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簪中断(四) 搬去承天殿附近住。……

作品:《暴君今天火葬场了吗

    江鸣雪见燕晗神色有异,手指紧了紧,却还是面不改色地笑道:“奴婢是唐大人府上出来的。”


    “母亲在府中很想念我,大人仁慈,特来探望。”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拿起了桌上的糖糕:“还带来了母亲所制的点心,陛下若是不嫌……”


    “可以尝尝。”


    她笑得天真灿漫,目光干净无比,让人很难将这样的神情与阴谋、虚假联系在一起。


    唐明月很快会意,面上却也还是温润谦和的神情,嘴上只有礼道:“是臣只顾人情,枉顾宫规,擅自在内宫停留。”


    “还请陛下恕罪。”


    燕晗似乎并没有什么要怪罪的意思,那双琥珀色泽的眼睛只看着江鸣雪,似乎有些审视的意味。


    他的语气还是有些冷:“唐御史素有仁德,但内宫不可擅入。”


    “下不为例。”


    唐明月很快领旨称是。


    不知为何,燕晗的目光落在唐明月身上时,江鸣雪总觉得他不是太和善,一时担心他疑心兄长。


    “陛下踏足贱地,所为何事?”


    她小步走到燕晗身前,刚好挡住兄长,似是有些局促地看向燕晗,轻声开口。


    燕晗沉声:“怕你死了。”


    江鸣雪一愣。


    “昨日太后来找过你,朕想她还是会再来找你。”


    他顿了顿,将目光移到别处,却还是神色如旧:“朕只是担心她赐你一杯毒酒……”


    “朕再也听不到那样好的歌声。”


    唐明月向来温柔和煦的眉眼此刻几不可查地皱了皱,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刺耳的话:“既然江姑娘在宫内恐有危险,不若还是恳请陛下恩准……”


    “许其同臣回府,臣再遴选容色俱佳的歌女入宫。”


    “也算不辜负她母亲的重托。”


    燕晗冷声:“不必。”


    “从今日起,她搬到承天殿附近去住,离朕近些。”


    江鸣雪和唐明月双双一愣。


    她飞快地理了理思绪,大概能猜到一些燕晗的用意。


    一来,他好随时传召她;二来,他既然已经挑明不能杀的人,太后大约不会选在承天殿附近动手。


    “多谢唐大人关怀。”


    看兄长脸色不佳,江鸣雪转过头对他一笑,行礼谢道:“有陛下体恤照拂,我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请大人让母亲放心。”


    其实,他们两兄妹早就无父无母,家破人亡了,不然也不会在机缘巧合下进了观澜阁。


    眼下这借口,只是她随口胡诌的。所谓“让母亲放心”,只是让兄长放心。


    她不想就此远离这盘棋,不想在天下风云涌动时独善其身,退居在兄长的庇护之下。而且,她更觉得……


    燕晗不会伤害她。


    唐明月看着她,良久,还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既如此,你便马上准备迁宫吧。”


    燕晗没有再多看唐明月一眼,似乎更不屑于关注他们主仆情深的戏码,神色依旧平静。


    他递给江鸣雪一个不算关切的目光,走了。


    ……


    离开这间屋子时,阿槿里外检查了一圈:“都没有东西了。”


    “该烧的都烧了。”


    她拍了拍手上的烟灰,细细思索着方才处理完的密信,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吃的也都带上了。”


    “没有剩的。”


    阿槿虽然是个暗卫,武功奇佳,却是个很清瘦的姑娘。特别的是,她对吃实在是非常执着,很害怕自己吃不饱,也怕身边的人饿着。


    江鸣雪看着她满满一袋的吃食,无奈笑了笑,由着她去了。


    左右今日迁宫以后,大约会有人来查她们的行李。


    密信都已经处理掉了,阿槿再多带些吃的,还更显得她们心思单纯,没什么威胁。


    承天殿在皇宫的中央。正如帝王顺承天意,永远处在天下权力的中心,高不可攀。


    因此,她们跟着来领路的小太监走了近一个时辰,快到傍晚了,也才走到路程的一半。


    皇宫大而静,禁内常有贵人行走,所以平日里几乎听不到人大声喧哗,一点嘈杂的声音都会显得格外刺耳,惹人注目。


    一道清脆的鞭声在前方响起。


    “你也配动我的人?”


    似乎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鞭声之后响起,清脆好听,透着少年的力道。


    江鸣雪一行人走到那里时,看见乌泱泱一群人。


    几个官吏带着一群身穿囚服的人,手上拿着鞭子,凶神恶煞,一脸怒不可遏的样子,与为首的少年对峙着。


    “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吗?”


    一个狱卒装束的人不屑地笑了笑,悠哉地走上前去,对着那个少年轻蔑开口:“现下你是我大荣的阶下囚。”


    江鸣雪停下了脚步。


    凭这短短几句话,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眼前的少年应该是北齐的将门之子,嘉平侯世子,顾岸。


    前些日子传来线报,嘉平侯满门被齐王治罪,全族伏诛,只留下年少的世子,被送来大荣为质,榨取最后一点价值。


    “这是怎么了?”


    江鸣雪故作好奇地问了问身旁的太监。


    小太监平日里似乎是关注了不少皇宫中的热闹,此刻目光炯炯,饶有兴致地对江鸣雪开口:“这位来头可不小,眼前就是北齐赫赫有名的嘉平侯世子。”


    “只是眼下可怜了,送来大荣为质,又成了这阶下囚。”


    江鸣雪故作诧异:“怎么会?”


    “我朝对质子大多都是礼遇,他为何成了囚犯。”


    小太监往她身旁凑了凑,有些谨慎的压低了声音道:“自然是因为得罪了当朝百官之首,谢太师了。”


    “据说,是这质子自己杀心太重,杀了太师府上的一个仆役。”


    江鸣雪挑了挑眉,在一旁看着。


    顾岸是一个身量很高的少年,即便现在穿着破败宽松的囚服,行走举止间却都有一种提剑的力度。


    他的脸生得很白净,所以每一处血污在脸上都很明显,但还是难以遮掩面容的英气,透着少年人的锐利。


    江鸣雪细细打量了一番,见他即便是沦为囚犯,还是将墨发竖得很高,鬓边碎发随着风飘扬着。


    这个北燕的世子,大约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争执间,他一把握住狱卒的鞭子,护在那个原先被鞭打的人身前。


    “你好大的胆子!”


    狱卒示意身后的人赶紧动手,转头对顾岸凶狠道:“这些日子,看来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多。”


    “居然还想着替别人出头?”


    他轻蔑地笑了笑,见顾岸似乎不为所动,脸色越来越难看,羞怒交加下,他抬手就要将鞭子挥舞下去。


    “大人且慢。”


    江鸣雪高喊一声,缓缓走了过去,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狱卒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容色不凡,但衣着简单,大约不是什么人物,于是并没有什么好气道:“哪里来的丫头,也敢拦本官动手。”


    “赶紧滚开。”


    说着,还动手推搡了她一把。


    阿槿似乎有些想要出手,却被江鸣雪按住。


    她只低头轻笑,没有说话,却转过头看了身旁的小太监一眼。


    “这位姑娘可是唐御史府上的人。”


    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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