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怎么她爱的不是四郎呢?……

作品:《濯英

    寒晳问钟浴:“怎么办?”


    钟浴反问:“什么怎么办?”


    寒晳就道:“濯英姊可要避?”她不知母亲的来意,唯恐她的濯英姊受委屈。


    钟浴自然懂她的心,她想投桃报李,因此笑了一笑,道:“为什么要避?那可是清微你的母亲,我不去拜会,已经是失礼,这会儿要是再避开,也太不成样子。”


    说着,她走下桥,笑着迎过去。


    许韧从来都是个外强中干的,颜夫人不过冷着脸逼问了几句,她就嗫嚅着什么都交待了。


    猜测成了真,颜夫人心中直感怪异。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换作她,宁死也不挨的。


    难道是个厚颜无耻之人?


    应当不是。


    只兰姿是个傻的,清微和三郎可不是,岂会被无德之人迷惑蒙骗?


    那就一定是个高尚出俗之士了。


    颜夫人心生敬佩。


    这样的一个人,现下就在眼前,怎么能不前去相会呢?


    颜夫人本就有着十分的善意,待真见着了人,这十分的善意竟不足用。


    “上邪!该是何等的造化,竟有你这么一个人!”


    两只手握住另外两只手,不肯松,眼睛也是盯着瞧,一瞬不错。


    钟浴笑意盈盈,是从容不迫的笑,只是笑,而非喜,不过是友好的示意。


    颜夫人更觉难能可贵,愈发视之如珍宝。


    寒晳见状,很是欢喜,但又觉得不够,她有一颗分享的心,她还想母亲知道钟浴更多的好,因此道:“母亲,濯英姊很善烹茶呢。”


    颜夫人立时生出了兴致,问钟浴:“当真?”


    钟浴道:“是会一些,闲时自娱罢了。”


    颜夫人笑道:“我是最爱这些,今日是一定要讨教一番的。”


    钟浴笑意不改,道:“此我之幸也。”


    寒晳的住处当然也有烹茶的器皿,但寒晳向来爱简朴,因此不过是绿陶,颜夫人不大瞧得上,就叫使女搬了她的来,璀璨华丽的银器。


    颜夫人有说不完的话,但见钟浴一心烹茶,并不言语,她也就收了声,只是观赏。


    茶好了,钟浴亲自捧给颜夫人:“夫人请用。”


    颜夫人点头,笑吟吟接过,先是轻嗅,默默点头,而后饮,喜笑颜开:“果然香茗。”


    一饮再饮。


    “恰到好处!简直精妙。”


    颜夫人毫不吝惜她的赞赏。


    寒晳捧着茶在一旁问:“比母亲又如何呢?”


    颜夫人叹道:“我恐怕不及。”


    寒晳笑着对钟浴道:“濯英姊可听到?是否如我所言?”


    钟浴但笑不语。


    颜夫人这时候道:“我集众家之长,又多年苦学,尚不至此境界,你还这样年轻,却有这等高超技艺,不知师从何人?”


    钟浴道:“是早年我父亲教授,他也是爱这些,而且常有新奇想法,他曾经以牛乳来代米汤,倒很有另一番风味。”


    “牛乳?”


    “是,北地牛羊骏马成群,各类乳汁,都是常吃的。”


    颜夫人笑道:“你父亲是北人?”


    钟浴笑了一下,道:“曾经是,后来就不再是了。”


    “那后来到哪儿了?”


    “南边,我们是南人。”


    这时候颜夫人忽然想起什么来,笑着说:“方才太欢喜,竟忘了问你名姓,只听清微喊你濯英,倒是好名字,可是小字?”


    “是小字。”钟浴微微颔首,又报上姓名。


    颜夫人听了却皱眉头,无意识地呢喃:“姓钟……”


    钟浴只是笑。


    寒晳轻声地喊母亲。


    颜夫人回了神,又笑起来,没有再说名姓的事,而是又讲起茶和钟浴的父亲。


    “濯英你的父亲,如今在何处呢?可也一同在姚家?我今生是一定得向他讨教的。”


    钟浴笑道:“这恐怕是不行。”


    “为何?”


    “因我父亲已故去多年了。”


    这下无需寒晳提醒,颜夫人也知失言,笑得勉强。


    钟浴倒很自若,笑意不改,“是他不好,扫了夫人的兴,我也常怨他,去得那样早,留我一个人做孤鬼游魂……”


    这是寒晳也不知道的,一时也不知该讲些什么安慰。


    因此一下竟寥落得很了。


    钟浴站起来,要告辞。


    颜夫人心里头有愧疚,不愿意她走,拉着她的手说一些挽留的话,甚至还想要钟浴留宿。


    还是寒晳出手,还了钟浴自由。


    “我送濯英姊。”


    出去的路上,寒晳同钟浴致歉。


    钟浴很感惊奇,“又不是你们害死他,为什么不能提呢?难道不是事实?”


    寒晳不知要说什么好,于是不说。


    两个人安静地走着,一直到大门。


    寒晳的意思,叫钟浴坐她的车,她可以亲自送钟浴到姚宅。


    钟浴当然是说不用,何必多受辛劳。


    两人正说着,许韧怯生生地从她的车里冒出一颗头来。


    许韧没跟着颜夫人一起到寒晳那里去。


    她不敢。


    今日这事,完全是因为她欠了考虑,没能周全,这才闹出来。


    虽然她是一直说好话,可姨母万一就是要难为人,可怎么办?


    她哪还有脸见表姊和她喜欢的濯英姊呢?


    她不敢想。


    现身更加不敢。


    一走了之?也是不敢的。


    所以就等。


    以示她心中愧疚,尚有廉耻在。


    有了许韧的车,寒皙自然不必再殷勤地送。


    钟浴先登车,许韧还要同她的表姊作别。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不说,只拿眼睛扭扭捏捏地看人。


    寒皙原本是有气的,可是许韧这样姿态,她无奈只能叹气。


    “往后可别这样了。”


    许韧赶忙点头,又拉起表姊的手轻轻摇晃,脸上带着烂漫的笑。


    一个使人喜爱的孩子,自然有她的本领。


    寒皙也忍不住笑。


    只笑了一会儿,她往车上看,叮嘱表妹:“你今日真是好冒犯,千万记得赔罪。”


    许韧当即道:“我知道的,表姊放心吧。”


    使女掀开竹帘,许韧上了车,车轮缓缓动起来。


    钟浴靠在壁上,阖眼养神。


    许韧慢慢挪了过去。


    她一动弹,钟浴就睁开了眼,看过去。


    四目相对,许韧不免有几分羞窘,笑得讨好。


    钟浴看着她,不为所动。


    许韧就笑不出来了。


    熏笼里香还没有烧尽,馥郁的兰麝气味,直冲人的脑。


    许韧轻轻掀起竹帘的一角。


    凉风吹进来。


    许韧觉得好受了些,胆子也大起来。


    她是爱撒娇的人,因为很有用。


    “是我不好,我已经知道了,濯英姊就宽宥我吧!我再不敢了!”


    钟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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