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长夜 二牛和二牛他媳妇

作品:《驯魔

    雨幕又渐渐大了起来,訾灵估算着,还有一炷香功夫那名重刑犯就会来敲门了。


    她吹灭灯,屋内一下暗沉下来,他们坐在桌边,无声地等待着。


    “笃、笃、笃——”


    沉闷而清晰的敲门声回荡在喑哑的屋内,一下一下,诡异莫名,裹挟着森然寒意。


    按之前商量好的,二人装作熟睡的样子,不做声。


    “今夜大雨,好心人家可愿意给在下一碗热茶暖暖身子?”嘶哑的嗓音,与上一次一样的说辞。


    訾灵心说,你冻死在外面得了,恩将仇报的狗东西。


    屋内屋外寂静无声,只有雨声滂沱。


    两人都拥有超乎寻常的五感,能听出那人并未离去,而是在门口静站着。


    忽然,门外的吐息蓦地粗重起来,木门被人狠狠撞击!门栓不堪重负,没两下就从中断裂。


    訾灵猛然起身。


    身披斗笠蓑衣的男人从雨幕中走进来,从后腰抽出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勾出一个嚣张阴沉的笑。


    “娘子明明醒着,怎么不吭声呢?”


    她皱皱眉,发觉脚步又被钉在了原地,无法移动,蓑衣男人慢步朝她走过来,柴刀高高扬起——


    失去意识倒下的前一瞬,她看到魔神殿下冷凝的眼眉。


    ·


    这次先醒过来的依然是訾灵。


    那把柴刀自上而下斩下来,几乎横贯了整个上半身,比上一次割喉的感觉更糟糕,醒来时疼痛似乎还残留在身上,后背冒着冷汗。


    她攥紧了拳头……


    开不开门都得死,过分了嗷!大家什么仇什么怨!


    魔神死得比她晚,慢慢睁开眼,睁眼的那一瞬间,訾灵敏锐地捕捉到一点戾气。


    “什么时辰?”


    訾灵看了眼天色,“我们刚进来的时辰,分毫不差。”


    魔神闭上眼,复又睁开,刚才刹那的凛然似乎只是错觉,他又恢复成散漫的模样,淡声道:“看来这是一场必死局,你离开吧,孤来解决。”


    青灯幻梦的特征两个轮回下来已经相当明显了,并不是让他们品尝酸甜苦辣千人千梦,而是在一个幻梦中循环往复,倘若他们没有神魂清明的优势,应该会在每一次重复开始之际失去前面的记忆,以懵懂的姿态再度踏入八苦之门。


    若是八苦中的其他,他们自然能以旁观者的姿态,在两三次轮回后找到规律,破解梦境。


    但死亡不一样。


    清明的神魂意味着清晰的记忆,也意味着一次次死亡的叠加,痛苦恐慌无数次降临、重复,足以摧毁一个健全人的意志。


    魔神不认为訾灵能撑过去。


    訾灵低头,看向腰间的玉符,只要捏碎,立刻会有三式者院的修士带她安全出去。


    “我不走。”


    出乎意料的,在他眼中单纯稚气总因为一些稀奇古怪的理由而哭泣的娇气少女,说这话的神情竟然如此平静冷然。


    “就算轮回一百次,我也要找到那根破灯芯。”


    现在走了,就是输了,她还从没输过,要是因为这点小事临阵脱逃,好友们得笑她一辈子。


    “如果我现在弃权,就只能等下一次传送法阵开放,可以说我又被您丢下了,而且这次是我主动放弃的。”訾灵平静道:“所以殿下不用劝,对我而言,失去您的行踪是比死亡轮回恐怖千万倍的事。”


    勇敢者的坚定是常态。


    而怯弱者的坚定,带着与平素大相径庭的姿态,总是能轻易动人心魄。


    魔神一直知道她身上有很多优良品质,也正是因为这些,他对这位下属诸多爱护纵容,但只言片语拼凑出的形象与对方只对自己展现的一面是不一样的。


    他注视着她烛光下卷翘的睫羽和柔和剪影,两次死亡带来的愠意莫名散了些。


    訾灵身上没带武器,她在屋里翻了翻,找出一个钉耙。


    “殿下。”她舒展着独属少女的纤细身形,用力撑着比她还高的钉耙,认真地说:“我们杀了那个重刑犯吧?”


    她只是冷静,可不是不记仇哦。


    ·


    雨夜,嘶哑的声音,冒雨前行的男人。


    訾灵举着钉耙躲在门后,准备对方一进门就一钉耙下去!让他也尝尝死到临头的滋味。


    魔神表情微妙,目光在沾着泥的大钉耙上流连很久,最终还是选择纵容她。


    他的心情似乎比刚醒来好一点,甚至訾灵觉得他目光挪移间,有一点忍俊不禁的笑意。


    这次开门的是魔神。


    暗纹在他的领口处流淌,宽腰带收出劲瘦的弧度,利落的裁剪衬得他清俊逼人。


    戴着手套的指尖斯文地搭在门栓上,无声地轻点着,他扭头朝她挑眉。


    ……有一种孔雀开屏的错觉。


    訾灵对他似有若无的臭美视而不见,绷着脸雪白小脸,示意他赶紧的。


    魔神打开门,闪电般去抓对方的肩头,对方愣了一下,反手抽身后的柴刀。


    一个大钉耙挥舞着虎虎生风地冒出来。


    别看钉耙笨重,但訾灵灵活,钉耙在她手中发挥得如鱼得水,很快趁着对方露出破绽,一把勾住了他后背的衣物。


    男人猛地旋身,訾灵扬起钉耙,在他逃脱前勾住他的下巴。


    颈部受伤,鲜血喷溅而出。


    看他还在挣扎,訾灵拖着钉耙后退几步,想把他勾回来,没料到没勾稳,钉耙顶端从他脸上犁过,划拉掉一大块面皮。


    “呀。”訾灵苦恼地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你说你,跑什么呢。”


    旋即她挥舞着钉耙,又欲上前,魔神拦住她,“不用折腾了,他死了。”


    划开颈部的那道是致命伤,男人仰躺在雨中,身躯抽搐两下,不动了。


    訾灵:“就这?”


    如他们所料,青灯对他们的限制只是固定他们濒死的最后一刻,但在此之前,他们行动是自如的,只要不让对方近身,就不会触发这种限制。


    但这人死得也太轻易了点吧。


    她都没用灵力。


    訾灵把钉耙也扔到雨中,拍拍手,四下张望,“灯,破灯,你在吗?”


    魔神把她拉回屋里,关上门,“看来还没完,今夜或许还会发生什么,去床上休息吧,孤来守夜。”


    訾灵没拒绝,她也确实累了,按外界时间算,加上白杨城中的奔波,他们已经二十多个时辰没合眼了。


    “那呆会儿记得叫醒我,我跟您换班。”


    訾灵打了个呵欠,眸中水雾弥漫,倦意一下子将她吞噬殆尽,刚刚对付重刑犯凶神恶煞的刺瞬间全部软下来。


    魔神注视着她,不以为然地点头。


    今夜漫长,她带着不知后事如何的担忧进入梦乡。


    再一睁眼,天已经亮了。


    魔神没有吵醒她。


    “殿下……”她坐在硬板床上抻懒腰,一边活动肩膀一边睡眼惺忪地嘟哝:“你怎么不喊我守夜……”


    魔神微眯着眼,注视着大盛的天光,“昨夜无事发生。”


    訾灵连忙下地,推窗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回来,“还是这里。”


    两人的表情都变得纳闷起来,没死,也没有其他事情发生,还不算破梦吗?


    念头刚起,屋外忽地嘈杂起来。


    “官爷,就是这户,我一大早起来,就看到他们院里的尸体……”


    “可吓人了,面目全非的……”


    半新不旧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訾灵正感叹着它的脆弱,一队官差走进门来,扫了他们一眼。


    “屋外的人是你们杀的?”


    訾灵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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