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师傅没来吗?

作品:《病弱反派洗白指南[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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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上的人说,大汗给六王子请的汉人师傅,是叫羊皮裹着,送进大帐的。


    系统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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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二个休假世界的故事。


    系统之所以能作证,是因为羊皮这会儿还没解开。


    干净的羊皮,挺软和,应该是被反复鞣制过,晴日里晒太阳吹风,又特地用香草炉熏养,有种很淡的草木香。


    帐子里也收拾得格外干净。


    干净过头了,崭新的红毯子红被红枕头,烛火明亮,喜气洋洋张灯结彩,被子里头还藏着干桂圆跟花生。


    系统还在研究花生,帐子厚重的棉帘已经被一只手挑开。


    帐外是月光。


    一地银白漫进来,寒气也趁机往里涌,又被棉帘严严实实隔住,只剩下人影。


    烛影跳跃,叫风吹得半晌才平。


    人影停在帐口,身量看得出还是少年,个头却已经不矮,单手提着把弯刀,刀身有血,也有烈酒香。


    ……也是一身暗红。


    系统隐隐觉得不妙,狂翻着设定问祁纠:“我们是干什么来的?”


    祁纠刚看过:“当老师。”


    系统松了口气:“哦哦。”


    草原部落的拜师礼别具一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成亲。


    系统剥开两个花生,给祁纠分了一个,一边嚼,一边看这次的设定。


    这是个和中原王朝没什么关系的草原部落,中原天高皇帝远,双方并不接壤,没有发生过战事,也同样少有联络往来。


    他们之所以会在这,是因为祁纠这次领到的身份,是个被处过极刑,赶上大赦,从天牢里扔出来的罪臣。


    “你叫黎风,字尘散,本来是中原的探花郎,后来运气不好,被人构陷下了狱,关了三年。”


    系统抓紧时间念:“你在牢里受刑受寒,伤了两条腿,不能久站疾走,被中原马商装在草料车里带过来,换了三块现杀兽皮……他们部落的可汗买你,是给六王子当师傅。”


    “这就是你的学生。”


    趁着人影走过来的最后几步,系统一口气介绍完:“阳燧,可汗最小的儿子,今年十七岁。”


    在草原上,幼子没有受宠这一说,不会被特地关照,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阳燧的兄长已经把部落瓜分殆尽,没给他剩下什么地盘,只有这一片山坳深处的密林。


    满地嶙峋乱石,没什么好草场,山路崎岖,林深幽暗荆棘丛生,又尽是野兽,一入夜就在附近游荡。


    帐外狂风刮个不休,穿林过树,一片鬼哭狼嚎。


    祁纠解开羊皮,单手撑身,还没等坐起来,就被阳燧伸手按住。


    离得近了,能闻见更新鲜的血气,烛光打在锋利的猎刀上,映出雪光。


    阳燧慢慢地说:“别动。”


    他会说汉话,发音甚至还挺标准,只是咬字略慢,嗓音有种奇异的低哑。


    阳燧仍然握着那柄刀,把祁纠按回榻上,单膝抵着烧得暖融融的火炕,弯下腰,漆黑的眼睛盯着他。


    鹿骨做的单边耳饰摇摇晃晃,离蜡烛太近,在帐篷被风吹得微晃的毡布上,投落巨大的影子。


    “我听说了。”阳燧低头看着他,“你叫黎风,也叫尘散。”


    他说:“我叫阳燧,生火的阳燧。”


    草原上保存火种不易,常用的几种取火方式里,有一种是用光滑的铜镜汇聚太阳光,点燃艾柱或者枯草。


    能汇聚太阳光,让枯草凭空生火的工具,就叫阳燧。


    “好名字。”祁纠说,“听着暖和。”


    阳燧垂着眼睛看他,忽然笑了下,笑容很短促,转瞬即逝。


    他的长相也有明显的草原特征,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只是瞳色显然比草原上的人更黑,侧面叫烛光一映,甚至隐有幽绿。


    阳燧仍然握着那柄刀,单手按在祁纠肩头,研究了一会儿,尝试解开束发的天青色布条。


    系统有点警惕,扯住祁纠:“我们是干什么来的?”


    祁纠:“当老师。”


    系统松了口气:“……哦哦。”


    阳燧对汉人的装束并不熟悉,花了点时间,才单手解开那个发髻,取走布条,挂在一旁。


    阳燧问:“疼吗?”


    祁纠毕竟不是面捏的,笑了下摇摇头,那只手的胆子就更大了点,有些生涩地伸手,试着碰了碰祁纠的头发。


    挽弓勒缰的手粗糙,但阳燧还没成年,身量还未长成,又有少年人特有的骨架。


    系统藏在被子里吃花生,偷偷跟


    祁纠聊天:“他在瞄你。”


    祁纠知道,所以祁纠在研究帐篷的花纹。


    阳燧微微松了口气。


    他弯着腰,左膝仍抵着火炕边沿,脊背弓起,一只手握着刀,另一只手慢慢摸索和打量祁纠,浑身仍蓄着不弱的力道。


    那柄刀随时能挥出,整个人也随时能骤然跃开。


    像只充满好奇又不忘防备的狼。


    阳燧靠近祁纠,嗅了嗅,觉得好闻,离得更近了些。


    这个姿势不太方便,于是狼跃到暖炕上,撑着肩背俯下来,贴在祁纠颈间。


    阳燧低声问:“什么味道?”


    “墨。”祁纠说,“笔墨纸砚,汉人用这个写字。”


    阳燧点了点头,拉起祁纠的一只手,放在烛火底下。


    阳燧低着头,在他的指间嗅,一下一下,微凉的鼻尖碰着祁纠的指腹。


    系统抱紧干桂圆和花生:“我们是……”


    祁纠屈起手指,摸了摸雪白的鹿骨。阳燧的反应比想象里更敏感,眼睫闪了下,握着锋利弯刀的手紧了紧,才慢慢松开。


    祁纠:“当老师。”


    系统:“哦哦……”


    “你应该更小心。”阳燧低声说,“我们这里,睡觉是把刀枕在头下的。”


    他刚活剖了一头鬣狗,这东西肉酸得很,没法吃,但挂起来的皮能吓退这些畜生的同类,省去很多麻烦。


    阳燧手里的地盘并不大,林深茂密野兽横行,别说羊群,连马也难养,他从学会走路起,就开始握着刀。


    他很坦白,把这些都告诉祁纠,也讲清外面的险山恶水。


    祁纠不知道想起什么,笑了笑,把手收回来:“好。”


    阳燧垂下眼睫,看着祁纠的手。


    有些苍白,瘦削干净,和草原上任何人的手都不一样,只在指节处有些握笔留下的薄茧。


    阳燧碰了碰,发现它们很柔软,又忍不住摩挲了下,拢住祁纠的手指:“你常写字?”


    “不少。”祁纠点头,“还没学会走路,就开始拿笔了。”


    阳燧觉得有趣,抿了下唇角:“你不老实。”


    他还以为汉人都是之乎者也的书呆子,见了草原部族的野蛮杀戮,就要避之不及,恨不得躲出三丈远。


    这人不仅不怕,还不老实,居然学他说话。


    祁纠问:“行吗?”


    这次幽黑瞳孔里的笑更明显,阳燧枕着手臂虚躺下,曲起满是猎茧刀痕的手指,和那只一看就是握笔的手交握。


    他也洗过了手,用皂角和融化的雪水,洗了很多遍,还用最烈的酒浇过。


    很干净。


    “行。”阳燧说,“你跟着我。”


    “我每天都打猎,从不空手。”暖炕不大,阳燧离他很近,看着祁纠,“你喜欢什么,鹿还是熊?”


    祁纠选第三个选项:“喜欢狼。”


    “那有点可惜。”阳燧垂着眼睛想了想,“我们不猎狼。”


    一方面是因为狼群绝非善类,单只狼不难对付,但狼群凶悍得很,只要认定了是敌人,就会不知后退地扑上来撕咬,直到一方把血流干。


    另一方面,也是他们这个部落依箭竿山、白狼水而生,传说里白狼就是他们祖先的化身。


    狼是神物,不能猎杀。


    祁纠问:“能摸摸吗?”


    阳燧顿了下,有些愣怔:“什么?”


    祁纠摸摸他的头发。


    阳燧今晚刚沐浴过,头发摸起来很光滑,手感不错,像小动物的皮毛。


    阳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