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将来我一定会报答的……

作品:《濯英

    颜夫人当然乐意至极。


    寒晳比她父亲更早知道此事。她认为是喜事,所以迫不及待地告诉了钟浴。


    不料钟浴听后,脸上有的却是一种冷笑的态度。


    “她是我什么人呢?竟也做得了我的主?”


    寒晳也就不敢再有喜笑颜色。


    气氛一时冷凝住了。


    过了会儿,寒晳小声地问:“濯英姊是不愿吗?”


    钟浴冷笑一声,“我为什么愿意?我难道是召之即来挥之即走的吗?我和他早完了,想回头无论如何是不能够。”


    寒晳忍不住道:“他也是有苦衷,濯英姊不是都知道?”


    “苦衷?。”钟浴冷笑着道,“一句有苦衷,就能免掉我受到的伤害吗?我就是不原谅!难道离了他,我就活不下去?没有他,还会有别人,天底下还会少了人?男人而已,只要我想,什么样的得不到?”


    寒晳说不出话来。


    钟浴是恼极了,“左右我是好了,过几日我就离了这,无论再有什么事,全与我无关……那位太妃,可真是!未免太讨厌!这样轻贱人!这是报恩?”


    突然,她住了口,抬头往门口看去,喝问:“是谁!”


    寒晳心里一跳,也转头看过去。


    门口满地的光辉,寒昼提着花走进来。


    一篮白色木香。


    “怎么又是你?”钟浴在气头上,语气颇为不善,“每次我同你阿姊说些私密话,总要被你听去,到底是为什么呀?难道咱们是命定的不合?”


    寒晳见是自己弟弟,心下顿时一宽,笑问:“你怎么来了?”


    寒昼把花往前一送。


    寒晳这才注意到他带了花来,还是木香。


    她有些讶异,“木香花竟然开了么?”


    “今早才开,只有这些。”


    冷声冷气的。


    寒晳接过看了,果然多是些花苞,但还是香的厉害。


    钟浴笑着说,“原来四郎是来给我送花吗?那倒是我出言不逊了,原来以怨报德的,竟还有一个我呢。”


    “这花很好呢,园林里那么多花,我最喜欢这个,不但好看,又很有香气。”寒晳说着,把花篮递给钟浴。


    钟浴头歪下去,脸贴到花上,笑说:“就是嗅到了这花香,才知道有人来了,我原以为是脂粉香。”


    “原来如此。”寒晳笑着摇头,“我不如濯英姊灵敏,我就没有嗅到。”


    钟浴又去看寒昼。她没有离开花,大半的脸都埋在洁白芬芳的花里,嫣然一笑,“四郎,真是多谢你。”


    寒晳又道:“濯英姊这些时日见的花,都是四郎剪下来的,那日我去园林摘花,正赶上他出去,我看见他了,要他帮我剪枝头那朵蔷薇,因为我够不着,他是生得高,手抬起来就摸到了,他问我濯英姊你的病,我说濯英姊你虽然已退了热,但人一直怏怏,正是为此,我才想着摘一些花,也许濯英姊瞧了,心境会好一些,他听了就说,还是交给他,他住得近,此后果然每天都带着花去找我,再由我提着给濯英姊。”


    “竟是这样嘛!”钟浴的一双眼睛快乐地忽闪着,她受了感动,“清微你实在是很懂我!那几天就是很难受,心绪很坏,只有看着这些斑斓艳丽的花时才好些,我一定要好好谢你才是!”


    寒晳向钟浴一笑,“那就好,我就是想要濯英你开心,只是辛劳不是我的,我可不敢贪功。”说着看向寒昼。


    寒昼还是旧样子,面无表情地站着,很显冷峻,万事与他无关的架势。


    钟浴就问寒晳:“怎么从来没见四郎笑过呢?”


    寒晳也有些苦恼,“他小时候还常常会笑,还会哭呢,后来不知怎么就变这样,我也一直想不明白呢。”


    她这样说,寒昼终于变了脸色,他锋利的两道眉,蹙起来,“为什么和人说这些?”说着转身走了。


    仿佛是为了昭显他的不满。


    寒晳怕弄出声音来,因此抿紧了嘴笑。


    钟浴正色对寒晳道:“你不要再笑了,他都生气了!”说完自己却大笑起来,笑到咳嗽。


    寒晳就连忙收了笑,也劝钟浴不要再笑。


    钟浴捂着帕子咳了好一阵儿,才停下来。


    咳得满面通红,海棠花一样。


    她笑着对寒晳道:“今日天色似乎很好,我想出去走一走,清微你借我两件衣裳穿。”


    钟浴爱穿绿,尤其是不怎么鲜亮的绿,松霜绿和梧枝绿最佳。


    寒晳也是爱淡雅颜色,所以钟浴很轻易就借到了心仪的衣裳穿。


    松霜绿的曲裾,玉色的领和腰带,满绣云纹。


    穿好了衣裳,又要人给她梳头。


    “编起来,全盘到脑后,我要戴花。”


    半个时辰后,寒昼在自己的住处见到了盛装的钟浴。


    她轻抬手臂,笑着在他面前转圈,步履蹁跹。


    “好看吗?”


    寒昼擦着剑不说话。


    钟浴就不大高兴,因为觉得被扫了兴。


    她撇了一下嘴,问:”我头上的花戴得好看吗?“


    她的头发整个盘起来,以一根木簪固定,髻的边缘,拢着纤细的花枝,疏落的白花,茂密的绿叶--正是木香花。


    “好看。”


    寒昼低声说。


    钟浴感到满意,复笑起来。


    “就是因为好看,所以才叫你看的。”


    她在寒昼面前坐下了。


    很随意的坐姿。


    是跪坐,但是两条腿岔开很多,两只手就撑在岔开的缝里。


    “四郎。”


    她喊了他一声,语调悠扬。


    “你救了我,于我有恩,将来我一定会报答的。”


    说完,她站起来。


    走掉了。


    她没有再说别的话,就显得她那句报恩的誓言,十分之郑重。


    钟浴走后许久,寒昼仍然在原地坐着,剑上有凛凛的寒光。


    颜夫人的住处,寒晳将从钟浴那里听来的话转述给她母亲。


    一字不差。


    颜夫人听了,先是沉默,而后长叹一声。


    “这就是我为什么先告诉了你,怕的就是这个,她不愿意回头,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了,晚些我去找太妃……”


    又是一声长叹。


    “只是……三郎啊!”


    “此事莫要叫三郎知晓。”


    寒晳点了点头。


    颜夫人切切实实感到了惋惜,头痛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几个儿女,婚嫁事上,没一个叫人省心的!尤其四郎!自己的事落定了吗?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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