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住院

作品:《病弱反派洗白指南[快穿]

    《病弱反派洗白指南[快穿]》全本免费阅读


    轰地一声,有些人在冰淇淋蛋糕边上变成雕像。


    通红滚烫的沉稳成年人雕像,捏着那个小木勺,动也不会动,不敢张嘴不敢出声,大气也不敢喘。


    祁纠靠着冰箱,微微低着头。


    在他的背后是窗户,不大的窗户,因为是边户所以视野很好,早上有晨光,傍晚能看见晚霞。


    天色完全黑下来,就会看到一条向远处延伸的主干道,一直通向某个更远的地方的高速路口,车流或来或往,飞驰着川流不息。


    不忙的时候,祁纠会在那儿站一站,找点调色的灵感。


    叶白琅不懂风景有什么好看,也不懂画画、不懂调色,但一定会挤过来,看得比祁纠还严肃。


    其实没什么好看。


    叶白琅喜欢这扇窗户的原因,是它不大,长方形偏窄,视野范围很有限,要让两个人都看见窗外,他就要贴着祁纠。


    祁纠就会很顺手地揽着他,有时候说话,有时候开一点玩笑,有时候从口袋里给他变糖。


    祁纠画画的时候,叶白琅就在边上看,看准时机,抢着给他洗笔,洗调色盘。


    也有的时候,两个人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一样很舒服。叶白琅不知道祁纠在看什么,于是他从玻璃的影子里看祁纠,看那个很轻的倒影。


    好像随时会消失的倒影,被夕阳金灿灿的光填满,又好像是在光芒海里融化。


    “别哭。”祁纠拢住他的后颈,轻声说,“狼崽子,我们很好。”


    叶白琅不相信自己哭,但比这更值得反驳的,还有祁纠的后半句话:“你生病了。”


    “小病。”祁纠摸摸他的下颌,指腹柔软,“相信我?”


    叶白琅顺着他的力道,抬起眼睛。


    不论咨询多少个医生,也不会有任何一个……把脑部肿瘤轻飘飘说成“小病”。


    他被祁纠照顾得很好,但祁纠这段时间的身体都不太好,这还只是第一疗程的副作用,接下来还有第二个疗程。


    如果祁纠会选择住院,那就是严重到没法隐藏的副作用。


    叶白琅想起那天毫无预兆的高烧,想起他骑着摩托车,靠在他的背上,疲倦到睡着的祁纠。


    想起那个没做完的怪梦。


    ……所以。


    所以。


    “信。”叶白琅说,“哥哥。”


    叶白琅抬起手,抱住祁纠,他学着祁纠的力道,轻轻摸祁纠的眼睛。


    这会儿的烟花没停,一直热闹,在黑漆漆的夜空里肆意绽放,变换的光影五光十色,投落在半旧的木质地板上。


    更近的光源来自于没关的冰箱,明明是冰箱,用的灯光还是暖色调,让人想起温柔到让人说不出话的、泡在晚风里的夕阳。


    这个人不怕痒的,被这么碰睫毛,还微垂着头,靠着冰箱,眼睛里含了一点暖色调的光影,静静看他。


    ……像是某种介于梦与现实之间的恍惚。


    叶白琅说:“我相信,小病,交给我。”


    所以,不论祁纠说什么,叶白琅还是会信。


    祁纠说是小病,他就相信这是小病,祁纠说住院一两个月就能控制,一两年就能治好,他也信。


    他要这样陪着祁纠。


    做完那个梦,叶白琅一直在手机上东查西查,真真假假,乱七八糟看了一大堆……几乎每篇文章都会在末尾提到,病人更需要放松的心态。


    叶白琅把这句话记下来,默念了一百遍。


    情绪很重要,心态很重要。


    哪怕祁纠一直很稳,不像是会被影响,也不能让他的情绪干扰到祁纠。


    养好祁纠,这是他的第一件大事。


    所以叶白琅仰起脸,又回忆着怎么笑。他今天刚开始练习,还没把新表情的细节掌握得太清楚,就被祁纠圈着肩背,拢进怀里。


    叶白琅没站稳,趔趄了下,被一个落下来的吻接住。


    祁纠低头,亲他的眼睛。


    很轻的力道,太轻了,叶白琅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能察觉到祁纠的嘴唇,在他的睫毛和眼皮上轻轻触碰。


    祁纠说得对,人赃并获,没什么狡辩的余地,只能不甘心地承认他没那么强,因为祁纠在亲他涌出来的眼泪。


    叶白琅攥住祁纠的衣料,他无法控制,在祁纠的怀里发抖。


    视野模糊,他看见祁纠背后的烟火,看见祁纠被光线勾勒出的,清瘦了不少的轮廓。


    也看见他在祁纠眼睛里的倒影,祁纠随着眼泪,轻轻亲他。


    那些亲吻不可思议,像一场突然而至的


    、暖洋洋的太阳雨,哪怕看不清太阳的颜色,也能触碰到雨水里裹着的琥珀光。


    叶白琅呼吸急促,他知道自己把祁纠的衬衫弄皱到不像话,但手不听使唤。和发抖一样控制不住的,是他把祁纠拉得更近,用力抱住,手臂紧到听得见关节的咯吱声。


    明暗不定的视线里,他听见磕碰间关上的冰箱门被重新打开。


    祁纠低头问:“棒棒糖呢?”


    叶白琅愣了好一会儿,张了张嘴,嗓子哑得要命:“……吃完了。”


    他一紧张,就把葡萄味棒棒糖嚼成了葡萄味碎粉粉,全咽进了肚子。


    棒棒糖剩下的小白棍,目前不知所踪,最好的情况是掉在了什么地方,最差的情况是被他恍惚着一起嚼了。


    要是后一种,回头陪祁纠去医院,他也得去检查。


    还可能被医生大声嘲笑。


    祁纠这人也很过分,忍不住笑,还要伏在他肩上,胸腔跟着微微震动,一下一下,撩拨他埋在里面的脸和脖子。


    叶白琅烫得更甚,嘴角绷成一条线。


    “刚好。”祁纠捏捏他的耳朵,“请你吃冰淇淋蛋糕。”


    祁纠说:“狼崽子,过生日了。”


    叶白琅听见自己的心脏重重一跳。


    他那个小木勺早不知道掉到哪去了,但祁纠有准备,带回来了一大把,备用品很多。


    祁纠抱着他,单手捏开另一个小木勺的包装,单手拆蛋糕盒子,单手挖下来一点奶油冰淇淋,喂进他嘴里。


    叶白琅怕冰箱冻到他,伸手去挡,隔开冷冻层的白霜,让祁纠靠在自己的手上。


    祁纠低着头,一下一下,轻轻摸他的头发。


    叶白琅拦住冰箱的寒气,抱着祁纠,听见祁纠轻声问:“好不好吃?”


    叶白琅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很香,有奶油的醇厚,冰淇淋在舌尖融化,变得更甜。


    叶白琅跟着微微打了个激灵,沁甜冰凉的液体充盈口腔,淌进干涩到生疼的喉咙。


    祁纠等他好好咽下去一勺,才去挖下一勺,轻声哄着小白狼好好吃蛋糕,吃得好就有的亲。


    落下来的吻比蛋糕还柔软,每碰一下,就蔓延开不知是谁的体温,滚热的气流又急又烫,裹着软绵绵的冰淇淋,


    还有微苦的巧克力。


    叶白琅神智恍惚,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冰是热,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冰箱门没关的提示音。


    祁纠抱着他,靠在他肩上,掌心熨帖后颈,手指慢慢摩挲着他的短发。


    这个角度看不见祁纠的反应,叶白琅莫名生出不安,撑住祁纠的胸肩,用力把人抱住:“不舒服?是不是不舒服?”


    “嗯?”祁纠应声,回神笑了笑,慢慢撑起手臂,“没有。”


    祁纠在尝试系统的新功能,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暂时偷走叶白琅没做完那个梦。


    不太成功,不过退而求其次,系统倒是发现了个漏洞,能混进叶白琅的梦里……能改一些比较不重要的设定。


    比如满月的时候,乌鸦拔掉羽毛,其实能神秘地在夜里变成人……


    系统刚学会这么个功能,用得还不熟,匆匆回匆匆走,顺了个棒棒糖,回总部培训班继续刻苦进修。


    祁纠送别系统,短暂考虑了一会儿怎么拔羽毛更酷。


    的确没有不舒服。


    “不舒服会说。”祁纠低着头,温声保证,“不甩下叶白琅同学,一个人偷偷难受。”


    叶白琅强调:“不甩下我,不一个人偷偷难受。”


    琥珀色的眼睛弯了弯。


    祁纠逐字跟着他说,把最后一小勺冰淇淋蛋糕喂进小狼崽嘴里,然后就被狼崽子以下犯上,胆大包天地揪住衣领。


    叶白琅仰着头,喉结微微滚动,把奶油冰淇淋分给他。


    祁纠低下头回吻。


    小白狼早变成小红狼,努力踮着脚,整个人又烫又僵硬,一个吻都吻出既强得可怕、又磕磕绊绊的复杂架势。


    ……一个小蛋糕太少了。


    叶白琅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瞒着自己的生日。


    他应该在超市买个三层十八寸。


    这种狂妄的雄心壮志很不沉稳,祁纠咳了咳,及时压住笑意,温声保证:“知道了……明年。”


    叶白琅攥着他的手,手指泛白:“明年。”


    祁纠答应他,用指腹在掌心盖章。


    “我们去包饺子,做年夜饭。”烟花声里,祁纠轻轻摸他的后颈,“一起吃,一起过新年。”


    叶白琅第一秒抢活干:“我要揉面


    ,收拾鱼,收拾虾,择菜,打鸡蛋,削土豆……”


    祁纠忍不住笑,被小狼崽黑白分明的眼睛瞪,配合着保持表情:“好。”


    祁纠学他说话:“我要批阅你的期末卷子。”


    叶白琅:“?”


    叶白琅:“??”


    祁纠这次笑到咳嗽。


    他弯腰撑着膝,还没直起身,就被回过神、意识到又被捉弄的叶白琅扑进怀里,超凶地咬着颈侧不松口。


    祁纠单手抱着小狼崽挂件,挺悠闲地在家里溜达,拎菜拎肉、开锅热油,拿出土豆的第一秒,就被攥着削皮器的叶白琅抢走。


    还有不少时间,他们可以慢慢做菜、慢慢做饭,很悠闲地一边聊天,一边包一大堆饺子。


    反正明天休息,可以多睡,可以晚起,可以像冰淇淋蛋糕那样赖床。


    反正烟花还没停。


    /


    年后不久,祁纠就抽了个空,去办了住院手续。


    按照祁纠的计划,本来想多拖上一段时间,至少等系统进修结束,但叶白琅同学实在很严格。


    吃年夜饭的时候查食谱,逛街的时候瞄营养品,连半夜都不给抱,抱着手机藏在被子里,狂翻各种陪护经验分享。


    被祁纠发现了,从被窝里一点点剥出来,也很沉稳。


    扳住脸色的小狼崽,跪在床头,捧着祁纠的脸,一边摸摸蹭蹭地拱着祁纠躺好,一边强调姿势对血压的影响和与头痛的关联性。


    ……不如索性住院。


    这次开始治疗的时间早,祁纠原本也常来医院,医生护士已经很熟,病房也分配得很顺利。


    过年期间住院的人少,病房宽裕,考虑到叶白琅会在十平米内出没的频率,祁纠挺大方,直接要了个单间。


    叶白琅准备了三页劝他的稿子,都没来得及念,捏着算草纸,抬头看祁纠。


    “看什么?”祁纠笑了,揉他的脑袋,“该省省,该花花。”


    祁纠低头问:“不想住单间?”


    叶白琅当然想让祁纠住单间。


    还不是这个人,挣的钱明明不少,却什么地方都省,还非要给他科普保健品骗局,什么补品都不准他买。


    祁纠就知道狼崽子还因为这个不高兴,轻咳一声压住笑,胡噜着脑


    袋把人领去病房,慢悠悠地哄:“现在不饿,下个月,下个月买一点……”


    叶白琅收拾了一整宿,还带了一大包可能用得上的东西,把那个二十块买的破登山包挎在肩膀上,紧紧攥住祁纠的手。


    他们穿过一整条走廊,叶白琅快跑了几步,抢在祁纠前面开门。


    祁纠摸摸他的头发。


    叶白琅撑着门,抬头,迎上安静的注视。


    自从祁纠决定住院以后,每次摸他的头发,叶白琅迎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都觉得里面有话要说。


    有话要说,但因为他们其实很清楚对方所想,所以又没有必要。


    叶白琅是不喜欢医院。


    消毒水味,苍白的墙壁,推车轮子轧过地面的声音,针管和药水瓶的磕碰……都不喜欢。


    医院一直都让他紧张,让他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想起束缚带,想起扎进身体里的镇静剂。


    但祁纠在这儿。


    祁纠在这儿,他在离祁纠很近的地方,这就够了。


    叶白琅征求了护士的意见,快速拿出消过毒的床单,仔细铺在病床上,每个角都用别针固定平整。


    他把带来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消过毒的枕套被套罩好,小台灯夹在床头,便携拖鞋放在床底,保温壶端端正正地放在床头柜。


    祁纠已经输上了液,靠在床头,很认真地看着他忙,在看到一板AD钙奶的时候,实在忍不住笑了:“给我的?”


    叶白琅板着脸抬头,他和医生咨询过了:“可以喝,对身体好。”


    祁纠虚心配合:“好好。”


    叶白琅对这个态度不满意,当场拆开吸管,插了一瓶,挤到病床旁边,监督祁纠喝一大口。


    祁纠低头,就着他的手,把酸酸甜甜的乳制品小饮料咽下去:“好喝。”


    叶白琅抿着嘴角,又一丝不苟地摸了摸祁纠的额头,放下手里的东西,翻出一个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