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 徐州的战果让秦国...

作品:《不共楚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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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的战果让秦国举国兴奋,不止民间,甚至不少官员朝臣都陷入了一种盲目的自信,认为这一场大胜只是一个开端,晋国必定不堪一击,到时候大军挥师南下,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但是在朝的武将和皇帝本人倒是并没失去谨慎之心,国战并非如此轻易,拼的绝不是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是整个国家国力长久的较量。


    所以豫州各地的将领们得到的指令都是谨慎行事,绝不可贪功冒进。


    果然,老将王凝一到前线,原本混乱的豫州立即变得条理起来,浮动的人心也渐渐安抚,他没急着收复失地,而是稳扎稳打,先把豫州守好,两兵交接的城池围得铁桶一般,秦军试探性的攻了几次,没讨到好处不说,还险些深入陷阱,差点就损失惨重。


    两国战事就此陷入了僵持的阶段,秦国节节胜利的步伐也戛然而止。


    王凝也不急着决一死战,就是耗着,毕竟晋国比不上秦国兵强马壮,但是奈何本土作战,粮草充足,又不像秦国被漠辽的战事损伤了筋骨,若是拼消耗,秦国未必能占的到便宜。


    这样的情势,让晋国上下都松了口气,但是秦宫中,殷溶也不算急。


    他深知只要是战争就没有一帆风顺的道理,这场仗顺利的话打上一年半载,不顺利十年八年都有可能,若是因为一时受挫的乱了阵脚,那还谈什么一统天下。


    殷溶心中这样想着,也正是这么跟姜妱说的。


    看着他平静又从容的神态,姜妱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也安宁了下来,并且再一次意识到这个原本有些急躁性急的孩子已经不知不觉的长成了另一种摸样。


    在皇帝这个位子上他原来已经是这样的得心应手,不急不躁。


    对于姜妱来说,殷溶的嘴巴没什么把门的,经常有前线的布局或者战略透露出来,但是她都当做过耳清风,听不见也听不懂。


    而殷宪那边,那大批的奇珍异宝已经非常顺利的换成了钱粮。


    那是一笔十分令人惊叹的巨款。


    这笔钱到手,安置流民的事倒是绰绰有余了,只是殷宪看着那些口口声声因战事而家底不丰,紧衣缩食的富商或是权贵们在抢购这些珍宝时一掷千金的样子,气得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了下来。


    殷溶自己生活算是简谱的了


    ,他的那群后宫被关在笼子里,花销还不如一个普通官员的妻妾大,宫人内侍都是一减再减,多年不再有新晋的内侍阉人,宫女们出宫的年龄也是一再的缩小,现在已经是年过二十五就可自愿离宫归家,几乎不耽误嫁人生子。


    宫里的花销大头以前在椒房殿,现在则在东宫,毕竟殷宴还小,养在宣室殿中,日常饮食起居从他父亲嘴里省下一点就能养活,但是殷宪从小的饮食用度都是最好的,东宫从宫人仆役到属臣人员冗杂,几乎就是个小朝廷,养这些人的钱不走户部,走的都是内宫,所以单看花销,东宫比宣室殿要多得多,再加上整个后宫,那也不过堪堪持平而已。


    但是自从秦晋两国边境频繁有冲突,战事近在眼前起,殷宪开始头一次意识到什么叫“节俭”,自己主动开始缩减用度,这当然不是说她省下来的那点能对前线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是这是一种表态,提示着殷氏对于这场战争的势在必得,包括皇储的待遇都要为此让步。


    另一方面,也是暗示那些平日里少不了中饱私囊的大户们识相一点,该吐就吐出来一些,不要等着他们去拿,那就谁都不好看了。


    这确实起了不少成效,该捐的捐,不捐的抄,刚刚经历大战的军队总算是缓了过来。


    这次殷宪算是留了个心眼,她没有用皇室的名义将这批珠宝出手,而是假称徐州商户,因战乱居家北上,现在贩卖奇珍以做周转好东山再起。


    这些东西大部分是殷氏数十年来的珍藏,久藏深宫,除了历任的皇帝很少有人见过,民间更是少见这样的珍宝,一下子就迷了许多人的眼睛,没人想到这会是一次钓鱼执法,争抢起来那叫花样百出十分卖力,一点看不出之前哭穷的样子。


    殷宪看的连连冷笑,她与母亲完全相反的特质就是宽以待己严于律人,她绝不会考虑那是人家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她只会想到这些银子大多都与民争利,贪墨行贿得来——就算不是,我让你吐出来,你要是不吐,那就是违逆上意,更该死了。


    她知道现在以战事为先,便暂且把这些人记下,等到日后再算账,随即站了起来,最后看了眼那盒子压轴还没有出手的珍珠,转身拂袖而去。


    *


    别看殷宪对着那些人阴沉着脸冷笑的样子十分可怖,简直


    能止小儿夜啼,但是她转头埋在姜妱怀里哼哼唧唧的时候就一点也不是那么回事了。


    “一群硕鼠,看我年轻就敢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她整个身子活像一条出水的鱼一样扭来扭曲翻来翻去,撒娇道:“娘娘,我好难过,他们都欺负我~”


    姜妱即便再偏心自己的女儿,此时也忍不住笑了,她捏了捏殷宪的耳朵:“好了……你才不难过呢,还有,谁还能欺负你?你不去欺负别人就万幸了。”


    殷宪从鼻腔里发出哼哼的声音:“我给娘娘跑了腿办了差事,您不赏我就算了,还打趣我!”


    “好吧。”姜妱轻笑道:“你要什么赏?”


    殷宪立即翻身从母亲怀里坐起来,想了想道:“我不要别的,就要您向着我。”


    姜妱奇怪道:“我不向着你向着谁?”


    她想了想,以为她是介意自己收了几个学生的事,释然道:“是因为那几个女孩子么?她们出身平民,家境好的也不过就是温饱不愁而已,最差的那个父母都不在了,现在还住在孤慈院里呢,我既然闲着没事做,想着教阿苗一个是教,教一群也是教,这才收下了——她们都只是学生,你不需要介意。”


    说实话,殷宪确实是很介意那几个毛丫头,但是她也知道母亲找到自己喜欢的事,让生活充实愉快起来是多么难得,因此她闹了几天别扭,还是接受了自己这些“师妹”。


    她现在担心的是别人。


    殷宪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娘娘,你知道魏国的皇太孙么?”


    姜妱莫名道:“你阿爹提起过……怎么了?”


    殷宪抿了抿嘴:“这事现在还是机密,朝中也没几个人知道——他要被作为质子送到京城来了。”


    姜妱错愕:“什么?他不是魏帝唯一的血脉么?他们在与秦国结盟,还要把唯一的继承人送来为质?”


    “当然名义上不是质子了。”殷宪轻描淡写道:“不过他只身入秦,除了寻求庇护,实际上就是质子。”


    “名义上?”姜妱立即抓到了重点,她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实际上是质子,名义上又是什么?”


    殷宪手里摩挲着锦缎的动作一顿,随即抬起眼皮和姜妱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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