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 天爷……

作品:《破阵曲

    站在不远处的谢韫最早发现异常,他眼神一厉,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扣住妇人欲行凶的手一扭。


    妇人痛呼一声,手指脱力松开匕首,另一手中的香囊也随凶器一同摔落在地。


    人群中爆出一阵惊叫,纷纷四散。


    杨锦灵因惊吓后退几步,幸而被后方守着的侍女扶住,才不至跌倒在地。


    妇人向后重重摔倒,仍不死心还想再次去拿匕首,被反应过来的守卫制服。


    她眼神中有恨意,却流下一行泪,嘶哑叫道:“太守府欺压百姓,贪赃枉法,愧对天下人!”


    话音刚落,她面上带着解脱无力地躺倒,口鼻流出一片猩红。


    服毒自尽。


    守卫上前探其鼻息,低声报道:“没气了。”


    又是死无对证。谢韫缓缓沉了脸色。


    还没从生死一线中缓过神来的杨锦灵踉跄上前几步,看见地上的尸体,颤抖着手想要掀开帷帽。


    侍女见状惊忙提醒道:“小姐,莫要冲撞了您!”


    杨锦灵聪慧能干,可从来都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被侍女的话语惊醒,她慌忙后退两步,不再去看那具尸体。


    她急喘了几口气,颤声对谢韫道:“多谢督帅相救。”


    “不必言谢。”他道:“杨小姐受了惊,还是早些回府吧。”


    出了这样的事,施粥自然无法再进行下去,等候的百姓很快散去。


    -


    听说女儿险些被刺,杨茂后怕不已,对着谢韫这个救命恩人千恩万谢,后面几日的施粥换了人,倒是没有再出过岔子。


    赈灾事宜已近尾声,基本上都是军队在做最后的收尾。这几日谢韫一直留在居所没有出门,料理一些棘手的事。


    前有黑衣人暗杀,后有妇人行刺,他怀疑两事之间有联系,在让渐台暗中调查。


    从横云山庄拿回来的铜符已经被细细擦拭干净,正被他拿在手中。缓缓摩挲着符牌上的纹路和字样,谢韫一言不发,眼中情绪难明。


    东北王,陈则义。


    不管这块符牌是真是假,所指向之人都是谢韫意料之外的。


    东北王一直安分守己,怎会做出暗造劣币祸乱江山之事?如果是真正的背后之人为了混淆视听,又为何会选择嫁祸给这个几乎低调到透明的边地王侯?


    他心中一团乱麻。


    用写信说明这些东西并不安全,未免消息泄露,他想等到回到魏都再亲口告诉朱缨。


    到时久别相见,他又平安归来,阿缨一定不舍得生他的气,就算生气,也能被自己哄好。


    他可没有说话不算话,是白宗庆自己跑到他面前的。


    太久不见相思成疾,谢韫归心似箭。好在蜀州已经安定,离返回不会太久了。


    他正想着,就听谢成在外求见。


    谢成手中拿着一封信,进来禀报道:“将军,是宫中来的信。”


    听朱缨写了信来,谢韫心中喜悦,伸手去接,不知为何在起身时突然感到一瞬的天旋地转,门外带着热意的风吹进来,却让他感到浑身发冷。


    见他微微一跄,谢成吓了一跳:“将军,您怎么了?”


    他扶住面前桌案,等到昏沉感渐渐过去,才答道:“无碍,可能是坐久了。”


    将军身体强健,岂会因为久坐而头晕?


    谢成面带担忧,“属下去找个医士来。”


    “不必了。”谢韫摇摇头,道:“回去歇着吧。”


    谢成不放心,最终还是退下。


    谢韫揉揉眉心,接着很快睁开眼,手上不停拆开信封上的火漆。


    他得好好看看阿缨给他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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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肖远在谢韫的厢房门口等候。他在台阶前转了又转,心里有些诧异。


    奇怪,平时将军起得最早,怎么今日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见他开门?


    昨日他听谢成说过,将军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可能是太过劳累的缘故。


    前段日子又是赈灾又是查案,将军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使,如今难得遇到得空的时候,多休息休息也是好的。


    肖远心中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珠钗晃动的轻响。他转头一看,竟是杨锦灵,身后跟着一个侍女,好像也是来找谢韫的。


    他抱拳问候,杨锦灵也一屈膝,“肖统领。”


    她朝厢房门口望了一眼,问道:“督帅可在房中?”


    肖远应了一声,疑惑道:“杨小姐有事找我们将军?”


    他话说完,面前女子俏脸微红,从侍女手中接过食盒,解释道:“前几日在粥棚险些受袭,若不是督帅及时出手,小女的性命怕是堪忧。”


    “今日带了些自己做的点心,特地过来向督帅道谢。”


    看着女子略带羞涩的神情,肖远心中警铃大作。


    他连连摇头,劝道:“我们将军从来不收女子的东西,小姐还是请回吧,您的心意我会传到的。”


    天爷,将军在蜀州惹上桃花了?万万不敢啊!


    “这样吗。”


    杨锦灵有些失望,听他这样说也不强求,又觉得谢韫洁身自好,柔声道:“有恩就要报答,小女想要当面向督帅道谢。”


    听她这样说,肖远为难。他不能替将军做决定,于是回道:“那小姐先在此等候片刻,待我去通报一声。”


    他走到厢房门前敲了两下,唤道:“将军?”


    屋中无人应答,肖远隐隐感到不对,压抑住不安又叫了两声,敲了几下门。


    “肖远。”


    焦急中终于听到回音,可门内声音虚弱又低哑。


    他暗道不妙,一下推开了房门,刚向里面走了两步,又被谢韫的声音生生止住脚步。


    “莫要进来。”


    “将军!”


    肖远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震住。


    房中的谢韫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白,面前的地上淌着一滩鲜血,与他嘴角流下的那抹红一般无二。


    “关上房门,不要声张。”


    谢韫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极度异常。


    他用手扣着桌沿,无力地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强撑着冷静,看向门口的肖远,嘶哑着声音指挥道:“去找医士来。”


    -


    气氛中满是沉重。守卫远远而立,只谢成和肖远两人站在院子里,俱是一言不发,竟反常地蒙上了一层面罩。


    肖远听了谢韫的吩咐,飞快赶去寻了大夫来,如今已经诊出结果。


    将军染了疫病。


    是数十年前在其他地方已经发生过,但至今仍未能寻到有效药方的瘟疫。


    患病之人高烧难退,干咳不止且口吐鲜血,与将军的症状几乎一致。


    “这病销声匿迹多年,为何会突然降在将军身上?”谢成垂目,自言自语般道。


    肖远摇头,眼中带着隐忍的情绪,咬牙道:“定是有人蓄意谋害。”


    他从前听军医说过,像瘟疫这些传染极强的病症,并非是不与染患病之人接触就不会染上,若是碰过那人用过的物件,也会有染病的可能。


    瘟疫一有便会出现一大片。不止是谢韫一人,他们刚才接到消息,军营中也发现了患病的兵士,如今已经隔离起来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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