臣风里来雨里去,为的不是陛下的事?就赏臣杯茶,还惹得半叠子话。”


    提及这几天办的事,宇文汲放下茶盏,前倾身子道:“怎么样,齐国公府是什么态度?”皇权初掌,宇文汲到底最关心门阀的看法。


    “还能有什么态度,如陛下所料,痛惜女儿,又不敢私下处置黄门,谢世则说,他虽是武夫,也晓得大道,大承朝立国近百年,断没有下臣处置主上家奴的道理,圣人的信任让他们诚惶诚恐,唯恐落了僭越的大罪,如今完璧归赵奉还宫禁,全凭陛下圣裁。”


    “还算他聪明。”宇文汲的面上浮上一丝得色,出过皇后的一品国公府又怎样?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天下,他宇文汲说了算。


    宫中犯事的黄门无足轻重,北苑被苛待也无足轻重,如果谢良娣不是谢家的女儿,他甚至懒得搭理此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好在国公府上道,知道审时度势,他也乐意做个投桃报李的好人。他扬手招来明益,吩咐下去。“既是犯了错,就当罚,拉到掖庭司,好好审审吧。”


    明益就跪在离殷恪不过半米之地,绛红的地衣走在上面没有半点声响,只能感受到细碎碎的轻震。


    殷恪垂眸翻弄自己的衣袖,心下了然,掖庭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他不由想看到长乐得知此讯的反应,临时升堂的小公主该庆幸自己预先私审了黄门,起码知道了牛三和赌坊脱不开瓜葛,不会让线索就此湮灭,亦不会不明不白让表姐受了苦楚。


    他到底要提醒下宇文汲。明益走远了,殷恪缓缓开口道:“因是宫中流出了物件,臣多留心了些,让缇营卫查了一下,是条成熟的销赃线,全数运往了琉璃巷。”


    点到即止就行了。


    果不其然,宇文汲眯缝起了双眼,“琉璃巷……我记得有一人,很是爱淘弄古玩玉器的。”


    殷恪知晓他的心思,补充道:“陛下放心,缇营卫是暗查,并未记录在案宗上。”


    “做得甚好,掖庭司朕会让继续审,你呢,接着观望,不必打草惊蛇,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他,且在鼓捣什么大戏。”


    殷恪领命,离去前,复被宇文汲喊住。


    “阿殷——”他的面上不辨喜怒,“近日,你和长乐走得很近。”


    “是。”殷恪坦然承认。


    “为什么?”


    “陛下知道的,因为臣需要长公主的帮助。”


    宇文汲嗤笑,“她能有什么样的帮助?你这样的才俊也信命理谶言。”


    “为什么不呢,陛下,”殷恪无奈,“缇营卫干得是刀尖舔血的营生,臣家中还有寡母,惜命点不对吗?”


    “倒没有不对。”术士预言殷恪二十一岁这年会有血光之灾,挡灾法门是需依仗有福之人阻之,拿着生辰八字一排,宗室贵戚里,唯有长乐公主最适合。“八字是这个八字,但朕不认为,长乐会是有福之人。爱卿不必忧心了,你于朕有救命之恩,朕不会置你于不顾的,有福挡灾之人,朕已命人暗自搜寻,相信不日就有好消息了。”


    长乐公主是宇文汲心头的一根刺。孝温皇后谢氏不在了,明怀太子也蹬腿躺在了皇陵之中,谢皇后的子女,如今只剩长乐一人。对宇文汲而言,二十年的屈辱岁月,全是拜他们所赐。他实在太恨了,即使故人相继作古,他仍旧恨,当满腔恨意找不到宣泄口,他只能全数发泄在长乐这边,即使她从来于皇位无威胁,但谁让她是明怀太子一系呢,既然享受了十四年的荣宠,如今种种遭遭,就算不得无辜。


    “陛下何时找着了,再派人知会臣一声吧”。殷恪对他的提议,不以为意,掀帘自去。


    宇文汲也不恼,接着喝他的茶,为人君者,信任者少,殷恪是为数不多的一个,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让他继续担任缇帅的要职。


    他乐得纵他恣意,也让世人更直观体会,什么叫顺吾者昌。


    出了宣政殿,向北过崇明门,殷恪一路东行往左银台门而去,缇营卫在宫中的值房武卫金花落设于左银台门内侧,殷恪此行正是去往此处。


    靠近清思殿时,遥见一赤衣宫人期期艾艾等在长廊转角处。定睛细看,却是长乐公主身边的绣枝。


    见他走近,绣枝忙蹲身请安,垂颈解释道:“殷将军好,我们殿下已平安至淑景殿,因出宫三日叨扰将军护卫,殿下心下过意不去,特赠青玉棋具一套,聊表谢意,还望将军不要推辞。”


    殷恪从善如流,唇边释出一份和善的笑,接过锦匣,言道:“臣却之不恭,在此谨谢长公主惠赠了。”


    臣下的谦恭在话语中,也在举止上。他目送长公主的宫女远去,方转身继续朝武卫金花落走去,一旁随侍的黄门掬起谄媚的嘴脸,讨好地欲接过锦匣,被他轻轻避过了。


    “快到了,不劳烦公公了。”


    他信步向前,从容有致地走过窄长的夹道、从容有致地走入武卫金花落、从容有致地轻应守门卫士的俯身致意。


    然后,关上门,不紧不慢地打开锦匣,青玉制的黑白棋具,泛着皎洁的光泽。


    他伸手,拨开黑白子,抽出其下的暗盒,果然,盒中卷着一束信笺。


    摊开看,墨迹犹未干。


    “晚有宴,传信黄门身见紫斑,恐系案,特告君。”


    殷恪十分了解长乐,非有紧急之事,她不会让淑景殿的人特意跑这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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