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他法 什么都不管,事后哭一……

作品:《红楼之玉成佳事

    殷适的几句话虽然解气,但刘家和秦家的婚约却依然在,观山若嫁去了,还是要受委屈。若还一直拖延着,恐怕也耽误观雨和堂姊妹、侄女们的名声。


    从氏道:“你不知道,长安府有个张姓女子,原先和守备公子有了婚约的,因她爹嫌贫爱富,要把她退亲另嫁,那守备家原先不同意,后来长安节度云大人得了京中老亲家的信,插手了进去,守备家不得已退了亲。那张氏女听闻退了亲,一条汗巾子寻了自尽,守备之子也是个情种,投河而死,世人都赞张氏女有情有义。这事原先和观山的事毫不相干,只被人拿过来说,但凡定了亲,不管过没过门,都是他家的人了,就得为夫家守节尽孝。刘勤舟此举纵然有错,但观山为人妻子,应该早日嫁过去,规劝、引导夫君,而不是得理不饶人,更不能因此嫌弃了夫家,那就是不守规矩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黛玉皱眉问道:“哪有这样的道理?说这样的话的人,难道自己没有女儿吗?”


    “虽然有女儿,但也有儿子,你说他们更向着谁?现如今,我看着满朝儒生文臣,会真心实意替秦家鸣不平的就你父亲了。其他人和秦大人关系再好,多半还不敢骂得太过火,因为打心眼里就觉得观山还得嫁进刘家去。再一个,只怕心里也没觉得刘勤舟犯的错多大了,值得秦家退亲。”从氏心直口快,完全没注意到她自己的父兄也被说进去了。


    黛玉听闻林海也加入了这场舌战,不觉一愣,父亲已经许多年没掺和进京里的这些小儿女嫁娶上的对错纠纷里了,一来是离得远,二来用他的话说就是“这种事,我们又不是他们自己,具体什么内情、孩子们什么脾性也不知道,就听着只言片语的随口说两句,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么,偏偏因我们读过几年书,总有人抬举我们,以为我们说什么都是对的,平白地因为我们的一两句话就定义人家”,所以他不爱开口。


    这回却出了声,是因为秦学士荐他调职?还是因为他也只有女儿,满朝文武中,唯他最能与秦学士感同身受?


    或许兼而有之吧,黛玉知道父亲都是为了自己,一时心里又酸涩又暖和,又想起姑母那句“你父亲还在呢,你有什么好怕的呢?只要他活着,一定想方设法地保你平安”,也唯有此时此刻,才更能体会这句话的意思。


    从氏在这儿说了一下午的话,一直到殷适下了学来给母亲请安,她估摸着也该伺候二爷用膳了,赶紧不顾林满的留饭,匆匆回去了。


    林满叹道:“他们从家姊妹多,嫁出去的女孩儿里,她已经是过得最好的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她呢,也是要小心翼翼地伺候夫君的。”


    她说得其实没什么问题,不管谁看,从氏嫁得都是极好的——殷家得势,殷赴是嫡次子,将来家产是少不了他的,却不用似殷追那般扛家担责,自己念书也勤奋,将来自己考上功名最好,便是考不上,皇上也不能委屈了亲外甥,从氏只管等着当诰命夫人就是了。况且定国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兴许是在外头已经足够风光,在家里并不愿意对着儿媳妇们摆谱,从不让她们立规矩,长嫂符氏也是个爽阔的性子,妯娌之间从未有过口角。


    但就是这样“嫁得极好”的二嫂子,也是要伺候夫婿的。


    黛玉心里惦记着观山姐姐,倒是没细心琢磨姑母的感叹,她想了半天,从自己的行李里翻出一本古籍来,叫过紫鹃来:“你把这个给殷表弟,就说,我有事请他帮忙,这是谢礼。”


    紫鹃先是应了一声,又有些为难地劝道:“姑娘莫不是要为了秦大姑娘的事去请殷三爷帮忙?倒不是我说,秦大人官做得比刘大人大,他家子弟也比刘家的得皇上重用,老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秦大人说两句话的事儿,姑娘倒操起心来了。”


    黛玉道:“你以为这是长安府那件事,长安府的节度使一封信就能让守备家退了亲?”


    “难道不是么?”紫鹃颇有些不解。


    黛玉叹道:“长安节度使能这么做,甚至长安府的老太爷能这么帮自家小舅子抢亲,是因为他们素来是这么做的,他们是武将,本来也不在乎这点名声,别人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可秦大人、秦夫人不同。秦大人乃是当世大儒,是因学问渊博、品德高尚受到皇上的重用,秦夫人更是因为品学入的凤阳阁,刘家如今是破罐子破摔了,可‘德行’二字,却是秦家的治家之本,一旦天下文人儒生觉得秦学士的行为有失道义,那秦学士……”那秦学士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


    就如同元春,是皇上亲封的“贤德妃”,她就必须贤良淑德,成为后宫里被立好的典范,一旦有任何不贤不德的言行被人逮住了,那她的结果只会比没有封号的妃嫔更难以接受。


    秦学士如今是真真儿的“投鼠忌器”,既忌惮他女儿的将来,又忌惮自己家的名声,才没法彻底撕破脸,甚至连指使门生弟子们狠参刘詹事“治家不严”都不敢太明显。


    紫鹃又问:“可是姑娘和殷三爷才多大的人,那些官老爷、官太太们都处理不好的事,你们又能商量出什么来呢?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觉得自己没办法,那便不想了吗?”黛玉道,“观山姐姐是我的朋友,南勇伯夫人那次她如何帮我解围,你可是亲眼见了。如今她遇到了事,不管有用没用,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否则,嘴上说着关系好,人家遇到了困难我就在一边看着,临了哭一场,就算对得起我们的交情了?那不成了……吗?”


    姑娘没把名字说出来,但紫鹃却知道她说得除了宝玉,还能有谁!


    金钏儿跳井死了,虽然王夫人房里下了死命令要噤声,但处得好的姐妹们谁不知道是因为宝玉。而宝玉呢,王夫人罚金钏的时候一溜烟地跑了,等人死了,跑出去偷偷祭了一场,回来还要和玉钏邀功:“我可没忘了你姐姐,我今儿去祭她了呢,你若还因为她的事不理我,我可冤枉死了。”听得紫鹃都直皱眉,后来就替宝玉房里的丫头们叹气。


    贾府的小丫头们都说在宝二爷面前服侍是最好的差事:宝二爷又和气,又俊俏,将来就算不能当他的姨娘,一辈子当丫头,也是在他那儿最自在。但紫鹃却想道:“宝玉那个脾气,一惯是纵得底下人失了规矩分寸,没大没小的,他反而高兴。可是他高兴了,不代表太太高兴。太太连自己身边服侍了这么久的金钏都说打就打了,还能容得下宝玉房里的丫头们?她们平常在宝玉面前肆意惯了,难免要在太太面前犯错,太太可不会心慈手软,到时候可不是打出去那么简单了,但宝玉能护住她们吗?他既没有那个本事,也没那个心,顶多人没了以后哭一哭,就算‘对得起这么些年的情分’了。可他这场哭,究竟是痛惜故人,还是为了自己安心,谁说的好。”


    紫鹃毕竟和晴雯等都是老太太那儿一起长大的,有从小到大的交情,也想过要劝劝,但看着晴雯指着宝玉的鼻子笑骂,他却只好赔笑,晴雯很是受用,仿佛主仆身份调了个个的模样,知道劝不动,也只能作罢。


    晴雯自小比别人灵巧俊秀些,性子也要强,亲爹妈走得早,基本的活下去的道理都没人教她,跟着老太太的时候还好,跟着宝玉,真就和个炮仗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点着了。


    紫鹃时常抱怨宝玉不管事,但如今看到自己家姑娘真要管事了,又有些心里犯怵。但她也知道自己做丫鬟的,劝一劝就是了,最后的决定还是要姑娘做,于是虽然愁眉苦脸的,还是按黛玉的吩咐去请了殷适。


    殷适笑道:“我和表姐之间,谈谢谢不用这些虚礼……”说是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本宋刻的《醴泉铭》看。


    紫鹃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表少爷放心,我们姑娘不是小气的人,她说是送给表少爷的,就是她自己做得了主的,表少爷收着就是。”


    殷适便喜滋滋地收下来,来找黛玉的时候也掩盖不住笑意:“玉姐姐从何处得来这么珍贵的宋刻本?”


    黛玉不免有些得意:“你家财万贯,交游广阔,你自己喜欢的东西,还用来问我怎么得的?”


    “玉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有些穷得饭都吃不起的、只能变卖收藏的穷书生,还瞧不起买卖人呢。在他们眼里,我可不就是一身的铜臭气?哪里比得上林舅舅出身清贵,读书人都给面子呢?”


    黛玉道:“你堂堂殷家三少爷,连穷书生手里的珍本都买不到?”


    “人家愿意卖,我才能买,总不能人家不想卖给我,我硬抢吧?那不成了土匪了。再说了,万一他们回头考上了功名,回头参我一本,那我现在多得意,到时候就有多狼狈。何必为了一本古籍就丢了前程呢。反正林舅舅神通广大,玉姐姐也大方,您手里漏一点,我跟着喝汤就行了。”殷适嬉皮笑脸的。


    紫鹃道:“表少爷还是心善,却不知道有些人强取豪夺起来,连土匪都不如呢。就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什么事儿做不出来,还能留他一条命去考科举?”


    “紫鹃姐姐哪儿听来的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殷适摇了摇手,紫鹃刚想笑他心太干净,到底年纪小,却听见他接着说,“也不怕吓着你们家姑娘。”


    她讶然:“这么说,表少爷知道这种事?”


    黛玉道:“好了,紫鹃,你成天也就是在家里,听些家长里短的,哪儿比得上他天天在外头跑知道的多呢?还真和他显摆上了,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心里却想,殷表弟何止是听说过呢?他分明亲身经历过,甚至连他亲舅舅,都磨刀霍霍向他过,紫鹃若是再问下去,就又要提起他父母的事了,那时候表弟伤心起来,就是她的不是了。


    殷适含着笑意看她打发走了丫头,又道:“玉姐姐和观山姐姐关系一向好,只是因为太好了,观山姐姐这回若真是太硬气了,别人便会以为,玉姐姐若是将来遇到了同样的事,也要一样地应对,所以林舅舅不敢帮秦世伯说话——想不到不止舅舅开了尊口,甚至姐姐也打算亲自过问。”


    黛玉冷笑问道:“我不能过问吗?让人觉得不好欺负难道是件坏事?”


    殷适想着林家几代单传,四世列侯的家业可能都会成为黛玉的嫁妆,如今动她婚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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