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可是父亲早已没有了啊!……

作品:《濯英

    齐王要一个交代,颜夫人当然得给。


    颜夫人应下了,齐王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话。


    当着齐王的面,颜夫人吩咐使女去请廖侍中的夫人秦氏。


    这位秦夫人,她的儿子,正是粱融落水时旁边的那小孩子。


    粱融,也就是太妃的儿子,小名叫安儿。


    使女已经去寻秦夫人,颜夫人说想去瞧瞧粱融。


    齐王并不阻拦,他走在前头,领着颜夫人进了屋子。


    屋子里粱融正趴在母亲的怀里啜泣。


    颜夫人走上前,爱怜地摸了摸粱融哭得已经发紧的脸,说:“真叫人心都碎了。”


    粱融听罢,瘪着嘴又哭起来,太妃连忙将他拥得更紧,轻声哄他,颜夫人也附和着哄了几句。


    哄完了,颜夫人就问:“安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你怎么就落了水呢?”


    谁知粱融听了,不但不回,甚至哭也不哭了,脸上没有表情,浑身阴郁气。


    这里头必然是有事。


    颜夫人也就不再问,专心等秦夫人。


    秦夫人很快来了。


    她瞧着很有些慌张,额头上许多汗,脂粉都溶了,一直不停地擦。


    直到她看见齐王。


    她整个人僵住,很显无所适从。


    她身后只有她的使女,并没有她的孩子。


    这倒是欲盖弥彰了。


    找她来是为什么事,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颜夫人心中不满,说话也就不怎么客气,“令郎君怎么没有来呢?”


    秦夫人又擦起汗来,话也支支吾吾。


    “……他……他发热……我就叫人送了他回去……”


    一个美妇人,这模样倒也怪可怜。


    颜夫人却没生出什么怜悯之情来,她冷了脸色。


    “这倒是舍下的怠慢了,客人有了不适,竟然还得回自己家去瞧,说出去,我们真要成笑柄了。”


    “不敢、不敢……”


    秦夫人汗擦得更勤快了。


    颜夫人又道:“夫人你未免也太不明事理了,出了这样大的事,又只令郎君一人知内情,你却叫他回去,何意?难道这里头的事,我们是不配知道?”


    秦夫人一面擦汗,一面颤声说不敢。


    只是说不敢。


    颜夫人真的恼了,正要再说些不客气的话,齐王先她开了口。


    “到底怎么一回事?”


    话是对着粱融讲的。


    他是个冷肃的男人,素有威严。他还是长兄。他的父亲已经故去,他是他家里的权威。


    然而被他问话的人,粱融,他的幼弟,狠狠地瞪他,仿佛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太妃掩住了粱融充满了仇恨的眼睛。


    “夫人。”她轻声喊。


    她的声音是很柔软的,会让人想起平原上的流水。


    “令郎君不来,我同您道谢也是一样的……”


    她又笑,可是笑得很疲惫。


    “就这样吧,我不送夫人了。”


    “改日我送谢礼到府上。”


    秦夫人虽然是被感谢的那个,却像是蒙了大赦,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下颜夫人是给不出交代了。


    无米怎么成炊?


    颜夫人看向齐王。


    齐王只是看太妃母子。


    满室的寂静。


    齐王忽然转过头对颜夫人道:“今日叨扰了。”


    是要告辞的意思。


    也是要揭过的意思。


    颜夫人佯装自若,笑着点头。


    齐王又对太妃道:“回去了。”


    不料太妃却不动。


    齐王拧起了眉。


    太妃细声道:“我想留下来,殿下带安儿回去吧。”


    粱融听说了,惊慌地仰起脸,抱紧了自己的母亲。


    太妃一下下摩挲着粱融的头发,问他:“怎么,你也不想走吗?那和母亲一起留下,好么?”


    粱融点了点头。


    齐王没有表情了。


    “这是何意?母亲。”


    话讲得很缓很慢。


    颜夫人眼观心,心观鼻,只暗自咋舌。


    太妃说:“她还没有醒……”


    齐王冷声问:“谁?”


    太妃张了张口,却又闭上。


    颜夫人看不明白。


    是不知道怎么说吗?还是被那冷硬的态度吓到,所以不敢?


    是后者吧,不然不通情理。


    于是颜夫人对齐王道:“就是那位跳水里救了安儿的宾客,她还没有醒,安儿上岸的时候踢到了她的头,她沉下去,几乎死了……”


    太妃忽然猛地抖了一下。


    颜夫人和齐王都注意到。


    齐王道:“有这等事?”


    太妃只是咬唇。


    齐王就道:“母亲若是悬心她的安危,可以将人接到王府照看,母亲要是留在中书令府上……只怕不很合适。”


    颜夫人这时候道:“她这时候倒不适宜奔波,还是就叫她留在我们这里吧。”


    齐王也赞同,“夫人言之有理。”而后又看向太妃,“恩人的康建要紧,母亲若是实在挂怀,便辛苦些,每日前来探望……母亲以为如何?”


    太妃还是说:“我想留下……”


    “好歹叫我等到她醒了再走……”


    太妃并没有等到。


    因为钟浴一直没有醒。


    天黑得很了。


    太妃麻木地登上马车。


    车内玉烛幽幽,映着太妃一双空洞的眼。


    粱融担心她的母亲,问:“母亲,你怎么了?”


    太妃垂首看自己年幼的儿子,蓦地流下眼泪来。


    粱融怔怔地看着那一颗晶莹的泪珠。


    片刻后,他抬起手,将那眼泪抹去了。


    “母亲,为什么哭呢?”


    太妃不答。


    粱融耐心地等着。等着他的母亲说话。


    他的母亲说话了,却是问他:“安儿今天怎么会落水呢?”


    粱融抿紧了唇。


    母子两个都沉默着。


    良久后,太妃说:“不要说了。”


    粱融却开口了。


    他大张着双眼。


    “因为阿狐问我,”他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他问我,‘齐王究竟是你的兄长,还是父亲?’我要打他,扑过去,扑进了水里。”


    “母亲,我又没有朋友了。”


    他是很平静的语气。


    “对不起,对不起……”


    太妃拿手掩住了嘴,堵住了她的哭声。


    眼泪却止不住,一颗颗滚落,像断掉的珠帘。


    粱融一遍遍地给他母亲擦眼泪。


    “不要紧的,母亲。”


    他一遍遍地说。


    粱融是个怪脾气的小孩。他不爱说话,从来也没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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