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喜帖

作品:《飞鱼服上没有鱼

    《飞鱼服上没有鱼》全本免费阅读


    继尧自个低头看了眼,笨拙的拉扯着衣物。


    陈宛七走到桌边找着跌打药水,他立马跟着起身,耷拉的衣服绊手绊脚,一个踉跄扑了过去。


    陈宛七一回眸,手中的药瓶滚落在地。


    继尧光溜的杵在她身后,眼巴巴的紧盯着人家。


    “你……你离我远点。”


    他只摇头道:“你不在,我害怕。”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丢人?”


    “我不在乎。”


    “我在乎!”陈宛七捂了眼,“我可不想长针眼。”


    这都快两年没见,本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突然这般闯到她面前坦诚相见。


    有毛病!!!


    继尧跟没听见似的,丝毫不觉得羞耻。


    “你又不是没看过。”继尧沮丧的垂下头,自言自语着:“你以前还爱老扒我衣服往里看呢。”


    ……


    指缝间瞄到不该看的东西,陈宛七顿时老脸一红,清心寡欲久了,突然心跳过猛,一时不那么淡定。


    “没礼貌,提以前的事做甚!”


    她慌忙撤到柜子边,随意拖了件衣服丢到他身上。


    白衣闷头一盖,“砰”的又来声巨响,继尧直挺挺倒了下去。


    “哎呀,你没事吧?起来!”


    陈宛七着实吓一跳,急着抬他起来,这家伙浑身比方才更烫,单薄的素衣落在他身上好像裹尸布,看着怪不吉利的。索性掀开,用力扯着某人光溜的身子,生拖硬拽拉到床边,他的背上留下几道抓痕,滑得跟泥鳅似的,根本扛不上去。


    “啊呀死沉!你自己使点劲啊!”


    继尧眼中陷入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仿佛跌入棺材底,拼命的想爬出来,再也不想独自烂在里头。


    他不停的祈求着:“阿七,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没有人会再害你了……我们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放手了。”


    耳鸣如浪潮灌耳,掉落深海的孤狼挣扎上岸。


    他要找回他的兔子。


    继尧猛然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息。


    眼前一度空白,记忆的碎片犹如一把银针扎在脑子里,缓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盯着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魂不守舍的喃喃自语:“她来了?”


    说罢又愣了半天,自个点点头。


    “她来了。”


    他突然捂紧老脸,头一回觉得这般羞耻。


    她既是来了,他本该好生挽留,自己却光着屁股腚子胡搅蛮缠。


    回想昨夜不堪入目的画面,真心不想活了。


    可她为何要来?


    她还是来了。


    他就知道,她是在意他的。


    干裂的嘴角不禁上扬,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继尧跌跌跄跄的走到桌边,抓起壶水猛灌下去,好不容易缓了口气,低头扫到一张红红的请帖。


    他歪着脑袋盯了一会,请帖上写着他的名字。


    这是她的字迹。


    “啪嗒。”


    手中的水壶碎在地上,继尧夺门而出。


    漳绣工坊门前张灯结彩,醒目的挂彩红得灼眼。


    继尧不管不顾的冲进去,目之所及皆是喜庆,一抹红衫撞入眼眶,眼底红得仿佛滴血一般。


    陈宛七喜滋滋的抓着把糖出来,见他失魂落魄的杵在院里,还没开口就听他在那鬼哭狼嚎。


    “陈宛七!为什么?你就这么急着改嫁!?还要嫁给一个舞蛇的?你就算真想改嫁也不可这般随便!”


    ……


    热闹的庭院顿时鸦雀无声。


    “滋溜。”


    角落里冒出违和的嘬面声。


    朱应桢捧着碗卤面,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小叔也太丢人现眼了!


    陈宛七黑着个脸,“大早上的又犯什么病?”


    继尧理直气壮的回应,“我是有病!你也病得不轻!”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陈宛七,你清醒点。”


    陈宛七扶额蹙眉,“你到底来做什么?”


    “这喜帖你是给我的,你说我来做什么?”他手中紧紧捏着那张请帖,气得指尖都在发颤。


    “那你没长眼吗?”陈宛七一把夺过请帖,翻开又砸回他身上,“自己好生看看吧蠢货!”


    继尧忽而一愣,红帖上写的是乔迁宴。


    不是婚宴的喜帖……


    四周皆是绣娘,今日乔迁宴,工坊也正式营业,绣娘们都在这看着呢。


    一旁的绣娘不明所以的问着:“陈老板,你何时要改嫁?姐妹们怎都没听说啊?”


    “没有的事。”


    陈宛七忙着辟谣,某人还喋喋不休。


    “怎么没有?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陈宛七恼怒道:“谁说我要嫁给一个舞蛇的?”


    “咳咳!”


    三花和小孩哥皆是呛了一口,两人鬼鬼祟祟的挪到她耳根后面小声嘀咕。


    “姐姐,你不是选中那舞蛇的,还拿人家的画像痴笑半天嘛?”


    “小婶婶,你不是就喜欢猛男嘛?”


    ???


    陈宛七让他俩给整懵了,真是造谣一张嘴,合着是这两搁那造谣。


    吃瓜群众忍不住问着:“那这位是……”


    继尧穿着单薄的里衣,一进门就语出惊人,绣娘们的目光皆是落在他身上。方才还嚷个不停,这会却成了哑巴。


    他无措的低下头,脚下的鞋子都穿反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如今他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她真要改嫁,自己又有什么立场阻拦。


    当真是丢人。


    继尧落寞的转身,听见身后的人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前夫。”


    继尧诧异回眸,绣娘们更是瞠目结舌。


    在座各位皆是晓得,陈老板年纪轻轻就丧夫。


    前夫不是早就死了吗?


    这又是哪来的前夫?


    “陈老板,你莫不是嫁了两回?这又是哪个前夫,怎都没听你提过……”


    陈宛七尚未开口,某人就迫不及待的辩解。


    “没有别人,只有我!也只能是我!!我就是她那个丧了夫的前夫!!!”


    ……


    这话给陈宛七气笑了,“合着大人在京中也没少听月港的事。”


    他自然是没少听,哪怕逼着自己对她不闻不问,到最后只会变本加厉的寻求关于她的一切。


    “来都来了,正好添个热闹,吃碗卤面再走吧。”她若无其事的说着,对他仿佛只是个过客。


    继尧不安的问着,“这请帖是你给我的吗?”


    “不然呢?”


    他追问着:“你为何会给我请帖?”


    陈宛七坦然道:“来者皆是客,我又不差你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