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阴郁万人嫌决定不干了》 叶观风走到别墅院里时,就见院中商务车的车门半敞,车内开着照明灯,车窗上倒映着车内男人利落如刀削般的面容。
室外下着雨,年近半百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垂手躬腰站在车门外,任凭雨水落在他的发丝间,留下一片狼狈痕迹。
车内传出男人近乎冷漠地质问声。
“车里为什么没有备用伞?”
司机的脊背压得更低了些,“之前车子送去做清洁,伞也被拿走,之后忘了...”
“你觉得我想听的是这个么?”男人打断他。
司机顿时哑言,“抱...抱歉,沈总,是我的疏忽。”
明明下车地点距离沈家别墅,不过三五米的距离,就算走路也淋不到多少雨。更何况早有佣人备好了伞,早早守在一旁,以备沈南怀的不时之需。
可没有沈南怀的命令,司机不敢贸然离开亦或者多做解释,佣人同样不敢上前。
叶观风走到商务车后排,手中的黑伞微不可察地向着早就被淋湿的司机方向移了移,多少替司机挡住一点雨。
他看向坐在车里穿着西装的男人,低声唤了声,“大哥。”
沈南怀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下颚轻点,示意司机和佣人先离开。
司机和佣人鞠躬退下。
等人走后,沈南怀没有动,仍坐在车中看着平板,平板上显示着花花绿绿各种各样的股票信息,“听人说你上午想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叶观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为了更方便同车里的沈南怀交流,他站在雨中,弯腰低头的模样,同方才被训斥的司机一样,“大哥,关于我工作的事儿,家里是否有别的安排?”
他说得委婉小心,没有直说是不是家人出手干预了他的工作,也没有说是偷听到了母亲白素礼讲电话的事儿。他不想因为还未确定的事儿,惹得家中不快,让沈南怀迁怒与白素礼。
沈南怀没有正面回答,“怎么说?”
叶观风吸了口气,只能摊开说,“我的几个工作最终都很蹊跷地没有下文了,我就想知道,家里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沈南怀的目光终于舍得从平板上离开,他打量着叶观风,指尖轻敲在腿面,冷声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怎么,现在找不到工作,不反思自己的问题,反而开始到处甩锅?”
“叶观风,就算我司最低级的实习生,也不会说出如此令人发笑的话。”
“关于这点,难道你上学时老师没有教过你么?”
语气平淡,但隐藏在其中的嘲讽意味不难听出。
面对着沈南怀幽深的目光,叶观风将头埋得更低了几分,犹豫着要不要将偷听到电话的事说出去。
沈南怀显然已经失去了要再听他讲话的耐心,他长腿一伸,擦得锃亮的皮鞋伸出车外。鞋尖抵在叶观风的小腿腕处,沈南怀又恢复成了往日面无表情的模样,压着命令的口吻道,“让开。”
叶观风下意识侧开身,又在沈南怀下车瞬间,他将手中雨伞高举过头顶,踮着脚尖,帮沈南怀撑起伞。
更大面积的伞面倾斜于沈南怀头顶,大颗雨珠沿着伞面砸在叶观风的身上。
别墅院中只点了一盏夜灯,保镖佣人们敬职敬业地守在门口,院中寂静一片。
借着米黄色的夜灯,沈南怀侧眸看向叶观风,一瞬不瞬。
位居上位多年的男人身上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使得旁人不敢同他对视。
叶观风不知所措,抿唇,“大哥...”
“别叫我大哥,离我远点。”沈南怀推开他,紧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向别墅,“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他就算淋雨,也不愿和叶观风使用同一把雨伞。
“只有南汐是我弟弟。”
沈南怀向来冷静自持,纵使叶观风知道大哥一向不喜自己,却从不见沈南怀会如此疾言厉色地同他说话,甚至于最后上升到动手。
叶观风对此毫无防备。
沈南怀手上的劲儿并不算小,加之下雨的地滑,叶观风向后跌撞了几步,最后摔坐在地上。
膝盖擦过粗糙的地面,痛感直冲天灵盖,紧接着殷红的鲜血从膝盖处涌出,很快溶进污脏的雨水之中。
雨伞倒摔在一旁,伞心朝着天空,聚集起大量的雨水。
别墅园中滂沱大雨,叶观风抱膝咬牙坐在地上,模样滑稽,仪态尽失。
大哥亲口说的,只有沈南汐才是他的弟弟。
佣人站在屋檐下避雨,向着叶观风一侧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
沈南怀走在前方,在听到身后的动静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大步踏进沈家别墅时,他边整理着领带,边扬着下颚,同守在门口的保镖吩咐道,“最近看紧点他,有什么动静随时向我汇报。”
在这个过程中,沈南怀全程目不斜视,从叶观风的角度看去,根本看不到沈南怀同保镖的对话。
保镖领命点头,继续背手守在门外。
沈南怀踏进沈家别墅,将淋湿的外套脱下,连同黑色文件包一起递给管家。
随后,他取出手机,沿着楼梯往房间走时,他低头给谁发着消息。
-他最近好像发现了些什么,你最好尽快回来处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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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好像发现了些什么,你最好尽快回来处理下。
傅鸣危在收到沈南怀这条消息时,正在外地某剧院里观看一场话剧。
该话剧的特邀出演是沈南汐,沈南汐主要负责最后五分钟上场,陪主演推动一下最后一个剧情高-潮。
沈南汐出场的时间太晚了,说实话,这部话剧就算砍掉他的线,也并不会影响什么。
傅鸣危对着短信啧了声,坐在他身旁的白素礼和沈枉闻声看过来,用着自己人的口吻道,“小傅,发生什么事儿了?”
傅鸣危比了个叶观风的无声口型,又道,“他那边好像有什么事儿,南怀让我回去一趟。”
白素礼和沈枉在看到口型那一刻便皱起了眉,厌烦的神色悉数写在脸上。
却又不得不道,“既然是南怀让你回去,那你就回去看一眼吧。”
傅鸣危扯了个笑安慰了老两口几句,他给沈南怀回以一个ok表情,放下手机,继续观看话剧。
先锋派的话剧,演员们轮番登台在舞台上进行无实物表演,夸张的唧唧歪歪的语气,外加拗口蹩脚的台词,傅鸣危对此完全不感兴趣,他能出席纯属是为了沈南汐。
傅家和沈家一向走得亲近。
他和沈南汐是从小玩到大的竹马发小,小时候他抱着沈南汐叫老婆,要求沈家父母承诺以后把沈南汐嫁给他当老婆,惹得傅家和沈家长辈哈哈大笑,同意两家定了娃娃亲。
直到几年后,沈南汐假少爷身份被揭发,新来的叶观风才是沈家的真少爷。
傅鸣危和沈家走得近,说是半个沈家人都不为过,所以尽管这事儿沈家没对外宣布,傅鸣危也多少知道些内幕。
傅鸣危当然不能接受他的宝贝小竹马成为假少爷,纵使真少爷叶观风是以养子的身份出现在沈家。
但现在,傅鸣危的另一重身份却是叶观风的未婚夫,实打实的,跑不了的未婚夫。
要不是沈南汐病弱随时需要做手术,而沈南汐又是稀有血型,不好找到匹配血型,恰逢叶观风的血型同沈南汐相符。
沈家人告诉傅鸣危,他们需要将叶观风控制住,当做提前备给沈南汐的血库,以备不时之需。而在这个环节中,他们需要傅鸣危的一臂之力,需要傅鸣危以爱之名,成为叶观风的未婚夫,彻底捆牢叶观风。
就这样,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傅鸣危才会接近叶观风,又被迫放弃他的竹马沈南汐,答应同叶观风联姻。+
每每提及叶观风,傅鸣危眸底的不耐之色便愈发明显。
舞台上的话剧演员聒噪个没完,傅鸣危烦躁地点开手机,又是一条好友信息弹出。
-傅哥,这个调调感觉像是你喜欢的,听听看?
下面是一个b站的视频链接,傅鸣危扫了眼up主的名字,叫无名。
是个陌生的up主,他以前没有刷到过。
距离沈南汐的出场还有十几分钟,傅鸣危无声戴上耳机,点开友人发来的b站链接。
清澈悦耳的男音混合着吉他声从耳机里传出,傅鸣危的脑内回荡品味着歌词,指尖不自觉地跟着音乐旋律打着节拍,眼眸半眯,神色享受。
相较于无福消受的先锋派话剧,他更喜欢流行音乐,他高中时曾经亲自组过乐队,他喜欢干净的声线,有态度的歌词。
一连将无名的视频音乐听了两遍,傅鸣危觉得无名的音色有点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
尤其是无名的并未露脸,隐私信息保护得很好,就算是露出的手也只有隐隐约约的一点点,让人很难猜出他的身份。
傅鸣危关注了该博主,再将视频一键三联做了缓存后,他跳回到微信界面,问朋友。
-这up主是谁?
朋友扔过来了两个微博讨论的链接,上面全是在扒无名的身份信息。
网友根据无名的ip属地地址,确定无名居住在京城。他们又将无名的视频背景调亮,尽管只能看到无名的弹着吉他的指尖,和衣服上的图案,外加一点点背景墙上的壁纸。
不过根据这些,网友就已经能判断出无名年龄不大,年龄预计20-25左右,京城人,穿衣打扮一向低调。
家中墙上贴着暗灰色的壁纸,壁纸上的纹路特殊,是某奢侈品牌的定制壁纸,该品牌壁纸要价不菲,不是一般家庭能定制得起的。所以,无名家里的经济条件很好。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可用信息,所以始终无法定位到无名本人。
有网友提出,有没有可能,无名是某个演艺圈明星的私人马甲。
毕竟无名从不和网友互动,保护隐私保护的很好,也不接广告商单。除了明星马甲以外,普通人应该不会这么低调,这么不求商业化,这完全不合理呀。
根据无名也许是某明星马甲的思路想下去,外加之前扒出的无名信息,网友很快定位到符合该条件的明星。
沈南汐,男,23岁,京城人,沈家二公子,不差钱,打扮一向低调,是圈里炙手可热的影视新星。尤其是沈南汐曾在微博上po出过一张家里的照片,背景上壁纸纹路和无名的一模一样!
哇靠,大发现呀,简直福尔摩斯在世!
热搜飘进新词条#沈南汐无名#。
傅鸣危看着词条上的沈南汐三字,指尖摩挲过去,唇角勾起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难怪他刚觉得up主的音色熟悉。
怎么就这么巧。
舞台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沈南汐登场了,话剧到了最后的五分钟。
傅鸣危收起手机,将注意力集中到舞台上,看着沈南汐在舞台上尽力表演。
几分钟后,话剧结束,演员登台鞠躬致谢,沈南汐走在所有演员最中心,现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台下的白素礼、沈枉、连同傅鸣危跟着起立鼓掌。
记者先拍完台上演员散场照,镜头聚焦在沈南汐身上,后又对准台下的沈、傅两家,三口人。
台上的演员、台下的观众无一不羡慕沈南汐的出身及人脉,两大豪门为他齐齐站台。
沈南汐在台上笑得谦逊。
很快到了散场时间,留下的记者对演员进行采访。记者首当其冲地将话筒递到沈南汐面前,就网上最新流行起的词条询问道,“南汐,现在网上都在猜b站的无名是你呢,对此你怎么说呢?是不是你呀?”
沈南汐早就听过b站up主无名的名号。
他啊哈一声,半捂住嘴,“你们怎么扒到这一层的?”
又撇开眼去,对着空气无奈耸肩笑笑,“你们那儿来的信息?”
没有直接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并不妨碍台下观众的尖叫声久久不散,以及热搜上的#沈南汐无名#词条越爬越高。
记者盛赞,“我们南汐真的是圈内宝藏,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傅鸣危注视台上的一切,当沈南汐求救般的目光看向他时,他便知道该他出场了。
傅鸣危推着轮椅上台,霸道蛮横地阻止记者的继续访问,“南汐身体不好,受不了高强度工作,我先带他走了。”
没人敢拦傅家小少的路。
沈南汐向着大家欠身说抱歉,在傅鸣危的帮助下坐上轮椅,连同沈枉白素礼,一起退场。
媒体对着几人背影一阵猛拍,不由赞叹沈南汐的命真好,沈家的家风好。
从剧场到保姆车上有一段路程,傅鸣危贴在沈南汐耳边,学着方才记者的口气,半开玩笑道,“南汐,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沈南汐睨他一眼,“嗯?你说什么?”
-
另一头的沈家别墅。
沈枉、白素礼、沈南汐,三天没有回家。
自打叶观风同沈南怀发生争执后,沈南怀就再没回过家。
空荡荡的别墅里一丁点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叶观风一双黑眸死气沉沉地盯着天花板,耳里回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嗡鸣声。
仿佛成千上万只蚊子围在身边打转。
初秋的季节里,他穿着一条中裤睡裤,右腿膝盖处缠着一圈纱布,纱布上鼓起的位置上还能清晰看到红色血迹。
几捆带血的纱布扔在地上,旁边是一把泛着冷银光的剪刀。
叶观风看了眼凌乱的地面,他有凝血障碍,几天前沈南怀在院里地一推,导致膝盖受伤,流了不知道多少血。
他的视线停在那把剪刀上。
他不知道父母大哥为何如此厌恶他,更不知道他如今找不到工作的窘境,是不是父母大哥出手的结果。
他不想这样瞎想,他做过努力,尝试过去和家人沟通,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坐下来好好和他谈。
沈南汐在舞台上发光耀眼,他却躺在家里无所事事地啃老。
鬼使神差的,叶观风缓慢地直起身子,指尖一点点地向着地上的剪刀摩挲过去。
就在手指即将要碰到剪刀时,一旁的手机叮得一声响。
叶观风回神拿起手机,是未婚夫傅鸣危发来的消息,上面是一条京城某酒吧的定位。
下面是简短的六个字:喝多了,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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