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漓江在她看不到的位置扬了扬唇角。


    “他…后来不知去向。”


    余九月紧紧低着头，撂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唏漓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从她的话中缓过神来。


    这可真是……


    [警告！警告！警告！警告！]


    “唔……”


    唏漓江微微侧头，看到齐茸手捂着头，正努力的想要睁开眸子。


    还未睁眼，先闻其声:“…江……语…”


    [宿主生命受到威胁！警告！请尽快离开！]


    唏漓江冷眼看着。


    唏漓江上雪山濒死的时候，系统都没有发出警告。此刻在齐茸面前却如此慌张。


    [警告！警——玩家您好。]


    系统刺耳的声音突然转变。


    冷漠的系统，唏漓江却觉着它居然带着一丝感情。


    [方才只是小小的失误。请玩家尽情享受这场游戏。]


    唏漓江察觉到什么，她止不住的笑意。


    好一会儿，齐茸才能睁开眸子。


    他看着天花板，立刻反应过来，他大喊:“…唏漓江！”说着他想要起身，刚直起的身子就倒下。


    他反应到自己的伤势，立刻环顾自周寻找唏漓江的存在。


    在看到唏漓江冷漠的注视他的时候，他蹙起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他急忙的打量唏漓江全身:“没、没伤到哪……”


    忽然，他不说话了。


    他印象中，记得唏漓江背着自己爬雪山。他不知道唏漓江有没有受伤，只觉得，模糊间，他看到唏漓江咬着已经出血的嘴唇，喃喃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齐茸不知道当时唏漓江的心情，但她的眼神，让齐茸这辈子都铭记于心。


    现在，唏漓江的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手脚都缠着纱布。因为承受太久极度低温，她现在还有些发抖。


    齐茸安静片刻。


    唏漓江问:“还难受吗？感觉怎么样？”


    齐茸颤抖着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你差点就死了啊！我们才认识多久？你为何要对我如此温柔…”


    他埋着头。唏漓江却能看见他落下的眼泪。


    唏漓江本意是，既能救齐茸，又能找到医师，两全其美。她犹豫不决，完全是因为为了找余九未，而徒步来到雪山，不值。


    有了齐茸，这件事情就变得平衡起来。


    齐茸，用处太大了。


    不，不如说，唏熙。


    唏漓江摸摸自己的脖子，她说:“你还难受吗？”


    齐茸咬咬牙，她不说话了。


    冷静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唏漓江的心思。


    齐茸想要提醒她:“没必要拼上自己的命。”


    唏漓江却道:“我从未觉着野心勃勃是贬义词。”


    齐茸望了她一眼，张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


    门外的声响打断了二人的沉默。


    唏漓江开口:“请进。”


    余九未走进，他看了眼齐茸，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齐茸摇摇头:“多谢医师相救。”


    余九未点头，然后问:“我有一事相求。”


    唏漓江说:“小天使告诉了你些什么？”


    余九未对上唏漓江的眸子，没有否认:“互惠互利的事情，不可多得。”


    齐茸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唏漓江却早早猜透了他的心思:“余医师，医不了自己的心，便自己了结吗？”


    余九未抬抬眸子，有些惊讶的看向唏漓江，他道:“有时候，当真的惊讶姑娘的细节与观察力。”


    唏漓江笑笑:“请不要打趣小女子了，余医师有何事，不妨直说。”


    余九未很明白，唏漓江不太愿意答应他，但自己已经在唏漓江面前毫无掩饰，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你们需要我，我可以尽一份力，同样，我只需要你们做一件事情。”


    “……”


    唏漓江听后还是有些意外的眯起眸子，她意味深长道:“我没想到，你真会这么做。”


    齐茸听后更是不可思议，她思索一番，问:“这样甘心吗？”


    余九未:“有何不甘。”


    齐茸却摇头:“为何，不能等到他死的时候？”


    余九未却是摇摇头，他雪白的发丝随风飘摇:“……太孤单了，想到日后的日子，孤独一人的日子，罢了。”


    他太懦弱，所以，选择这种方法。


    门发出异响。


    门外的余九月靠着门不敢发出声音，眼泪却是滴滴落下。


    她捂住自己的嘴，腿却忍不住发抖。


    余九未笑笑:“让我自私一次罢，就一次。”


    唏漓江问:“他呢？”


    余九未闷声道:“算是对他，离开我的惩罚罢。”


    唏漓江点头:“我答应你。”


    余九未笑笑，轻轻的笑声飘到仆尽耳中。


    仆尽揉揉耳朵道:“就这点小事？”


    叶囧点头:“多谢仆公子。”


    仆尽问:“什么时候能打垮陆家？”


    橘子:“莫急。”


    “切。”


    仆尽说:“你们倒是静得下来。只要把那个药罐子给救出来不就得了。”


    叶囧晃晃茶杯:“神童。”


    仆尽眸子一转，问:“一直想问你们，你们为什么叫她神童？”


    叶囧蹙眉:“当然……”


    仆尽打断:“前因后果我自然知晓，我打小便四处游荡，听过。不过，她不是神女吗？”


    叶囧与橘子双双愣住。


    “什么？”


    二人异口同声。


    仆尽被吓到，他刷拉打开扇子挡在自己面前:“你们怎么那么惊讶？”


    “神女？”叶囧眸子暗淡，口中呢喃道:“怎么可能？陆梅明明……”


    橘子与叶囧忽然想到了什么。


    橘子冷哼:“好一手狸猫换太子。这么说，路梅抓住的根本不是神女，而是一个冒牌货？”


    叶囧又道:“不对，那唏漓江为何又要携刘焕来救他？”


    “是啊……难道刘焕骗了小姐？”


    叶囧思考片刻，她突然盯着仆尽。


    仆尽被她盯着发麻:“你想做什么？”


    叶囧张张唇，问。


    “神女……是瞎子…？”


    她吞咽口水，得到答案，却不知该如何。


    “是。”


    橘子显然也如此。


    仆尽是个聪明人，他在扇子下的眸子微眯，缓缓道:“不要想回头。”


    他看二人依然是一副担心的深情，语气瞬间变换:“二位，不论你们担心什么，我相信你们会遵守承诺，对吧？陆家的财产全部归你们，怎么样？”


    他话虽如此，眼神却愈来愈冷。


    语气也不住的生硬起来。


    橘子瞥叶囧一眼，手紧紧握住。


    如果，刘焕是陆梅的人，他们全完了。


    不行。


    “她…绝不能受到伤害。”橘子还未开口，就被叶囧打断。叶囧蹙眉，紧紧盯着自己的双手，嘴角居然已经渗出层层血色。


    “绝不行。”


    橘子微微瞪大眸子，张了张口，随后道:“仆公子，事已至此…”


    仆尽将扇子折叠，无尽的愤怒溢出双眼，他紧紧盯着二人，五官居然因此而抽搐:“你们，说什么？”


    橘子知晓他现在极度愤怒，她道:“请您冷静，给我们点时……”


    叶囧对上他的眸子，手紧紧握住，道:“请离开。”


    仆尽眼神展露杀意。


    他手上的扇子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愤怒，居然浮空而起。


    简单的山水扇，此刻却露出尖锐的刺，扇子上也展露丑恶的景象。


    尽管叶囧已经做好准备，眸子却控制不住的紧缩。


    那扇子上，赫然露出一只眼睛。


    叶囧瞪大双眼，看了看那双眼睛，又看向仆尽。


    曾经。


    有那么一则江湖传说。


    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练就一番武器，必将不同凡响，威力无边。


    而其中，最重要的是，欲望。


    欲望，必须足够强大。强大到身体的一部分能够感觉到本体。


    自愿成为本体的力量。


    但这种事情只存在传说。


    仆尽显然做了这种可怕的事情。


    橘子与叶囧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人疯狂的可怕。


    不过。


    扇子上的眼睛露出愤怒的神情。


    奇怪的是，它比起仆尽的眸子要小上许多。


    叶囧心里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想法。


    “……你…自小便剜了自己的眸子？”


    仆尽却笑笑:“很奇怪吗？”


    橘子却不相信:“那你的眸子又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并无大碍。”


    仆尽摸向自己的右眼，笑着说:“假的。像真的吗？”


    叶囧冷静片刻，道:“这种传言。不可能。”


    但她触及扇子上眼睛的时候却还是缩了缩身子。


    待她再望仆尽时，他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仆尽道:“我剜掉眸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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