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羽灵看来，只过去不到十分钟，三位魔法少女就完好无损活蹦乱跳地从裂口里钻出来了。


    “锵锵锵——彗星酱登场☆”


    元气魔法少女从裂口中突然出现，却发现没人回应她的闪亮登场。


    定睛一看，房间内“三足鼎立”的三人组不知何时战战兢兢地团成一团。


    慧心：咩？0vo


    司雨：！！！ov0


    两人大眼瞪小眼过后，司雨用手指轻轻戳击侧身的水管。


    先前被拔了电源的水管内，蜷缩成球状的巨型蜘蛛正在液体中缓慢舒展它的肢体。


    那些长满刚毛的细长腿脚在狭窄的水管中无序地攀附外壁，将一潭死水搅得浑浊。


    意外被排除，剧情又重新步入正轨。


    不仅是巨型蜘蛛，其他完好的水罐中，各种巨大化的动物都开始苏醒，缓缓在狭窄的水管中将四肢舒展。


    它们动作很慢，似乎是留下充足的时间让闯入者考虑接下来的行动。


    至于下一步动作是拍开坚固的外壳开始狩猎人类，还是密封盖会自主弹开将里面的怪物释放？


    “emmm，虽然结果很明显了，但我还是多嘴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晨曦顺着地面密密麻麻的线路看到了事故的源头——在现场三人完全够不着的边界处，杂乱的线路被整齐地切开，噼里啪啦冒着火星。


    所有水罐都紧急断电。


    先前魔法少女们在房间内发癫，估摸着声音比警报声还大，没有一人察觉问题。


    现在出来了，倒是看见意料之内的怪物大乱斗前置场景。


    “额……如果我说那些线是当我们的面自己断掉的，你信吗？”许良尝试还原当时的情景，“就……我们三个站在这、这和那三遍，那线突然齐刷刷地被空气切断了，到处都在‘嘀嘀嘀’报警。最后这些东西，果然不是尸体，开始慢慢活动了。”


    莫羽灵扯扯嘴角，魔法少女的回归让她稍微多了一份安心感，“这些巨大化的动物肉食草食杂食都有，如果——我也是在假设，它们跑出来，会不会根据食谱相互打一架？”


    “你可以等一下试试？”


    “潇菲菲”已经站在突然出现的正确剧情路线前，招呼队友们跟上，“喂，这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口子，里面是另一条走廊。”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裂口中时，意料之内的声音出现了。


    “咔嚓——”


    一个水罐表面产生裂纹，里面的不知名液体带着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香精的怪异气味缓缓流出。


    这似乎是一个信号，更多碎裂的声音在房间内此起彼伏。


    不知名液体的气味突破了浓度上限，随着越来越多的裂缝渗出，这种不算难闻的气味层层叠加，浓烈到连呼吸的权力都被挤压，令人头晕目眩。


    这可不是电影，没人会等苏醒的怪物在慢镜头中突然2倍速砸碎玻璃，冲着尖叫的那个人扑过去。


    “走！”傅蛇随手揪住靠他最近的许良，第一个跳进新出现的裂口。


    他作为一个合格的领跑人，果断的身法立刻让其他人无脑效仿。


    “咦呀呀呀——慢点慢点！”莫羽灵吓得发出怪叫，发挥自己为数不多的跑路优势跟着两人冲进裂口。


    生怕自己跑慢了，脚下沾到气味浓烈的不明液体。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短短一秒内相互交换了一波眼神。


    好像事情变得明朗起来。


    傅蛇用自己行动证明了他选择的答案。


    她们也接受到信号，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那么他是如何得出“正确答案”的？


    身后水罐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不绝于耳，还有某种肢体沾着液体悄悄伏击的微妙声响。


    “我如果干掉我后面的那个生物，算不算剧情偏移？”


    司雨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巨大的虫嘴，正发出黏腻的咀嚼声。


    真就剧情触发式，不到这个点就是个背景板装饰物，触发“出口”，既不讲科学也不讲魔法，毫无逻辑地“活”过来了。


    为了让它们的复活看上去更合理，甚至还自动斩断电线……


    系统就没发现蜘蛛那水罐早早就断电了吗？


    “你带入一下自己角色设定？”晨曦提议道。


    司雨稍作思考，略作分析。


    然后握紧拳头，一拳冲天将匍匐在她头顶的巨型蜘蛛砸飞。


    “轰——”


    蜘蛛砸在天花板，坚固的建筑外墙毫发无伤，但蜘蛛像一枚熟透的果实，在天花板应声铺洒。


    红绿混杂的液体浇在其他尚未完全苏醒的怪物身上，刺激着它们的食欲。


    司雨默默收回拳头，面无表情到，“哇，有虫子，好可怕。”


    “可怕哦。”晨曦举起武器。


    “可怕捏。”慧心准备好拳头。


    三人堵在出口，一转攻势包围了现场所有巨大化的野兽。


    毕竟只是变大的野兽，没有什么超自然能力，魔法少女一拳一个很合理吧？


    —————————


    “停——停停、停一下！”


    许良一起说是被拖着在走廊上跑，不如说整个人被揪住衣领变成了风筝，双脚离地放飞自我。


    后面跟着跑路的莫羽灵也气喘吁吁，但她可抽不出多余的力气喊停，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前面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一成不变的走廊不是跑了多少米。


    但整整十分钟还没有尽头，绝对不正常。


    “呼——呼——”莫羽灵缓缓停下脚步，慢慢行走平息呼吸，她回头看了眼无尽的走廊，断后的魔法少女以及“潇菲菲”连个脚步声都没有。


    不过变异的野兽……对于魔法少女来说还是小意思吧？


    难道是“潇菲菲”也暴露了，她们打起来了？


    正胡思乱想着，莫羽灵终于在走廊的另一头看到停下的许良以及那名阴沉的魔法少女（男）。


    两人面前终于不是复制黏贴的走廊了，而是一面银白色的金属墙，墙面上依然是那扇格格不入的裂口门。


    如此割裂的画风让这个地方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研究所。


    她刚想开口打招呼，就听见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


    “你觉得魔法少女最重要的是什么？”


    “什、什么什么？”


    “魔法少女的象征性，对你来说是什么？”


    “爱……与正义？”


    许良似乎苦恼于这突然开始的神秘问答环节，随口用魔法少女的招牌口头禅糊弄道。


    “哦。”傅蛇平淡地敷衍一声，他拉了拉衣领，第一个踏入裂口。


    临走之际，他反问了一句，“原来不是爱与【欲望】吗？”


    许良后退一步，使劲摇了摇头。


    他刚后退，眼角的余光就看见赶来的莫羽灵，像是抓住了救星，立刻转移话题，“你来的好快啊！其他人呢？”


    莫羽灵苦笑道，“连脚步声都没听见，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总怀疑这个地方像是个迷宫，会自己变化空间的那种……”


    要不然该如何解释他们可以在一条看似笔直的走廊上全力奔跑十来分钟？


    光是建筑外观，这十分钟都够他们从最大的建筑横穿建筑群到后面的露天遗迹堆了。


    许良显然也这么想，他抓抓头发颓然道，“嗨，我就是个唱歌的，怎么就莫名其妙开始类似大逃杀的环节了呢，弄不好真的要世界末日了。”


    他从裂口边闪开，向莫羽灵展示里面的场景，“你看——这可不是‘道具’、‘剧情需要’、‘NPC友情出演’可以解释的啊。”


    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莫羽灵向内看去时还是收到了十足的冲击：


    一间标准的生化实验室内，横七竖八倒着数具小蓝人的尸体，尸体并没有腐烂，它们的防护服被锋利的“武器”撕裂，防护罩被击穿，蓝色的液体在防护罩上凝固。


    每一具尸体都缺胳膊少腿，四肢像是被用力撕咬下来，蓝色的……姑且算作血液吧，浸润白色的防护服以及地板。


    它们没有一个可以看见脑袋，要么是具无头尸体，要么防护罩被凝固的蓝色血液糊住，要么脸朝下与地面严丝合缝。


    就像是一位电影导演完全没有设计好外星人该长什么样子，随意用类人的外表糊弄一下，顺便用各种理由将头遮住。


    将想象的空间留给观众。


    实验室内的器材也被破坏到无法识别，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曾经在这里横冲直撞，除了坚固的外墙，破坏一切可以破坏的物体。


    桌椅和各种不认识的器材散落在房间各处，和尸体混在一块儿。


    如此血腥的房间内，竟一点奇怪的味道都没有，血腥味、药剂味，陈腐的臭味，什么都没有。


    气味上的“干净”与视觉上的冲击很难让人产生代入感。


    站在门口的莫羽灵甚至感觉不到恐惧和恶心，而是一种浓浓的荒诞与不真实。


    她看到傅蛇轻巧地在房间内徘徊，路过每一具尸体，但都避开不去检查。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莫羽灵搓着自己的胳膊，低声道。


    肉眼可见的严重事故。


    这些奇怪的蓝血人恐怕培育出至少一个比巨大化野兽还要可怕的巨型生物。


    这个生物可以轻松击穿研究所的奇怪防御措施，将里面的“研究员”杀死。


    “谁知道呢……”许良心不在焉道，他似乎更在意自己刚才那个话题，可能是一连串的冲击让他有些怀疑人生了，“你喜欢你现在的职业吗？”


    莫羽灵：？？？


    这话题来得莫名其妙。


    但莫羽灵也急需说些什么来缓解现场的不适感。


    这房间除了傅蛇，没人敢踏进去。


    谁也不知道某个角落会不会窜出一个改造生物，冲着最脆弱的那个人就是一口。


    “额……你是说我们现在的身份吗？”


    “对啊，难不成你一开始就是的那个明星的料？”许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言语中暗示着什么。


    他们两个“有系统”的人，走的又不是重生流，怎么着上辈子都挺菜的样子。


    不菜的都在飞檐走壁，菜成他们这样的还在用系统强化自己的“本职工作”。


    “还行吧……？虽然开始很困难，但至少比以前强多了，也有趣多了。”莫羽灵琢磨着用词，至少表面上听上去就是在讲自己的复出经历。


    她才刚刚有起色（指手头有富余的积分可以攒着），就参加了这档子节目。


    刚开始她还按照过去的节奏，准备在节目过程中欲扬先抑，买热搜的积分都准备好了，谁知道……魔法少女从天而降。


    至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倒是很喜欢唱歌。”许良耸耸肩，作为文抄公系统流的宿主，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没给自己按上一个喜欢创作的名头，“我以前就很想变得受欢迎，现在终于实现了。”


    “那……恭喜？”莫羽灵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如何文明接话，只能尬聊。


    大兄弟你这心态……换本小说妥妥的炮灰啊！


    她在心中默默吐槽。


    “我觉得既然都……【工作了】，想要变得受欢迎理所应当吧。”许良大概觉得自己单方面聊得差不多了，深呼吸一口气，走进诡异的“案发现场”。


    他边走边说，“我呢，以前一直希望有人爱我……现在终于实现了。”


    “等等！”


    这对话越来越不对劲，莫羽灵听得头皮发麻。


    她向后退了一步。


    许良他……想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也明白那种感觉的啊。”


    “万众瞩目的，赞美连连的……想要被全世界爱着的感觉。”


    “想要被人喜欢这件事，我记得本身并没有什么错误。”


    莫羽灵在许良莫名其妙的独白中，后退连连。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还在屋内徘徊巡查的傅蛇。


    他没发现吗？！


    他不觉得许良有问题吗？！


    她现在出声提醒会不会直接让事态恶化？！


    许良说完独白，在屋内，一具尸体旁，奇怪地看着离裂口越来越远的莫羽灵，“你离那么远干啥啊，快点进来啊。难不成我还能突然掏出一把四十米的大刀开始无双不成？”


    发言过于自爆，把莫羽灵整不会了。


    “你……刚才那段话什么意思？”


    “emmm，属于发自内心的过激发言？自我剖析？”许良摸着下巴回答道。


    “很吓人好不好！”莫羽灵迅速回头看了好几眼，确定遥远的走廊那段连个魔法少女的影子都没有。


    就算许良真的会突然掏出四十米大刀黑化，她也无处可逃。


    有问题魔法少女拦着，问题很大魔法少女拦不住，她在一条没有岔路的走廊上好像哪里都逃不掉。


    与其怀疑许良有问题，比如祈祷他真的是中二发作，突然来了段黑历史般的即兴独白。


    摆正心态的莫羽灵在许良的催促中，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


    在她左脚踏进房间的瞬间，傅蛇抬起了头。


    “怎——”


    莫羽灵刚张嘴发出第一个字的音节，与她同一平面的裂口突然扭曲。


    数条黑色的蛇影从裂口的边界回旋着缠住女子。


    “啪。”


    傅蛇打了个响指，缠住莫羽灵的黑蛇暴涨成黑色的幕布，将目标吞噬。


    幕布将目标紧紧缠绕露出妙曼的轮廓，后一秒极速膨胀发生爆炸。


    “轰——”


    爆炸掀起的烟尘将莫羽灵的身影吞没。


    许良安静地站在一旁，注视着这场由傅蛇发起的袭击。


    烟雾散尽，衣服被炸烂的莫羽灵并没有收到任何伤害，她单手扶着墙难以置信地看着傅蛇。


    “你、你想干什么？你想要杀了我吗？！”女子的怒气完全被突袭的惊慌和疑惑掩盖。


    “……我杀的掉吗？”傅蛇反问道。


    女子在爆炸致那个毫发无伤，她还是个普通的人类吗？


    莫羽灵低头看了眼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以及衣服下光洁如新的皮肤。


    虽然还有狡辩的可能，不过看样子魔法少女们的耐心到头了。


    或者说，是三位新生代的魔法少女，彻底失去了表演的耐心。


    她叹了口气，伸手盖住五官使劲揉了揉。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就这么结束了？看来你还在生气啊。”莫羽灵放下手，露出满面笑容，“说实在的，刚才那一下真的吓到我了。不错哦！”


    一股粘稠的恶意随着她的笑容在房间内诞生。


    无论是墙面、还是地上的尸体、散乱的器材，都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恶臭……对于感染者来说。


    她转头盯着宛若局外人的许良，好奇地问道，“对啦，谢谢你一路以来的陪伴。你究竟是哪一位啊？”


    一路以来，她还以为他们废柴系统二人组的默契十足，至少还能互演好一段时间。


    怎么突然就自顾自地掀桌子了？


    还发表了一大段不妙的个人理想。


    许良摊摊手，无奈道，“就当我是正义的伙伴好了。喂喂，别这样看完我，明明是你不厚道，拿我钢笔乱扔干啥？可把喔‘吓坏’了。我们美好友谊的小船渐行渐远了。”


    “你老在营地外盯着我，我天天担惊受怕，四舍五入亏了一个亿好不好。”莫羽灵理直气壮道，“那是正当反击！”


    “我可是在关心你的安全！你看，要不是我，说不定你第一天就被魔法少女逮到了！”许良充分体现了理不直气也壮。


    “我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要被魔法少女当场逮捕吗？”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你又做了啥说来听听！”


    两人完全无视了一旁的袭击发动者，互相扯皮。


    傅蛇的眼睛跟着两人的对话左右飘逸，等他们俩开始无止尽的“是你先动的手”的争论，他才出声阻止。


    “够了，你可以开始了。”


    演员从幕后走到台前，“莫羽灵”已经不用去扮演她的人设了。


    莫羽灵被打断，惊奇地看着傅蛇，“开始啥？”


    “你想等晨曦吗？因为她是蓝花楹前辈的继承人？”傅蛇自顾自地说道，“你等不到她的。”


    “……哦？”


    莫羽灵眨眨眼，但她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老实说……你们三个加起来肯定打不过我，最后开始要摇人过来何必呢？”


    她当然知道死期感染者正注视着整座荒岛，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对方的注视之下。


    只不过死命送三个菜鸟过来是什么意思？


    她又不是经验怪，打死了也不会让对方升级。


    但是——


    有一说一，在小房间内被三个不可名状的玩意儿撕成碎片的体验……


    还挺有意思的。


    莫羽灵的笑容逐渐扩大。


    “你们打，我看着。”许良连连后退到墙边，用行动表明自己不想参与到两人的战斗中。


    这个目前身份不明，立场不明的奇怪人物，既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战斗欲望，也没有积极地调解战斗。


    他就像一位旁观者，静待事态的发展。


    莫羽灵也很奇怪自己的“前·废柴系统二人组”伙伴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总的来说就那几种可能，反正没有一个对自己有好处。


    头疼捏。


    最遗憾的莫过于蓝花楹一直不肯出来，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魔法少女。


    骗骗自己一“走”，就在房间内到处蹦跶，生怕自己不知道她到此一游。


    稍微收点利息吧。


    “那我就不客——”


    莫羽灵话还没说完，她凭空消失，瞬间出现在傅蛇的身后以手做刀。


    “气啦。”


    傅蛇根本不闪躲，任由对方一手插进自己的胸膛。


    甚至他还嫌这一掌不够深，主动用手插入伤口，向外撕扯。


    看来他准备主动放弃自己的皮囊，以更高级的生命形态作战。


    莫羽灵稍稍预判了下对方的行动轨迹。


    很遗憾，这些“小孩子”还没尝试过【灵魂震爆】是什么感觉。


    一种被开发出来，专门针对高级感染者的攻击。


    从根源上破坏他们的生命形态。


    莫羽灵神态平静地引爆自己的手掌以及血肉中的污染。


    ……


    莫羽灵微微蹙眉。


    她嵌入对方身体的手，并没有爆炸。


    一只大手按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引爆。


    “哎呀——刚才说什么来着？忘记了呢。”


    许良将受手搭在莫羽灵的肩膀上，随意的很。


    “哦豁——”莫羽灵甚至没有反问对方为何出尔反尔，阻止了她的【灵魂震爆】。


    她内心得到了满足，许良是哪个阵营的终于搞清楚了呢。


    是个感染者。


    藏得够深，连她都没看出来。


    “多谢夸奖。”许良拍拍莫羽灵的肩膀，示意她最好将还插在后辈皮囊中的手缩回去，“我也当休个假，请开心的，多谢你啊。”


    “……前辈，帮忙。”


    保持着诡异姿态的傅蛇，一开口就是求助。


    “哎呀呀，你们蓝花楹大前辈可是明令禁止我帮忙的捏。”许良自从丢掉马甲，画风也越发放飞自我，带上各种奇奇怪怪的口癖 ，“头疼啊。要不是刚才那一下可能真的会出事，我真的就待在旁边看你们到哦。”


    莫羽灵满脸不信。


    “真的啊，老搭档，你要信我啊！”许良见没人相信自己，肉眼可见的委屈起来。


    “前辈，请帮忙。”傅蛇加了一个字、显得更为礼貌。


    “呀，既然可爱的后辈都这么请——你干什么？”


    许良还没说完，两条锁链勒住他的脖子使劲一扭，将他的长篇大论跟着扭断。


    “扑哧——”


    莫羽灵将自己的手掌抽出，没有恋战准备撤离。


    这个身体她还不想折损在这里，毕竟在上面做了些有趣的改造，都没将功能体现就报废，太浪费了。


    然而，粉红色的警戒线闪烁着变换光泽的警告词，环绕房间将空间隔绝。


    充满少女气息的警戒线，散发着强烈的能量波动，只要有生物敢跨越界限，它就能破坏任何违反规则的生物。


    “我说你啊，听我把话讲完。”


    许良将自己断道的脑袋扶正，终于第一次露出不满的神色，“我可没说要放过你哦？”


    “……那可真是。”莫羽灵长叹一声，这警戒线的颜色，这任性的性格有点眼熟。


    某种感染者职业全是这样的人。


    “哦呀？猜到我身份了。”


    许良的声音逐渐扭曲。


    磁性的男性声线逐渐变得细腻、柔和。


    比“许良”天籁之音更为甜美的女性嗓音，扫平房间内一切的恶意。


    一股甜腻、迷幻、令人迷离的香味，在房间内肆意生长。


    哪里还有尸体和凌乱的设备，红色天鹅绒铺成的地板上是轻薄的细纱在肆意飞舞。


    “看着自己的直系后辈受苦，可不是我的风格。”


    他，它，她，扭断的脑袋还保持着活力。


    那颗头颅不断变换，但每一帧每一秒都是人世间最完美的姿态。


    她是美的化身。


    她伸出舌头，露出覆盖着整条舌头的粉红爱心魔法阵。


    “每个魔法少女，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她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全世界都应该爱着我，为我奉献满腔爱意，因为我是【爱与欲望】的化身。”


    “来吧，给我——你所有的爱！”


    一双巨大的恶魔翅膀在她身后展开。