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曲终人易散(一)
作品:《反派大师兄他又翻车了》 暮色无边,雪白身影坐在窗前,月光洒在他身上,恍如一副惊世绝画。
“沈师兄,沈师兄!”
是一阵嘈急的脚步声,听声音,来人是宋允璋。他一路边跑边喊,吵得沈诀不悦,抿了几口杯中的酒。
察觉到宋允璋抬脚进了屋,冒着一身热汗,他道:“慌慌张张,新养的雀又飞了?”
宋允璋摇头晃脑,抓起玉杯猛灌一口,被辣的直伸舌头,险先被呛到。
他装模作样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折扇,抵在唇边,狡黠一笑:“你猜师弟我方才在观星台上看到了什么?”
沈诀没理他,不感兴趣。
“沈师兄你,红鸾星动。”他故意仰起了尾音,一副好戏开场的架势,悠哉悠哉的倚在茶桌上。
沈诀抬眸,撇了他一眼,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眼神不好,就去治。”
“千真万确。”宋允璋‘啪’的一下打开折扇,遮住自己笑脸盈盈的下半,八卦样式,“是哪家的仙子?我见过吗?诶,等一下,不对,不对啊,师兄你不是修无情道嘛?”
“那就是观星台的问题,迷信,早就该拆了。”沈诀毫不迟疑。
宋允璋汗颜,要是把这观星台拆了,陆雪琴师妹怕是会直接杀进华清殿争个不死不休吧?
他低头一看,沈诀的身旁放着个用泥巴捏的奇形怪状的小人。
宋允璋陡然一惊,噫了声。
“你怎么还留着这个,还真能辟邪?”
沈诀又看了眼泥塑小人,被丑得烦了,厉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大晚上的,是专程过来找打么?”
宋允璋乖乖的闭嘴了。
关于泥塑小人,他还记忆犹新。
这是沈诀刚封号,开山择徒那一年,那时候,前来拜师的谢之樾还是个小少年郎。
一开始该收他为徒的人本应是宋允璋。
可谢之樾不愿啊,当着众人的面抱着沈诀的大腿嚎啕大喊,说什么也不撒手,非得拜入他门下。谢家主的人来了八个,六个都按不住他。
这件事闹了一个很大的乌龙,他宋允璋完全不在意,乐呵呵嗑瓜子看戏,倒是沈诀,被逼得差点动了真气。
小小年纪的谢之樾的执着程度不小,他为了让沈诀收他为徒,隔三差五的送礼,一开始还好,后面送的东西都惨不忍睹。
拨浪鼓,炒栗子…呃,咳,还有那丑得稀巴烂的泥人。
呃,也不能说丑的稀巴烂,要鼻子有嘴巴,要耳朵有眼睛。
泥人的身后还刻上了歪七扭八的沈诀大名,表情是一张严肃的,嘴角下蹩的臭脸。还贴心的附带了一张‘可以辟邪’的字条。
收到赠礼的沈诀被气得不轻。
宋允璋还以为他早就把那丑不拉稀的玩意儿给丢了。
“有的时候真搞不懂你,”他扔下一瓶丹药,“这是今日你托我制的药,明明还是在乎的,非得装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真是,图什么。”
“你要实在看他不顺眼,就过到我门下做我弟子罢。”
沈诀撇了他一眼,“做梦。”
宋允璋:“……”
话又说回来,天啊,让沈诀红鸾星动的仙子到底是谁啊!!!
-
第二日,天色微明,晨光曦微。
谢之樾措不及防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脚边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昨夜,背上的伤疼得他一晚上不敢翻身,就这么趴着眯眼,日照东窗时叫他全身酸疼难耐。
他抱着双手,沧临瞬间放大了数倍,横在脚边。
御剑飞行,节省时间。
可孟桉不会御剑,萧墨还受着伤,这下倒好,一弱一残,幸好此次下山要务不会太过凶险。
“孟师弟,上来吧。”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朝孟桉伸出手。
孟桉搭上他的手,有些不太好意思,一只脚小心翼翼的踩上沧临,“劳烦师兄了。”
谢之樾看他站的不太稳,俩只手扣住他的肩,俯身道:“不用怕,站稳脚跟。”
其实,谢之樾说不嫉妒孟桉,自然是假的。
孟桉虽然体弱,修为薄浅,作为《缚灵为后》的第一美人,灵根资质什么的都是浮云罢了。毕竟他身后是两个强到令人发指的男一男二。
就连原先的反派也被迷的七荤八素。
再看他自己,为了在这破穿书世界里能站稳脚跟,勤学苦练,从练气到筑基废了不少功夫。
“萧师弟,我这边站不下第三人,劳烦你去师尊那吧。”谢之樾道。
萧墨幽怨的看着他。
就算他不说,给萧墨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踩他的剑。
谢之樾身旁那人,却叫他挪不开眼。
沈诀把脸别到一边,像是没听见,这下就很尴尬了。
谢之樾叹了口气,看着他那痴汉的眼神不禁吐槽忠犬的进化。
“算了,你上来罢。”
萧墨自觉的抓住孟桉了衣角,这一下又让孟桉站不稳了。
“不是!你别抓着你孟师兄,”谢之樾把他拉到身后,“站这,抓我的手。”
萧墨有点不甘心的撅了撅嘴,惹得他想笑。
萧墨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三人乘剑,沧临开始有点晃悠悠,谢之樾恼了,喊到:“师尊!”
沈诀这才正色,缓缓道:“干什么?”
“这两个是你的弟子还是我的弟子?”
“孟桉,过来。”沈诀道。
孟桉羞涩的应了一声。
上一世,沈诀也是与孟桉这般一同御剑。
孟桉天生畏高,御剑时是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裳。
因为有万人迷的属性加持,沈诀那时才发现,一直无法与他人接触的自己居然不抗拒孟桉的靠近。
想到这,他突然想起了昨天。
谢之樾用力一踏,示意沧临腾空出去,只觉脚下生风。
萧墨被他突然的动作给惊着了,猛地死死扣住他的腰。这一下不要紧,差点把谢之樾勒的够呛,昨夜的伤又开始刺痛。
你,大,爷,的!!!
这小孩,是在报复!
沈诀的濯雪比沧临不知高几个阶次,御剑起来流利风行。
沈诀天生适合用剑,像是为剑而生。
孟桉站在他的身后,抓住他的一片衣角。
他看了眼谢之樾和萧墨。
萧墨虽然差不多也要到立冠的年纪,生长速度要强与常人。
他扣住谢之樾的腰,而身前的谢之樾不舒服的呲着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二人,沈诀的心里涌起无名火,脚下濯雪的速度突然加快。
孟桉一个没站稳,重重撞在他的背上,下意识的也抱着他。
“师尊,太快啦.....”
沈诀一下就超在他们前面,谢之樾呵呵一笑,离江南还有一段距离,这俩人这么快就搂上了?
哟,还无情道呢,被孟桉迷的神魂颠倒了吧。
就这样,两把剑像是谁也不服谁的,争个你前我后,最后四人都一阵目眩的寻到了江南一带。
谢之樾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孟桉分别给了一颗去晕的丹药。
-
此刻已是深夜,月色如银,蝉鸣不止。路上行人来去匆匆,家家户户都紧闭窗台。
这街市更是寂静的诡异,空无一人。
江南风陵县,虽然不是什么荣华富贵地,也不该如此冷清。
谢之樾一阵思索,也是,这里不正常才是正常,要是真正常,他们四人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过来。
院巷深处,大门外,红笼高挂。
吱嘎。
沉重的木门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只见一盏明灯映入眼帘,和一个穿着朴素的家丁:“老爷有请,阁下请随我来。”
四人闻言,一同踱步踏入大宅。即刻,便察觉到漫天的鬼气汹汹。
举目望去,庭院内花坛盆景,翠萝玉枝,几座惊喜石雕立在正中。
其中还有好几个红火灯笼,窗上还贴着醒目的‘囍’字。某些不起眼的角落,还有竹炮的碎屑。
这院大无边,明明应是生机盎然,却无处不透露着一股阴森死气。
那家丁无精打采的提着烛火在前面引路,背痩佝偻,一言不发。
中间路过几个端着药罐的女侍,点头片刻,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金纹木门。
咯,咯咯。
“老爷,贵客到了。”
屋内沉默,回应家丁的是一阵急剧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快让他们进来,咳咳!”
打开门后,那家丁的眼神打量四周,惊慌地跑开了。
走的匆忙,还撞了一下谢之樾的肩。
沈诀抬脚刚进门,便被屋内的药熏得皱起了眉。
烛火惺忪,床榻之上,是一个骨瘦如柴,看上去已经年迈八十的老者。
床卧旁,站着一位眼圈乌黑,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
沈诀只是看了一眼,便看出二人鬼气缠绕,命星微弱。
青年男子抬眸,目光混沌,毫无生气,像是将死不活的人,抓住那老者皮包骨的苍枯手掌,哑声道:“还请各位道长,救救家父。”
“家父今年不过四十余岁,二日前,突然就咳嗽不止,卧床不起!”
他越说越激动,肩膀止不住颤动。
谢之樾看他情绪过于激动,按住他的肩:“别急,慢慢说。”
孟桉掐了掐老者的脉搏,摇了摇,轻声道:“当真是四十余岁吗?我看了看这脉象,恐怕是半身入土之人。”
青年男子改拉住孟桉的衣角,把孟桉吓了一跳。
“家父真的才四十!我也不知为何突然一夜白发,请了无数名医都束手无策,我求求各位道长,救救家父吧,要钱还是要物,你们尽管拿去!”
沈诀上前,拍开他拽着衣角的那只手,毫不客气道:“既然叫我们来,就不要遮遮掩掩,还请陈公子把二日前的事,都事无巨细的说来。”
二人均是煞气绕眉,这是撞了邪。
包括被撕了一半的‘囍’字,刻意让家丁打扫过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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